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嫔姐姐!”福貴人驚慌失措道:“好大的蜂鳴聲,想來定是成群結隊的蜜蜂!”
“慌什麽!有蜜蜂去皇後娘娘殿中避一避就是了。”宛嫔十分瞧不上膽小如鼠的福貴人。
還沒走出宮門的安陵容突然回頭大叫道:“是蜜蜂,好多蜜蜂!”
宛嫔順着安陵容的視線朝天上看去,隻見烏壓壓一團不停扇動翅膀的蜜蜂朝她飛來。
“啊!”宛嫔大叫一聲,臉色煞白,聲音恐懼道:“快快快扶本宮入殿。”
“天呐!”
蜜蜂群越來越近,靈鴿看了個仔細,不由得驚慌起來,嘴裏大喊着:“這不是蜜蜂,這是馬蜂!”
“快走,快走。”宛嫔推搡着已經吓傻了的宮女太監。
“啊!馬蜂來了!快跑!”
馬蜂穩準狠的直沖向宛嫔的肚子,“救命啊!”宛嫔慘叫一聲,抱着頭跌落在地。
方才簇擁着她的宮女太監吓得四散跑開,隻留她在院中被無情的馬蜂包圍。
安陵容也趁着混亂,和寶娟等人快步離開了案發現場。
“啊!救命啊!”宛嫔抱着頭在地上翻滾,嘴裏喊着:“滾開!滾開!”
“剪秋,”皇後聽到聲響,不耐煩的問:“外面怎麽了?怎麽聽着聲音像是宛嫔,你出去看看。”
“皇後娘娘,不好了!”繪春匆忙跑進殿中,臉上又驚又怕的喊着。
皇後大手一拍,怒道:“什麽不好了!”
繪春緩了緩心神道:“馬蜂!一群不知打哪來的馬蜂将宛嫔給團團圍住了。”
“而且這馬蜂好生奇怪,隻圍着宛嫔轉。”繪春快速補充了一句。
“糊塗!”皇後聞言大罵一聲,怒道:“都是死人不成啊!趕緊用煙将馬蜂熏走!”
繪春打了個哆嗦,連忙說道:“回禀娘娘,江福海已經帶人去了……”
“我的老天爺呀!”殿外忽的響起欣貴人的聲音,“敬妃姐姐,你快瞧宛嫔的肚子……”
殿内的皇後與剪秋快速對視一眼,心裏一咯噔,想着宛嫔的假肚子,忙起身快走幾步跨過殿門。
隻見宛嫔抽簪散發,衣服淩亂,不省人事躺在院中,臉上鼓起一個又一個紅腫的包。
昔日如花貌美的面容,此時腫脹如豬頭一般。
不遠處還散落着一個四四方方的扁枕頭,再一看宛嫔原先微微隆起的孕肚和粗了一圈的腰線,此時恢複如初。
肚子變得平坦,腰線變得纖細。
皇後看到眼前的景象,差點惱的頭風發作,若不是剪秋死死扶着她,隻怕都站不穩腳跟氣暈過去。
“來人啊!宛嫔受驚恐小産,快将宛嫔擡到偏殿,”皇後強裝鎮定指揮道。
陳安适時踏進景仁宮,不緊不慢的道:“皇後娘娘莫急,臣妾瞧着還是不要輕易挪動宛嫔爲好。”
看到陳安出現在景仁宮,皇後面上一怔,很快恢複冷靜,語氣嚴厲道:“懿貴妃,宛嫔乃是皇上的妃嫔,又身懷皇嗣……”
“皇後娘娘!”陳安打斷皇後道:“宛嫔是皇上的妃嫔不錯,可她究竟有沒有懷孕,就不得而知了。”
皇後沒有回應,轉身吩咐江福海,語氣微微發急:“快将宛嫔擡到偏殿,速速傳喚太醫。”
陳安微微一笑:“唐海貴已經去請皇上了,皇後娘娘還是等一等吧,至于太醫……”
“方才聽說宛嫔被馬蜂蜇,臣妾在路上已經派瑞珠去請了當值的太醫前來。”
陳安面露微笑,神色淡淡與皇後四目相對,皇後蹙了蹙眉,正準備說話時,一聲尖細的聲音傳來,
“皇上駕到!”
一襲明黃的衣角跨過景仁宮宮門,出現在衆人面前,皇後及在場妃嫔、宮人皆行禮問安。
敬妃和欣貴人是圍觀馬蜂蜇人,宛嫔“孕肚”甩掉的當事人,二人繪聲繪色的向皇上描述當時場景。
皇上登基七年,五十有二,膝下單薄,十分渴望宮裏有新的皇子誕生。
原本他對宛嫔這一胎十分看重,如今卻遭人當頭一棒,得知對方并沒有身孕,隻不過是想假孕争寵。
和當初沈眉莊遭人陷害不同,宛嫔自己往肚子裏塞枕頭裝作有孕,這是如何都抵賴不了的了。
皇上怒視一眼躺在地上痛的暈過去的宛嫔,隻覺得她面目可憎,醜陋至極,又十分淺薄令人生厭。
居然還盯着這樣一張臉假孕争寵,皇上氣的腦袋懵懵的,咬緊後槽牙,一字一句的說:“宛嫔李氏,假孕争寵,罪無可赦,褫奪封号,貶爲庶人,打入冷宮。”
皇後閉了閉眼,攥緊剪秋的手掌,心裏失望至極,愁緒萬千。
雞飛蛋打。
她的一番操作,不僅沒将懿貴妃拉下馬,還搭上了自己精心培育的棋子,隻能眼睜睜看着侍衛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将李氏拉走。
景仁宮内愁雲慘霧,鍾粹宮裏莺歌燕語一片。
陳安倚在榻上,輕輕撫摸着懷裏的哈巴狗,滿眼笑意的說:“陵容實在機警,竟能想出這樣一箭雙雕的法子。”
安陵容擡起羞答答的眼眸,謙虛道:“姐姐不怪罪陵容自作主張就好。”
陳安輕快的說:“妹妹這事做的漂亮,姐姐誇你還來不及呢,怎會怪你。”
安陵容猶疑的說:“姐姐可會怪陵容心狠?”
陳安啐了一聲道:“陵容一心全然爲我和六阿哥着想,我若怨你,可不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宮裏就好似老和尚的收妖塔,裏面裝滿了妖魔鬼怪,咱們若不狠心些,隻怕被人吃的連骨頭渣都不剩。”陳安緊接着又感歎了一句。
安陵容聞言放下心來,心裏安定了許多,道:“誰也不能害了咱們六阿哥。”
“快,”陳安目光炯炯看着安陵容,道:“快與我說說,怎麽想到的這個法子。”
安陵容掩嘴輕笑道:“原本想着用馬蜂吓一吓李氏,若吓不掉她腹中胎兒,也能毀了她的容貌,誰承想,她肚子竟然揣的是個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