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幾人的談話暫時結束,塞塔蕾也回到附近,
“附近很安全,沒有任何可能的威脅。”
對于希涅斯和她即将社死這件事,她隻能強迫自己不去多想,或者說,她也相信這個消息會止步于小草神,不會再有任何人知道...希望吧...
“聽坎蒂絲說,兩位是來邀請朋友參加妮露小姐的宴會是嗎?”
塞塔蕾的詢問打斷了希涅斯二人的思緒,厄歌莉娅微微颔首,
“沒錯,塞塔蕾小姐和妮露小姐也是朋友,那你要一起來參加宴會嗎?”
塞塔蕾搖了搖頭,
“與其說是朋友,倒不如說是阻礙,當初她想要傳播教令院所不允許的舞蹈藝術,而我正是去阻止她的一員...”
“不過現在我也知道,當初的我似乎做了一個不是那麽正确的決定,所以可以麻煩二位将我的歉意帶給妮露小姐嗎?”
“當然可以,以你和妮露的性格,說不定在未來真的可以成爲朋友。”
厄歌莉娅溫和的笑容,讓塞塔蕾報以微笑作爲回應,
“那就請二位将我下面的話帶給妮露小姐吧...”
厄歌莉娅輕輕點頭,帶一句話還不簡單,然而僅僅一分鍾過後,她就覺得自己還是草率了。
語速并不慢的塞塔蕾足足說了一分鍾表示歉意的書面語,甚至這一分鍾裏沒有一句話是重複的!
厄歌莉娅的笑容逐漸僵硬,一旁的希涅斯戳了戳坎蒂絲,小聲地問道,
“塞塔蕾的文學素養一直這麽高嗎?”
“嗯,說實話,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她這樣長篇大論...”
盡管希涅斯和坎蒂絲吐槽的聲音很小,但架不住四人離得太近,塞塔蕾也終于注意到厄歌莉娅那僵硬的表情,
“嗯,大概就是這樣,請問您記住了嗎?”
厄歌莉娅茫然的和塞塔蕾對視一眼,記住了嗎?我也想問你是怎麽記住這麽多長難句的!
厄歌莉娅并沒有回答,但她好像已經回答了...
塞塔蕾也有些不好意思,
“實在抱歉,在教令院水...寫論文寫習慣了,不自覺就把字數擴充起來了...”
希涅斯輕歎一聲,直接伸手打斷了塞塔蕾的解釋,
“不如這樣好了,你寫一封道歉信,我們幫你帶給妮露如何?我想賽諾帶來的那一批物資裏應該不會缺少紙張以及筆墨吧?”
半小時後,希涅斯将塞塔蕾寫好的兩張半信紙疊好收入背包中,一切處理好之後,希涅斯并未急着返回教令院。
因爲厄歌莉娅正在和塞塔蕾閑聊,此時厄歌莉娅對塞塔蕾已經有了基礎的了解。
根據塞塔蕾的自述,她的經濟條件足以支撐她在須彌城有一段不錯的生活,但她還是毅然決然選擇奔赴這片養育她的沙漠。
“塞塔蕾小姐,你就沒留戀過城内優質的生活水平以及舒适的環境嗎?”
“留戀嗎?要說完全沒有恐怕連我自己都不會相信,隻不過,太陽的光芒已經足以照耀世界,我這顆星星留在太陽的身邊不會産生任何作用,但如果放到這片暗淡無光的土地上就不一樣了....”
塞塔蕾看向正在建造的學校,此時的校園已經有了雛形,盡管它看起來十分簡陋,但這就是希望,或者說這就是星星的光芒,
“我這顆渺小的星星,就是他們眼中最明亮的光芒,我希望在未來他們中也會出現星星,月亮乃至新的太陽。”
聽着塞塔蕾的獨白,希涅斯不知爲何想到了那句‘我本可忍受黑暗,如果我不曾見過光明’。
這句話也許在這裏并不适用,但希涅斯是這樣解讀的,見過光明的人們,會努力追尋光的足迹,不斷向光靠攏,并在這條路上成爲後來者所見到的,新的光明。
厄歌莉娅目光灼灼的盯着塞塔蕾,此刻這位平凡的學者身上似乎真的出現了光芒,并不明亮也不刺眼,它名爲希望。
人性與智慧的光輝已經開始在這片黑暗的沙漠傳播,在不知多遠的未來,沙漠也将迎來它的黎明。
“塞塔蕾,爲什麽我們隻看到你一個學者?”
希涅斯也适時的問出了自己的疑惑,按照教令院頒布的法令以及最初的援助規劃,怎麽也不該隻有塞塔蕾一人忙碌,難道又出現了新的蛀蟲?
“他們被派遣到其他部落了,我到的最早,所以也就選取了阿如村作爲我的第一站...”
自願來到沙漠的學者還是少數,爲了盡快普及知識,幾乎每一個部落隻會留下一到兩個學者,當然那些犯罪的除外。
而這些自由身的學者同時也擔任督察官的職責,一旦發現因爲犯罪而被派遣到沙漠的學者有任何誤導,師風不良等行爲,都可以定期上報。
教令院會根據督察官的報告給予每一位罪犯合适的懲罰或獎勵,當然也可以罪犯之間相互舉報,畢竟積極響應教令院整改措施也是加分項。
希涅斯和厄歌莉娅對視一眼,一瞬間就确定下來這招絕對是艾爾海森的主意。
将罪犯與教令院之間的矛盾轉移到他們彼此之間,信任就像是吊住巨石的絲線,一碰就碎。
而且最重要的是,和教令院溝通交流的都隻有督察一人,一旦督察宣布了某個罪犯舉報了另一位罪犯,并且切實的給予了獎勵以及懲罰。
那麽,懷疑的種子就已經埋下,誰也不敢肯定那人是不是真的出賣了同樣身爲罪犯的他們。
隻要保證督察官的忠誠以及生命安全,當然一群戰鬥力僅相當于2.5個派蒙的學者,就算越獄也不會對沙漠的安保力量産生任何影響就是了。
“上課時間要到了,兩位再見,記得帶我向妮露小姐問好!”
塞塔蕾小跑着進入一座臨時搭建的帳篷,不出片刻那裏面就傳來了雜亂但有趣的讀書聲,以及塞塔蕾糾正發音的無奈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