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瑞珠躬身行禮,問道:“明日是六阿哥進宮請安的日子,您看可需備着什麽?”
陳安回過神來,失笑出聲:“弘旭最喜本宮親手做的牛乳菱粉香糕和姜香梅子。”
“對了,還有炙羊肉,”陳安手一揚,墜兒雙手接過陳安手中的魚盒,扶着陳安緩緩起身。
陳安溫聲道:“讓小廚房多備些食材,弘旭讀書辛苦,明日本宮要多做些食物,讓弘旭吃個痛快。”
瑞珠歡快的說:“六阿哥書讀得好,皇上時不時就要誇贊一番,而且咱們六阿哥不僅用心讀書,還十分有孝心,每逢請安的日子,六阿哥回回不落,定會來鍾粹宮向主子請安。”
弘旭如今已經八歲多了,言行舉止已然像個小大人,他日日在尚書房讀書,住在南三所裏,不能與陳安日日相見。
陳安想起穩重溫和的六阿哥,臉上笑意更濃,道:“弘旭如今大了,越發有主見了,本宮也左右不了他的性子,隻能做好後勤工作,讓他踏實讀書,不讓蠅營狗苟之事舞到他面前。”
瑞珠感歎道:“六阿哥心性确實難得。”
去年熹貴妃高調回宮,萬衆矚目下誕下龍鳳呈祥的雙生子,皇上龍顔大悅,親自爲四公主取名靈犀,爲八阿哥取名弘曕,對熹貴妃諸多封賞。
前朝那些大臣慣會看皇上臉色行事,言語之間多有捧八阿哥之意,鈕祜祿一族和熹貴妃沾親帶故的,也出了一番力。
皇後趁機指使宮人在六阿哥弘旭面前挑撥,教唆弘旭要懂得在皇阿瑪面前争寵。
弘旭并非真正的黃口小兒,心裏穩如磐石,反而使計令那宮人在皇上面前露出馬腳,趁機賣了一波慘博得皇上憐愛之意。
他回到鍾粹宮,對陳安道:“皇後娘娘爲人不慈,所做之事令人不齒,額娘在後宮定要保重自身,切莫上了皇後的當,遭了他人哄騙,從而做下錯事。”
陳安連忙說,自己不會被皇後挑唆,行差踏錯,被人揪住把柄。
弘旭又道:“額娘您也不必太過謹小慎微,畏首畏腳,若有人敢給你氣受,兒子定會收拾了那人,額娘隻管放寬心在宮中好吃好喝的住着,左右一切還有兒子撐着。”
陳安心下感動,細細摸着弘旭光滑的大腦袋,并不覺得被一個八歲孩童保護有何不齒,也沒說你隻管讀書莫要管東管西的話。
她重重點了點頭,道:“有你保護額娘,誰不敢在額娘面前放肆。”
弘旭細細打量陳安的眉眼,問:“從前兒子小,不懂何爲恩寵,如今看到熹娘娘得寵,才知額娘往日所受的苦楚,額娘可怨恨這些寵妃?”
陳安搖搖頭,毫不在乎的說:“說句大不敬的話,額娘并不把你皇阿瑪放在心中,皇上寵誰我不管,但絕不能有人動搖你的地位。”
弘旭聞言放了心,淡淡的說:“皇後殺母奪子,熹貴妃烈火烹油,二人皆不會長久,前朝那些不倒翁、牆頭草似的大臣,兒子斷然不會放在心中,額娘莫要心急。”
陳安瞧着八歲稚童如此話說,便覺得好笑,愛憐的将弘旭攬在懷裏,輕輕地說:“且讓她二人鬥去吧。”
……
鍾粹宮。
陳安收攏心神,回到鍾粹宮内,忙裏忙外爲明日弘旭請安做着準備。
此時屋外傳來不大不小的聲響,瑞珠掀開簾子,景仁宮的大宮女染冬步入偏殿,向陳安屈膝行禮:“懿貴妃娘娘,皇後有旨,命您速去景仁宮議事。”
陳安放下手中的翁盆,不解的問:“何事這般急切?”
染冬道:“具體何事奴婢也不知。”
陳安與瑞珠對視一眼,道:“知道了,本宮稍後便去。”
“奴婢告退。”染冬快速行了個禮後轉身離開。
皇後召集後宮衆妃嫔齊聚景仁宮議事,命染冬、繪春、江福海合宮傳旨,不過,這裏面不包括身懷有孕的惠嫔。
出了鍾粹宮,染冬還要去碎玉軒,告知有孕八個多月的惠嫔,無事不要外出,免得驚擾腹中胎兒。
碎玉軒偏遠,皇後本可以不派人特意通知,但她偏偏派了染冬前往。
此舉就是想一石二鳥,驚了惠嫔的胎兒。
待染冬走後,陳安道:“皇後這是等不及要行動了。”
瑞珠道:“皇後準備的十分全面,若是運氣好,倒有幾分把握扳倒熹貴妃。”
陳安輕笑道:“可惜她算對了公式,卻寫錯了答案。”
瑞珠促狹一笑:“有娘娘相助,祺貴人定然不能算錯了答案。”
“那是自然。”陳安道。
真人沉浸式狼人殺玩了這麽多年,也到了該收官的時候。
親身體驗并左右最刺激的名場面——滴血驗親,陳安光是想想,就覺得倍感激動。
想當初,她追劇追到這裏時,有幾個瞬間都緊張的停止了呼吸……
滴血驗親有多精彩,聽說就是路過的狗都得停下來看兩眼,沒追過劇的路人都得被硬控幾分鍾。
陳安更衣時,安陵容和妙貴人已經穿過長街,到達鍾粹宮,二人臉上皆是躍躍欲試的激動神情,隻等着今日見證曆史。
待陳安穿戴整齊後,三人一同前往景仁宮。
三人到達景仁宮時,後宮衆妃嫔皆已齊聚景仁宮,接頭交耳,議論紛紛。
陳安落座後,坐在她斜對面的敬妃立馬投了個眼神過來,陳安微微颔首淺淺一笑。
敬妃端起茶杯,輕輕刮着茶葉沫子,心想總算能整治惠嫔一二。
其實她并不知今日齊聚景仁宮,究竟所爲何事,隻知道陳安讓她打配合,将惠嫔斬于馬下,以報昔日毒害溫宜公主之仇。
因惠嫔下的不是見血封喉的毒藥,敬妃雖惱并不恨,本來沒準備置惠嫔于死地,隻想讓她付出點代價。
對此,陳安持不同看法,與敬妃剖析一番宮中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