沖卡是不可能的,前邊設立的路障是覆蓋路面全部寬度的阻車釘,一旦沖卡自己的車胎會在第一時間被刺破。退回去也不現實,恐怕現在整個崂山區都戒嚴了,沖卡是找死,回去是等死。
來的警察肩章是兩杠兩星,二級警督,看樣子是個隊長。警察隊長走過來,敲敲趙毅的車窗,道:“前邊查通緝犯呢,熄火接受檢查。”
趙毅開的這輛奧迪越野車貼了深色隔熱膜,從車外是看不到駕駛室樣子的,趙毅不敢搖下車窗,更不敢熄火。搖下車窗百分百會被認出來,熄火就意味着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了。
在公路上被警車追,就憑趙毅這體能被抓也就是分分鍾的事兒。
趙毅看了看旁邊,路肩之外是一片開闊地。這一片地方曾經規劃出來打算建設新區,但因爲土地所有權的問題弄得沒有建成,也就荒了下來。
地裏滿是坑道和土坡,沿着開闊地一直向前走,就是李村河。李村河上的高速公路高架橋一直通向膠州灣海灣大橋,這是向南離開崂山的必經之路。
警察隊長見趙毅沒反應,有些不耐煩,用力敲了敲車窗,道:“你沒聽見嗎!我讓你熄火,接受檢查!”
趙毅挂上檔一腳油門,猛地發動越野車,沖上路肩,順着坡道一路向下,油門被踩到底,颠的趙毅差點沒把膽汁都吐出來。身後的警察隊長大喊,發現嫌犯發現嫌犯,快追!
等兩輛警車鳴着警笛追下來的時候,趙毅的越野車已經開出去快一裏路了。開闊地就吃虧在視野太好,沒有任何遮掩物,所以說警車雖然失了先機,但仍能死死咬住趙毅。
後面的警察很淡定,這開闊地也就三四公裏長,到頭了就是源自石門山麓、流經崂山區最終彙入膠州灣的李村河。現在正是豐水期,這段河面又是李村河和張村河的交彙處,寬達數百米,水流湍急,根本就不怕趙毅跑了。
就算河岸邊野草叢生,兩輛警車轉一圈又能費多少功夫,草裏根本就藏不住人,趙毅這次除非是能把越野車變成船,否則插翅難逃。
警車因爲是轎車,地盤比越野車低不少,托了幾次底,追到岸邊的時候已經不見了趙毅的蹤迹,隻有一輛越野車孤零零的停在岸邊。
爲首的警察隊長揮揮手,道:“都上車,給我沿着河岸找,這麽點功夫他兩條腿頂多能跑出去兩裏路。”
兩輛警車呼嘯着打着警笛分别向上下遊駛去,沿着河岸追出去十幾公裏也沒發現趙毅的蹤影,令一幹警察大爲惱火。這個通緝犯難道真飛了不成?要不然除非他能遊過李村河去。
警察們猜的沒錯,趙毅确實是遊過李村河的,他雖然是隻旱鴨子,但他是隻能夠口念避水咒手掐避水訣腰纏壬水符的茅山上清派旱鴨子。
趙毅到河岸後,從山神印中取出壬水符,元力一激,壬水符發出淡淡白光,他稍微猶豫了一下,就縱身躍入湍急的李村河中。沒有過遊泳經驗的趙毅費了好大功夫才控制住身形,壬水符除了入水不溺的功能外,還能簡單控制水流。
趙毅操控水流帶動自己遊向對岸,并沒有刻意抵抗水流自上而下的力道,就這樣,等他橫跨過李村河的時候,他已經在入水處下遊一千米開外的地方了。
抓住岸邊一塊凸起的石頭,趙毅爬上河岸,壬水符雖然攻擊力不如丙火庚金等符,但玄妙之處絲毫不差。趙毅身上沒有一點水漬,任誰看到都不會覺得他是剛從水中爬出來的。
趁警方布控重點還在崂山,他得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否則等警察回過味來,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趙毅跑到最近的一條公路,在馬路牙子上伸出右手做了個拇指向上的搭車動作,這是窮遊一族搭順風車的标準動作。
過去了幾輛集裝箱車之後,終于有一輛福特兩廂家用車停了下來。司機是個四十多歲左右的中年人,搖下車窗看看趙毅,問道:“老弟想去哪兒?”
