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
也羞愧難當。
他們一群大老爺們,竟然還不如一個女人有骨氣。
可是。
有骨氣又能如何呢?
孫家的掌權人,孫傲,歎息一聲道:“呂夫人,今天的你讓我刮目相看,我也敬佩你能夠說出這麽有骨氣的話來。”
“可是我們處在的位子很尴尬,我們的一言一行,都不僅僅代表自己,更是代表着一個家族的人。”
“我們必須爲了一個家族的性命考慮,所以請你三思而後行。”
孫傲的話,三大家族的高層都表示認同。
他們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一整個勢力,他們需要對所有族人負責。
爲了凸顯那一丁點可笑的骨氣,搭上整個族人的性命,這叫意氣用事。
莫家的衆人也深知這一點。
所以當呂輕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他們的臉色,皆是變得蒼白無比。
心中積攢了不少怨氣。
呂輕娥默默掃了身後的莫家衆人一眼,将他們幽怨神情看在眼裏,随即自嘲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所以我剛才的那番話,僅代表我個人的立場。”
“從此刻起,我呂輕娥宣布退出莫家,從此不再是莫家人。”
“無論莫家做任何決定,是參與這場追殺行動也好,不參與也罷,我都不會幹涉。”
嘩——
呂輕娥的這個決定,立刻掀起了嘩然大波。
莫文山面色凝重道:“夫人,你可千萬不能開這種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
呂輕娥認真無比的看着莫文山,說道:“我跟冰凝好不容易才冰釋前嫌,如果這次還要傷她的心,我就真的不配成爲一個母親了。”
“況且,我本來就姓呂,不姓莫,想必莫家的很多人,早就對我心生怨念了。”
“文山,我不會爲難你,不管你做出任何決定,我都不會責怪你,因爲我知道,你要考慮的,是整個莫家的利益。”
呂輕娥說着說着,心情反而變得越發舒坦,最好釋然一笑:“這麽多年了,我也想任性一把,以一個母親的身份,任性一把。”
衆人無言。
心中不知作何滋味。
沉默了許久。
莫文山忽然把莫清婉叫到跟前,看向孫傲說道:“孫兄弟,在這雲山書院,你我兩家交情最深,清婉跟你家曉雪,更是從小玩到大的閨蜜,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有什麽話你盡管說,不必跟我客氣。”
莫文山說道:“我想請求你,接納清婉,讓她成爲你們孫家的一份子。”
孫傲猛地皺起眉頭道:“莫兄,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
莫文山扭頭看了一眼呂輕娥,嘴角揚起一抹笑容道:“我雖然名義上是莫家的家主,但是這麽多年來,一直都是我夫人在管理莫家。”
“如今我夫人要離開,我自然也會随她而去,這個莫家之主的位子,讓給其他族人也無妨。”
“我夫人尚且有這麽大的魄力,而我作爲一個男人,作爲一個丈夫,作爲一個父親,當然不能太遜了。”
“而且你們也都知道,我是個妻管嚴嘛,嘿嘿……”
說到最後,莫文山甚至還老臉一紅,非常不好意思捎了捎腦袋。
呂輕娥看着莫文山,眼眸中閃爍着感動的淚花。
似乎。
自己的這位丈夫,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窩囊。
而莫家的衆人,則是紛紛變了臉色,一時間難以接受這個現實。
“家主,怎麽連你也……”
“不必再稱呼我爲家主,莫家還有不少優秀之人,讓他們來擔任這個家主的位子,想必會比我做的更好。”
“而且。”
“隻有他們才能帶領莫家走向正确的方向,我……做不到。”
莫文山的想法,又何嘗不是跟呂輕娥一樣呢!
這麽多年以來,他虧欠了王冰凝很多。
要是讓王冰凝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居然帶人來抓捕自己,該是有何等的心痛?
所以莫文山決定跟随呂輕娥一起,離開莫家。
而之所以要把莫清婉托付給孫傲,是因爲一旦莫家發生權力更疊的情況,莫清婉的未來很難預料。
莫文山擔心莫家會虧待莫清婉。
與其如此,倒不如把她托付給自己的世交。
“我明白了。”
孫傲鄭重點頭說道:“我一直都把清婉當作是侄女,以後隻要曉雪有的,絕不會缺了清婉一份。”
“謝謝!”莫文山感激說道。
“哈哈,都是兄弟,還說什麽見外的話。”孫傲爽朗的笑了兩聲。
莫家衆人聽着兩人的對話,羞愧難當。
他們的家主,甯願相信孫傲,也不願信任他們本族人,又何嘗不是一種悲哀呢?
這時,莫清婉突然開口說道:“爸媽,我要跟着你們,你們去哪我就去哪。”
莫清婉的心裏很不是滋味。
父母的這番囑托,給她像是一種遺言的感覺。
實則就是遺言。
他們肯定不會放任王冰凝的生死不管,一旦找到王冰凝,兩人都願意爲之賭上性命。
當作是這麽多年失散後,對王冰凝的最後一絲補償。
而他們的對手。
是幽魂族。
是神屍。
所以很大概率上,這是一場赴死的行爲,自然要把後事都處理妥善。
呂輕娥面容嚴厲道:“清婉你聽着,冰凝是我的女兒,你也是我女兒,我不會放着冰凝不管,同樣的,也不會同意讓你跟着我們去冒險。”
“以後你就安心的呆在孫家,我相信你孫伯父不會虧待你的。”
“可是……”
“沒有可是!”
呂輕娥斬釘截鐵道:“這是師命,别忘了我不僅是你母親,同時也是你的老師,師命不可違,你不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