炙熱的地面,焦躁的生物,構成了垃圾星所有的生态。當然就好比現在的風起,已經把根據一切重要的物資凝練收集完畢。此時身上一個貼身的背包,已經是風起所有的東西。
裝着星甲的那個小令牌此時藏在身上,脖子上唯一挂着的就是一個小小的護身符。漆黑的匕首如同毒蛇的獠牙一般藏在袖子之中。
猙獰的手槍化作幾個零散的零件放在身上。一切花哨的東西此時已經都去掉,唯獨最實用的東西保留在身邊。
此時風起站在根據地大門之外,隻是帶着無數的情緒看着這個根據地,并且自言自語的:“要走了。我曾經無數次的想要離開,可是爲什麽真的要離開的時候我反而有些緬懷。真是一個可笑的情緒。”想到這裏,風起隻是搖了搖自己的腦袋,轉過身子,朝着遠方走去。
原來今天距離去天堂航空已經三天的時間,按照傑克的說法,在今天晚上,将會有一艘垃圾船飛的特别低。而那艘垃圾船,就是他們偷渡離開的唯一渠道。
畢竟這垃圾星上的正規渠道,已經被那群聯邦“公民”所占用。
不過這些東西都不用風起細想,他隻是踏着預約的調子,踩着飛快的步伐,如同一台星梭一般不斷的在蒼莽的大地上穿行。
等激揚在天空之中的塵土慢慢落下,被風起震懾的那些弱小生命才敢慢慢的探出頭。
梵音渺渺,不絕于耳。梵文浮現,卻開始凝聚在雙腳之上。
這無塵經,沒有一樣是神通,可是這每一個動作,似乎都是神通。
随着風起的奔跑,體内的體膜不斷的震蕩,産生華美壯麗的篇章。而這其中的曲調,更是和風起耳邊的曲調相似。
那梵音,從遠古傳唱到現在,又從現在傳唱到未來。
這梵音,從此彼岸唱到彼岸,又從兩邊流淌在中流。
可是風起知道,當一切逆轉,梵音不再,魔音貫耳,那是一種多麽可怕的境地。
風起已經無數次因爲無塵經救下了生命,更是因爲無塵經成爲了強者。無論是慈悲的佛,還是征戰的魔,對于風起來說,都是他内心的兩面。
無塵經隻是一個激發的工具,激發出他内心的本相。就如同那張看不清的臉,或許就是風起自己。
而那燧人火不斷的在心中跳動,卻絲毫沒有一絲壯大的痕迹。人族的榮耀在哪裏,那火就在哪裏。
最終風起在到達目的地之前的幾公裏停滞下了步伐,因爲在不遠處,已經是約定的目标點。化作尋常的姿态,臉上的表情趨于祥和,這才慢慢悠悠的靠近。
等靠近之後風起才發現,原來在目标點那裏,已經站着好幾個人。隻是這些人神色匆匆,每一個人都帶着對别人的提防。
沒有一個人主動說話,隻是死死的看着對方。其中更是有一個女人,臉上帶着傷疤,顯然是一個狠心的人物。
的确在垃圾星上,能湊到十萬星币的家夥又能是什麽簡單的人物。當然也有運氣好的家夥,畢竟撿到寶貝什麽的也不是不可能。可是估計那些家夥第一輪就被那毒薔薇直接帶走。
幾人看着風起過來,警備之心越發明顯,甚至不少人拿出了自己的武器,與風起遙遙相對。
不過風起也不含糊,絲毫沒有理會這些家夥,隻是一個慢慢悠悠的渡到旁邊,随便找了一個相對比較空曠的地方,席地而坐。
這下子,所有人稍稍的降低了自己的警備,隻是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反而更加巨大。
夜色慢慢到來,冰冷幹燥的空氣從天空落下,飄灑在每一個人的身上。可是沒有一個人發出一個字,隻是靜悄悄的看着天空,等待着那垃圾船的到來。
突然,遠方的天空之上開始飄了一艘飛船。從遠處看雖然隻是小小一點,可是巨大的壓迫感已經在每個人心中浮現。
再稍等一會,遠處的小點慢慢的開始變大,不一會的功夫,望不到邊際的飛船已經出現在了幾人的上空。
暗淡的燈光在巨大的飛船之上忽明忽閃,猶如是信号燈一般,在這群人的眼中,反倒是通往天堂的路。
就連此時的風起都無比的震驚,自己雖然無數次的觀察過這些垃圾船,可是每一次的距離,都遠的難以想象。
直到這次等這垃圾船鄰近才發現,這飛船之大,竟然超過了自己視線的盡頭,甚至擊碎了自己曾經的想象。
等稍微恢複了一點心神,眯着眼睛細細觀察,這才發現銀白色的船體上,布滿了磕磕碰碰。可是就算再深的痕迹,依舊是一片銀白。這厚重無比的甲闆,足以抵禦可怕的攻擊。
等再近一些,所有人都震驚了,震驚爲何人類的造物有如此的神奇。在垃圾星上過去一生的人,哪一個看過如此壯觀的東西。巨大的飛船鋪天蓋地,銀白色的金屬散發着熠熠的光彩。
這種人類智慧凝結成的傑作,似乎已經是他們心中最爲壯麗的風景。在這一刻,他們忘記了心中的戒備,隻是單純的看着天空。
下一個瞬間,飛船的降臨開始壓縮了空氣,巨大無比的疾風在飛船的下端産生。所有人隻是覺得摧枯拉朽的飓風如同核武器爆炸一般。但是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準備,因爲那天堂航空的家夥,已經跟每一個人都說過了。
垃圾船似乎沒有過多的減壓裝置,因爲他們的主要用途也隻是倒垃圾,所以産生的風壓巨大到常人不能忍受。
伴随着飓風之後,就是一種來自于渺小的感覺在所有人的心頭。
沉默已久的衆人,這才發出一聲感慨:“我的老天,這就是宇宙飛船?這還隻是一搜垃圾船?”
第一次,風起感覺到無力,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唯獨風起心中的燧人火永恒,如豆一點,忽明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