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着八阿哥白嫩的笑臉,氣的眼冒金星,心底湧現出一陣又一陣的傷痛,聽到沈眉莊的話,冷言冷語道:“滾回你自己的宮中。”
皇後雙眼熱烈注視着沈眉莊高高挺起的肚子,心裏窩起一團無名之火。
沈眉莊幾次三番不給她好臉色看,如此不知禮數之人,怎配生下皇上的孩子。
今日索性是鬧開了,便也不在乎皇上會怎麽看她了。
皇後擡起淩厲的眼眸,神情近乎瘋魔又帶有癫狂,聲音尖尖,指着沈眉莊的肚子道:“皇上,熹貴妃與惠嫔情同姐妹,行事作風如出一轍,聽說惠嫔此胎前前後後都是由溫太醫一人照料,不如借此機會讓院判好好診斷一二。”
“放肆!”皇上聞言又是一怒。
畢竟沒人喜歡給自己頭上戴綠帽子。
沈眉莊面上不見悲憤之意,卻難掩緊張,她仰起頭垂眸掩飾情緒,一臉倨傲道:“臣妾這一胎一向由溫太醫負責,溫太醫醫術高明,無須什麽勞什子院判把脈。”
皇上本來對沈眉莊此胎沒有任何疑心,卻突然眼皮跳了一跳,要求院判立即給沈眉莊診斷。
甄嬛不明所以,冷然道:“臣妾是廢妃之身回宮,皇上疑心臣妾也就罷了,疑心眉姐姐是哪門子道理?難道我們姐妹都是那不知廉恥之人不成?”
沈眉莊此時也顧不得甄嬛說的什麽,臉上盡是害怕和無助,眼見院判過來,吓得雙手捧着肚子節節後退,嘴裏念叨着:“不要,不要。”
溫實初雙腿發軟心下絕望,一屁股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此刻,皇上哪裏還看不出究竟是誰和誰有情,皇後也一臉了然。
怪不得祺貴人攀咬出溫實初時,甄嬛絲毫不緊張,反而很平靜。
原來是他們找錯了人。
皇上一聲令下,令宮人控制住沈眉莊,采月拼命阻攔卻無濟于事。
老院判手一搭脈,冷汗直冒,心道今天出門真是沒看黃道吉日,怎麽這麽摔!
皇上的兩頂綠帽子都被他趕上了。
害怕歸害怕,老院判顫顫巍巍的道:“回禀皇上,惠嫔娘娘有孕九個月,雖受了驚,但胎兒無恙。”
貞嫔小聲地嘀咕:“這惠嫔不是有孕八個月嗎?”
“賤人!”
皇上大喝一聲,臉上陰雲密布,兩眼噴火,快走到殿外,一把抽過侍衛的佩刀——直直捅向沈眉莊的肚子。
“啊!”“啊!”“啊!”
一聲聲尖銳的叫聲在殿中此起彼伏,深宮裏的娘娘們哪見過這麽血腥的場面,就連皇後也吓得不輕。
“啊!眉姐姐!”甄嬛連滾帶爬沖到沈眉莊跟前,雙手崩潰的抱着沈眉莊,痛苦的大喊。
她心裏翻湧着恨意和後悔,後悔自己爲什麽要回宮,爲什麽……敢懷着别人的孩子回宮。
皇上冷冷的問:“賤人甄嬛,你還有什麽可說!”
“哈哈哈,”甄嬛的笑聲很輕,淚水将臉上精心塗抹的胭脂水粉洗刷殆盡,狼狽不堪。
她擡頭怒瞪皇上:“回宮的每一刻,和你接觸的每一個瞬間,都令我惡心!作嘔!你帶給我無限屈辱,流放我年邁的父母和稚嫩的妹妹,還妄想我給你生孩子,你不配......”
甄嬛敢說,衆妃嫔卻不敢聽。
陳安則适時往甄嬛體内打入一個控制符,符入身便生效,隻見甄嬛擦了擦眼淚,放下沈眉莊,嘲諷道:“你可知純元皇後是怎麽死的嗎?”
皇後蓦的一驚,神色複雜,甄嬛看也不看皇後,笑呵呵的道:“純元皇後是被她的好妹妹宜修親手害死的呀。”
皇上冷眼看向皇後,皇後雙眼血紅,眼淚頃刻流出,嘴裏直叫冤:“純元乃是臣妾的親姐姐,臣妾怎會害她呀,是甄嬛信口雌黃,死到臨頭胡亂攀咬......”
甄嬛癡癡一笑,道:“皇後醫術精通,卻将純元皇後照料的一屍兩命,皇上若想知道真相,盡管将景仁宮的奴才抓起來審訊,屆時,自然就會知曉臣妾有沒有說謊了。”
皇上生疑,一雙眼睛流露出複雜的神色,默默的俯視皇後,端妃見狀,立即明白這是扳倒皇後的絕佳時機,馬上出聲和甄嬛打起配合。
眼見甄嬛所說的細節越來越多,皇後又驚又怕,不停的哭訴自己是冤枉的。
經曆一夜的大起大伏,又突然得知純元一屍兩命的真相,想到那個渾身青斑、死狀可怖的嬰童,皇上頓時一口老血哽在喉中,隻想将在場的人殺了個幹淨。
皇後怎麽針對甄嬛,皇上雖煩卻不恨,也沒準備真的把皇後怎麽樣。
但皇後殺了純元,皇上繃不住了,恨不得将皇後碎屍萬段,都難以消解他的心頭之恨。
“都下去。”皇上語氣淡漠。
包括陳安在内的衆妃嫔立刻逃似的離開景仁宮,偌大的宮殿隻留甄嬛、皇後、祺貴人、端妃和溫實初等人,以及賴着不肯走的甯貴人。
陳安剛走到宮門,就聽到甄嬛撕心裂肺的喊叫聲。
那聲音震耳欲聾,陰森恐怖,好似地獄惡鬼的嘶吼聲,又仿佛是深淵裏怪物的咆哮。
讓人頭皮發麻。
安陵容和妙貴人吓的一左一右緊緊抱住陳安的胳膊,陳安攥住二人的手,頭也不回的跨出景仁宮宮門。
那天夜裏又發生了什麽事,後宮衆人無從知曉,也不敢多加讨論,個個窩在宮裏,大氣不敢出。
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當天夜裏,景仁宮的大小宮人皆進了慎刑司,第二日皇上下旨廢後,皇後不堪其辱撞牆而亡。
祺貴人、甯貴人、熹貴妃、溫實初、玉娆被亂棍打死。
又過了幾日,沈氏、甄氏、溫氏、瓜爾佳氏皆以各種各樣的罪狀,被夷三族,連黃口小兒也沒有放過。
槿汐、浣碧、小允子、剪秋、繪春等人死無全屍。
八阿哥、果郡王相繼病逝,死狀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