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佳一族來說,一個有些恩寵的妃嫔,遠遠不如一個實實在在的阿哥,來的實惠。
是了,缥缈無根的恩寵,萬萬不如有子傍身來得牢靠。
素芬充滿驕傲的看向襁褓之中的小阿哥,心中滿是欣喜,自家主子的後半輩子總算有依靠了。
皇後終日打雁,叫雁啄了眼,氣的頭風發作也無可奈何,嘴裏恨恨的罵:“方佳淳意這個賤人,本宮真是小瞧了她。”
剪秋嘴一撇,憤慨道:“若是莞嫔得知舒痕膠真相,皇上定會處置淳嫔,到時候小阿哥就是娘娘的囊中之物。”
皇後閉了閉眼道:“哪有那麽容易,現在想想淳嫔一早就算好了主意,舒痕膠中的藥材是烏拉那拉氏尋來的,也是烏拉那拉氏一手調制成的,說破了天,淳嫔也隻是尋得此物,好心送給了莞嫔,若是皇上真的深究起來,她自然可以全部推到本宮頭上。”
剪秋眼神不善,語帶狠意:“方佳淳意看起來天真單純,不曾想心機竟如此深厚,不如殺之,奴婢親自下手,送淳嫔一程。”
皇後歎了口氣,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道:“哪有那麽容易,方佳淳意父兄手握本宮殘害小阿哥的證據,若是她死了,隻怕方佳一族狗急跳牆,與本宮拼個魚死網破,若是遭了皇上的嫌棄,就算得到小阿哥也是于事無補。”
剪秋問:“難道平白便宜了淳嫔?”
“急什麽?”皇後冷笑道:“這麽多年本宮都熬過來了,不差這一時。”
剪秋聞言輕蔑一笑,放寬了心,小阿哥遲早是景仁宮的,就暫時先讓淳嫔養一陣子。
等皇後除掉心腹大患之後,會讓淳嫔明白,什麽叫六宮之主。
……
初春陡峭,寒意刺骨。
七阿哥過了滿月,又精心養了兩三個月,除了娘胎自帶的病弱之氣,面上瞧着與普通孩童看起來并無兩異。
皇上子嗣稀少,眼瞅着七阿哥能養住了,便迫不及待的爲他取名。
弘晅。
康熙的孫子都是弘字輩,名字都帶日字旁。
淳嫔剖腹取子,眼看着沒氣卻又活了過來,對此,後宮衆人頗感意外,議論連連。
貢獻一顆九轉回春丹的陳安深藏功與名。
她自然不能讓淳嫔難産而死,由皇後撫養七阿哥,若是那樣,皇後會立馬對弘旭下手,杜絕所有後患,爲七阿哥鋪路。
雖然陳安開了挂能防住皇後的陰謀詭計,但皇後不會輕易罷休,層出不窮的陰招讓人生厭,不如轉移她的注意力。
現在不是幹掉皇後的時機,不如讓七阿哥這根蘿蔔吊着她,她一日得不到七阿哥,便會把全部的目光都放在啓祥宮。
鍾粹宮也能清靜清靜。
皇上給七阿哥賜了名,最高興的莫過于方佳一族,淳嫔的父親得意忘形的對兒子方佳懋卿說:“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方佳一族要上青天!”
方佳懋卿一臉正色道:“趁尚未掀起風浪,父親大人速速杜絕此心。”
淳嫔父親聞言變了臉色:“你妹妹拼死生下七阿哥,這是方佳一族發達的大好時機,爲何做不得?”
方佳懋卿直言道:“父親莫要忘了七阿哥上頭還有個六阿哥。”
淳嫔父親道:“六阿哥既不是嫡子又非長子,他出身滿軍旗,咱們七阿哥也同樣出身滿軍旗,方佳一族比起舒穆祿氏也是絲毫不怵。”
方佳懋卿沉下臉來,聲音冷漠:“父親真是糊塗!”
“懿貴妃身後有兩個一等公爵撐着,舒穆祿阿古利乃開國元勳,戰場上厮殺得來世襲罔替的超品一等公爵,舒穆祿一族在軍中威望頗深,誰也不知他們在兩旗之中留了多少後手!”
“範時捷雖然才幹平平,但他祖宗可是開國重臣範文程!範氏三代耕耘,在朝堂上擁趸無數,方佳氏上升勢頭雖猛,但那是咱們站對了位置,擁護當今聖上登基才得來的,到底是根基尚淺,和老牌家族硬拼毫無勝算。”
淳嫔父親聽完這番話,依舊不死心,試圖說服兒子,方佳懋卿直截了當的說:“父親可知皇上起名的用意,爲何六阿哥名弘旭,而七阿哥名弘晅嗎?”
“爲何?”淳嫔父親自是不知。
方佳懋卿沉聲道:“旭爲太陽,晅爲太陽散發的亮光,皇上如此起名,有七阿哥輔佐六阿哥之意。”
“這……這……”淳嫔父親大爲破防,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仿佛被人吸幹了精氣,雙目無神,萎靡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