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遼金、西夏、吐蕃、高麗等地也一并收入囊中,大宋将是唯一的霸主!
這一樁樁一件件,實在是激動人心!
英國公心情澎湃,向官家請命奔赴戰場。
官家也有意試一試天兵的能耐,便允許英國公到河間一帶,與金人掰掰手腕,小試牛刀。
英國公年逾六十,如今卻覺得猶如壯年,渾身帶勁,恨不得立即與金人厮殺一番。
朝堂上的文臣聽聞官家要和金人開戰,一向求和的大臣們,在金銮殿上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抱着皇帝大腿,逼着他撤回旨意。
皇帝開了金口怎麽撤回,但官家是個優柔的皇帝,被大臣們磨一磨,撤回旨意的先例也并非沒有。
隻是這次,官家異常堅定,甚至指着哭的最慘的大臣怒罵:“膽小如鼠!枉爲父母官!”
盛長柏極善察言觀色,立馬察覺到官家今日的言行舉止與以往不同,思索一番後,小聲告訴父親盛纮,千萬别摻和,小心惹火燒身。
盛纮一向怕事,見兒子發了話,立馬低頭龜縮,不再東張西望看官家和大臣對罵的洋景。
果然如盛長柏所料,官家是鐵了心要開戰,這是百萬天兵給予的勇氣。
他提了提腰上的金魚袋,一鼓作氣拔了天子佩劍道:“朕決心要收複燕雲十六州,敢有阻攔者,猶如此案!”
說罷,高高舉起天子劍,狠狠斬下書案一角,官家龍威大發,一舉震懾衆臣子。
一時間,再無反對之谏言。
散朝後,盛纮在盛長柏身旁打轉,小心地問他怎麽看今天發生的事,盛長柏指了指道教神殿,道:“要變天了,恐怕朝堂再不是文人的天下了!”
盛纮嘀嘀咕咕道:“你是說國師,不能吧……國師隻會煉丹修行,哪裏會治理國家。”
盛長柏低低的說:“國師不會插手朝堂之事,可他支持武将一脈,奪回燕雲十六州隻是一個開端,官家的野心會無限膨大,必将開疆拓土,将大宋周圍的國家一一吞并,武将的風頭必定會蓋過文臣,屆時,朝堂之上就不是文臣的一家之言了。”
盛纮心裏一緊,追問道:“那咱們怎麽辦?”
盛長柏道:“靜觀其變。”
盛纮不滿,追着兒子道:“你說了不等于沒說嗎?”
盛長柏環顧四周,壓低了聲音道:“父親莫急,家中三個妹妹尚未說親,父親眼光可放長遠一些,不要總在文人堆裏打轉,也可考慮考慮武将之家。”
“妙啊!”
盛纮悄悄豎起大拇指,一點不覺得靠女求榮有什麽不對,隻覺得兒子的主意好極了。
原本他屬意一個叫文炎敬的窮舉子,覺得該舉子雖出身寒微,卻知識紮實,爲人沉穩,日後定要高中進士,成爲朝廷命官。
盛纮想将文炎敬說給四女兒墨蘭,墨蘭才學容貌樣樣都好,唯有一點不好,差在了出身上。
墨蘭隻是庶女,是他的愛妾林噙霜之女。
盛老太太一直給盛纮灌輸一個思想,那就是嫡庶有别,不能沒大沒小嫡庶不分。
若是嫡庶不分,亂了規矩,就會釀出家禍來!
是以,在盛纮潛心裏,庶女總歸不如嫡女尊貴。
墨蘭嫁給貧窮的文炎敬,再加上他這個父親的照看,日子總能過得去,不必嫁去高門,看婆家臉色。
可盛纮忽略一點,當事人文炎敬和墨蘭的真實想法。
這二人一個不想娶庶女,勾搭上了盛家嫡女盛如蘭,一個不想嫁窮舉子,和永昌伯爵府的六郎梁晗,在玉清觀你情我濃的好上了。
在攀高枝這點上,文炎敬倒是和墨蘭有了幾分不約而同的默契。
盛纮相信自家兒子的判斷,日後朝堂上的風向要變了,不再是一邊倒了,武将要拿到話語權了。
他的擇婿标準也要改一改了。
墨蘭和文炎敬的事,暫且先擱一擱吧。
……
“哐當”一聲。
盛纮唰的一下推開搖搖欲墜的木門,快步走進屋内。
“啊!”
一聲土撥鼠尖叫,在盛纮的悲痛下繞梁三日,不絕有耳。
梁晗吓得四處逃竄,墨蘭驚惶失措,喚了聲:“爹爹……”
盛竑指着墨蘭的鼻子罵道:“丢人現眼的東西,盛家的臉面都讓你丢盡了!”
說罷便朝外喚了聲:“來人!”
墨蘭倉皇之下又喊了聲爹爹,盛竑理也不理,對小厮囑咐道:“把這個娼婦給我捆起來!”
盛泓身邊的小厮冬榮猶猶豫豫的,和幾個婆子捆了墨蘭,押上馬車,回了盛府。
隻留驚慌恐懼的梁晗在原地急的打轉,他與盛府的閨閣在室女行了好事,若是盛府不依不饒……他也讨不了好。
梁晗吓得立馬回了永昌伯爵府,尋求親娘吳大娘子庇護自己。
吳大娘子心眼敞亮,爲人飒爽,唯一值得诟病的就是太寵溺幺兒,也就是梁府六郎梁晗。
梁晗惹了大禍,她卻不以爲然,隻覺得自家是兒子,總歸是吃不了虧的。
永昌伯爵府對此事不以爲意,盛府卻如同天塌了一般,鬧了個天翻地覆!
林噙霜和墨蘭好一段綢缪,逼得盛老太太爲了家中女子的聲譽,不得不親自去永昌伯爵府,和吳大娘子相談婚事。
吳大娘子派頭十足,盛家越是上趕着,她就越不急,還想要盛明蘭一同嫁進來做妾室。
氣的盛老太太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不得不使出心機手段,逼吳大娘子認下這門親事。
眼見墨蘭嫁入永昌伯爵府的事十拿九穩了,林噙霜也不裝了,跟盛竑攤牌了。
把憋了二十幾年的委屈,痛痛快快吐了個幹淨。
給盛竑搞得生無可戀,懷疑人生,他這二十幾年的情愛與時光,究竟是錯付了!
林噙霜從來沒有愛過他,一切都是她爲了榮華富貴裝的!
“啊!”
盛竑再次土撥鼠尖叫,一顆心冰涼冰涼的,碎了一地。
林噙霜翹着嘴角發洩一通,心裏那叫一個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