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習武之人,都有争強好勝之心,更想要看看陸誠這個高手究竟高到了什麽境界。
陳艾陽曾與唐紫塵交過手,見識過唐紫塵的先天罡氣,也聽唐紫塵提起過,陸誠的功夫更在她之上。
在陳艾陽眼中,唐紫塵已經是神一般的人物。他很難想象,更強大的陸誠又在武道上走出了多遠,會是怎樣一番景象?
因此,在程山鳴向陸誠挑戰之時,陳艾陽也是全神貫注,甚至調動渾身氣血,加強精神力,注意觀察。
程山鳴也是做足了禮儀,挑戰之前,先演練了一番程式八卦掌的架子:“我程式一門,源自于先祖程廷華,結合董海川老先生的八卦掌,又融入了摔跤的路子,善于虛實變化,剛柔相濟,大開大合,連綿不斷……但還有一點,便是善用螺旋之力……”
演練完畢之後,程山鳴才開始挑戰:“陸會長,請了!”
“請!”
随着話音落下,程山鳴腳踏八卦,瞬間撲了過來,雙手成掌,以極其刁鑽的角度,直攻陸誠的肋下。
若是對敵,陸誠擡手便是暴擊大招,隻需一招,便能秒殺程山鳴這樣的高手。
但眼下是友好切磋,陸誠自然要保留一部分實力,控制好力道,見招拆招,并觀察程式八卦的精量。
陸誠起手踏步,同樣以八卦對八卦,腳下成圓,出掌輕靈,如翩翩蝴蝶,精巧無比。
但見兩人在場中不停走動,腳下的地面被兩人硬生生燙出一道道痕迹,就像是兩人的雙腳躺在泥水中,快速且絲滑。
然而,地面上的青石闆卻是石屑紛飛,但飛起石屑卻剛好被兩人帶起的勁風蕩開,絲毫沒有落到兩人的身上。正是八卦掌的基本功,趟泥步。
有時候,最簡單的招式,反而更能反映出一個人的功力深淺。細節之處對勁力的掌控,才是真功夫。
“砰砰砰”兩人每次拳掌相交,都是一觸即分,聲音并不大,但卻有種沉悶的感覺,就像是大雨即将到來,烏雲遍布天空給人的壓抑感。
表面上看,兩人之間的争鬥好像勢均力敵,難分伯仲。
但一旁的陳艾陽卻發現,每次接了一招之後,程山鳴腳下趟出來的痕迹都會變得深淺不一,不再像之前那樣絲滑流暢。
很顯然,陸誠可以把程山鳴的每一次攻擊完美的卸掉,卻又不傷及腳下的地面。程山鳴明顯就做不到這一點。
而且,一開始兩人交手的時候,雖然同樣使的是八卦掌,但卻是兩種不同的風格。
到了後面,陸誠招式轉換,使出來的明顯也是程派八卦掌,和程山鳴的掌法如出一轍,且更加精妙絕倫。
五十招過後,陸誠收手,仍舊是氣定神閑,面不改色。
程山鳴卻已經是滿頭大汗,渾身衣物都被汗水浸透,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
随後,程山鳴拱手一禮:“多謝陸會長指點!程山鳴受益良多!”
陳艾陽也是拱手一禮:“恭喜程兄,不虛此行。”
一旁的霍玲兒和陳彬,由于功力太淺,還沒有看出來什麽問題。
但陳艾陽已經看出,陸誠在之前與程山鳴交手的過程中,先是把程山鳴的八卦掌學了一遍,快速掌握了其中精華,并反過來在切磋中指點程山鳴,甚至還用更加柔和的安靜,打散了程山鳴這些年來練武留下的一些暗傷。
隻需要在經過一段時間的休養,程山鳴的狀态絕對會比現在好上很多,甚至将來可能會因此多活個三五年。
陸誠卻是微微一笑:“程師傅不必客氣,程廷華老先生昔年爲抵抗洋人而死,乃是我們國術界的楷模。程氏八卦掌,的确是精妙絕倫,陸某還要感謝程兄展示。”
程山鳴聞言,卻是感慨了一聲:“可惜我被俗事所累,再加上走錯了路子,沒有把家傳功夫練透,練精。反而進入了歪門邪道。”
“國術隻殺敵,不表演。當年衆多國術名家聯合起來,建立武術協會,就是要強國強種。既然都是殺人技,就沒有什麽正道邪道。程師傅何必拘泥于此?”
“自從先祖死在了洋人槍下,我們程式一派的八卦掌也因此沒落。爲了避免走上先祖的老路,程家幾代人精心研究火器,總算是找出了八卦掌結合火器的一條路子。到了我這裏,也算是有所成就。
然而,人這一生不過短短幾十年,精力有限。去接我也已經年近六十,體力開始下降。今生無望踏入丹道。唯有這一手槍法,還算是有些可取之處。
既然會長不吝賜教,又有這般過目不忘之能,我便将這槍法演練一遍,或許會對會長有所幫助。”
程家也的确是吃了火器的虧,才會想方設法的研究火器,并将火器的運用與八卦掌結合了起來。
等到了程山鳴這一代,更是将其發揚光大,結合八卦掌的步法和一些傳統陣法,以及常年曆經生死搏殺積累出來的經驗,将槍法推演成了槍術。
當程山鳴取出兩把左輪手槍,雙槍在手之時,陳艾陽立刻感覺到了一股強烈的威脅。
就連陸誠也認真了一些,仔細觀察程山鳴的身體動作,步伐,每一塊肌肉的震動,以及手中槍支的狀态。
随後,就叫程山鳴快速出手,雙槍齊發,兩把左輪手槍中的子彈呈梅花狀射出,精準的命中了遠處的一張靶紙。
從出槍到開槍,沒有任何猶豫,沒有任何瞄準,但子彈的分布軌迹,卻能夠封死一個人任何躲避的方向。
憑借着這一手槍術,即便是修煉出了先天罡氣的頂級高手,也絕對會相當頭疼。
甚至,若是拉開五十米的距離,憑借程山鳴手中兩把定制款,威力巨大,射程達到百米之上的手槍,即便是唐紫塵那樣的高手,也要避其鋒芒,無法輕易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