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安“嗯”了一聲:“你知道輕重就好。”
給了下馬威,陳安又給了甜棗:“趁着這次宴席,也算是告訴世人,你就是國師府的大姑娘是掌家人,這宴席該怎麽辦,請哪些人,都由你做主。”
林噙霜聞言喜不自勝,問:“舅舅可會出席?”
陳安笑道:“我親外甥女的榮豐宴,豈有當舅舅不出席的道理。”
林噙霜眉眼笑開了:“有舅舅坐鎮,外甥就什麽都不怕了。”
“行了,你和幾個管家嬷嬷看着辦吧。”陳安甩甩拂塵,出了門。
陳安剛回了書房,底下人就來報,墨蘭和梁晗夫妻二人來了,正在西跨院和林噙霜見禮呢。
丫鬟說完又問:“大姑娘遣奴婢來問問老爺,可要讓孫小姐和姑爺過來行禮問安。”
陳安擺了擺手道:“大姑娘得了冊封,讓她娘倆說些體己話,你将姑爺喊來,我有話對他說。”
“是。”丫鬟行了個禮,退了出去。
過了一刻鍾,梁晗滿臉喜色的向陳安行禮問安。
陳安也沒多廢話,隻告訴梁晗,自己已在官家面前爲他請奏,讓他領着天兵戰場上走一遭。
已經幫他準備好了天将,奪幾個城池鍍層金,回來晉個伯爵子爵的,應當沒什麽大問題。
梁晗本不想上戰場,做那受罪的差事,但陳安給他安排的妥妥當當,又保管能封個爵位。
他雖颟顸無能,隻靠着祖上有蔭,胡亂讀些書粗粗習些武,家裏給派了差事,混個吃喝。
但也知道爵位的重要性。
他現在榮光,皆靠着永昌伯爵府,待日後自立門戶,哪有這樣的好日子過。
平白得個爵位,這是日子裏想也不敢想的事。
梁晗忙跪下磕頭,喜得直謝舅姥爺。
陳安扶他起來,道:“隻是苦了墨兒,她挺着身子,你這一走,倒是等不到孩子出生那日了。”
梁晗道:“好男兒志在四方,我此番前往北方,是去建功立業掙爵位的,墨兒她會理解的。”
墨蘭豈止是理解,簡直是歡喜瘋了。
林噙霜安撫道:“姑爺這一走,可不能陪着你生産了。”
墨蘭眼帶笑意,嘴上不以爲然:“他留在這也不能替我痛,不過是跟着白熬罷了,若是真能掙個爵位回來,日後我豈不是伯爵夫人了!”
林噙霜笑着打趣道:“說不得還能給你掙個诰命呢!”
墨蘭倚在林噙霜肩頭,柔聲道:“娘,這樣的日子可真好。”
林噙霜聲音溫柔,卻帶着深意:“隻要咱們存得住氣,往後的好日子還長着呢。”
墨蘭坐直了身子,撇了撇嘴:“娘,盛家衆人還說咱們攀高附貴,世人不皆是如此,”
她不屑的道:“公公和婆母聽說官家冊封了您爲縣主,攆着我和六郎來給您和舅舅賀喜呢!”
林噙霜不以爲意,淡淡道:“趨炎附勢本是尋常事,咱們娘倆錯就錯在面上太過急色,做事不顧頭尾,讓人看了一場笑話,墨兒,你日後可要記住了,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藏好自己的真實想法,莫要讓人輕易識破了去……”
墨蘭輕輕撫摸着肚子,悉心聽從林噙霜的教誨。
……
林噙霜冊封縣主,國師府大肆宴請賓客,府中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張燈結彩。
與國師有些交情的官員、富商攜家眷提着重禮上門賀喜,林噙霜給十幾個新相熟的貴婦人下了帖子。
收到帖子的達官貴人,沒有一個不來的,就連榮華長公主和幾個郡主娘娘也來捧場。
文府和榮府兩家,攜全家老少齊齊整整的出現在國師府。
還有枝繁葉茂、家大業大的甯遠侯和襄陽侯,幾乎來了半個族。
甯遠侯顧廷煜吃了回春丹,如今已是大好了,他心眼子又密又稠,得到陳安的暗中扶持後,立即在朝堂上站穩了腳跟。
邵氏和朱氏一左一右扶着小秦氏進了國師府,顧廷炜已經和梁晗一同領兵上了戰場。
小秦氏隻盼着國師神力通天,讓那不成氣候的兒子吃了增智丹,鍍層真金,得了爵位。
她和親姐姐所生的顧廷煜爲了爵位,暗暗鬥了十幾年,如今已全然釋懷,雙方握手言和,待顧廷炜封爵後,兩兄弟互相扶持,共同進退。
宴席開始前,先唱了一場大戲,讓衆賓客樂一樂。
衆人大多是第一次到國師府來,隻覺得府中的花草樹木并非凡木,個個精美奇特,散發着空谷幽蘭的清香。
宴席開始後,宮中的皇後和榮貴妃特意派女官和内監,送來賀禮和賀詞。
這二人,一個是當朝國母,一個是唯一皇子的生母,不約而同的送上大禮,狠狠給林噙霜長了臉。
有宮中貴人和陳安的加持,林噙霜此次露相大獲成功,一舉洗脫衆人眼中五品官妾室的身份。
盛家正院
盛華蘭繪聲繪色的給盛老太太,和王大娘子描述國師府的盛況。
聽得王大娘子險些咬碎了牙龈,盛老太太陰沉着臉滿眼刻薄。
盛家衆人神色各異,盛長楓一臉憧憬。
王大娘子口中發苦,酸言酸語道:“林噙霜原本不過一個破落戶,投奔咱家的時候隻帶着箱籠一兩隻,如今竟也有如此榮光,老天真是不開眼!”
海氏略帶笑意道:“聽我娘家嫂子說,就連官家一母同胞的榮華長公主,也很給林氏做臉呢。”
盛華蘭冷冷道:“誰說不是呢,你們是沒見着,甯遠侯和永昌伯爵府的巴結樣兒,吳大娘子待墨蘭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壞了。”
說完瞥了眼坐立不安的盛長楓。
盛長楓聽着繁華熱鬧的場景,心裏止不住的憋屈,同樣是林噙霜的兒女,他和妹妹的待遇怎能差這麽多!
林噙霜已經離開盛家半載了,竟一次也沒派人找過他!
好似全然忘了他這個兒子一般。
盛長楓心裏發恨,發誓自己定要考出個人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