趙毅笑道:“隻要我沒去過的地方都是我想去的地方,南邊我都沒去過。”
“上車吧,小夥子你倒是潇灑,連個包都不拿就上路了。”中年人擺擺頭示意趙毅上車。
趙毅道了聲謝,從車頭繞過去上了副駕駛,這才發現原來後座還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一臉好奇的看着他。
中年人笑道:“這是我兒子,我快四十歲時候才有的他,快讓他媽媽寵壞了,快叫叔叔。”
“多可愛的孩子,長大了不知要迷死多少妹子呢。”趙毅誇獎道,“主要還是老哥你的基因好。”
中年人哈哈大笑,道:“很多人都這麽說,我年輕的時候也有不少女人倒追的。今天我要去黃島辦點事兒,可以送你到黃島市區。”
“别走海灣大橋,從膠州灣西邊繞過去,也别走高速。”趙毅看着中年人道。
中年人不解的問:“爲什麽?不走海灣大橋的話得多走40公裏,不走高速花的時間就更多了。”
趙毅掏出幾張百元面值的聯邦币放在中控台上,道:“老哥,相信我,什麽也别問。你是個好人,現在願意讓陌生人搭車的熱心人已經不多了,有些事我不想孩子知道,你送我到黃島長途汽車站,從此咱們就誰也不認識誰。”
中年人愣愣的看着趙毅右手端着的一把軍用大口徑手槍,急忙點頭道:“就按你說的辦,你可千萬别亂來。”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趙毅坐着中年人的車,不知警察是不是還在李村河岸邊搜索,一路上都沒遇到警察查車。
曆經三個多小時到達黃島汽車站,趙毅下了車,遞給中年人一沓鈔票道:“老哥,你去辦你的事情吧。希望這次的事情沒給你留下什麽陰影,謝謝你這一路送我,如果你願意報警你就去吧,我不會怪你的。”
中年人沒接錢,看着趙毅道:“我能看出來你不是壞人,怎麽就到了這一步呢。聽老哥一句話,人這一輩子沒有過不去的坎,踏踏實實活着比什麽都重要,你可别幹傻事兒啊。我放心,我不會報警的,隻希望你做什麽事兒之前多想想自己的親人。”
趙毅苦澀的一笑,這又如何是自己的選擇呢,揮揮手作别陌路相逢的這對父子,他轉身走進了長途汽車站。
以前他住在何六那套崂山景觀房的時候,閑來無事也會跟老李聊聊天。老李是跟随何六快二十年的老人了,跟何六一起經曆過道上的風風雨雨,經常會和趙毅聊一些江湖規矩,奇聞異事之類的。
老李曾經和趙毅說過,不管是被道上追殺還是被警方通緝,最容易暴露的其實就是出去找錢的時候。很多江湖經驗無比豐富的老油條,之所以落網不是因爲不夠小心,而是因爲沒有充足的跑路資金。
跑路途中錢用光了,你去偷去搶都會留下線索,警察或者道上的人順着線索就能抓到你。所以道上有些人跑路的時候喜歡帶一兩個小姐,這樣可以讓小姐賺錢養活自己,自己給小姐充當打手和靠山,又不至于洩露了行蹤。
趙毅自然是用不上這種下作手段的,他山神印中别的不多,就是錢多軍火多物資多。對趙毅來說,最主要的就是要找到一個穩妥的交通方式,飛機高鐵不用說了,連普快列車他都不能坐,别說查身份證,就是不查身份證,他這長相也肯定在鐵路公安那裏挂了号。
思來想去,隻有長途汽車最安全,不需要身份證,客流量又大,一個長途車站一天的客流量起碼有一兩萬人,要想一個個排查太費功夫,多轉幾次車,就是神仙也找不到自己。
趙毅穿上一件從山神印中取出來的高領外套,遮住小半張臉,不像以前那麽容易辨認了。他知道購票口都有攝像頭,所以他買了四張汽車票,分别開往不同方向,把其中三張随手撕掉扔了,讓警察慢慢排查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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