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的意思......衆人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茯苓又道:“事到如今奴婢也不敢欺瞞,皇上!小主壓根就沒有身孕!這些衣服也不是奴婢偷竊的,是小主前幾日信期到了,弄污了衣褲,命奴婢拿去丢掉的!”
話音剛落,現場一片嘩然!
陳安饒有興趣的看向沈眉莊,隻見她面白如紙,眼神驚懼,渾身發抖,眼皮一翻似要昏厥。
“皇上!這個賤婢污蔑嫔妾!”沈眉莊幾乎崩潰的喊道。
此事發生的太過突然,衆人皆是一驚,面面相觑沉默不語,皇上臉色十分難看,陳安道:“皇上,惠貴人面色慘白,似乎是受了驚,需得請個太醫前來。”
皇上向陳安投了一個贊許的眼神,沉聲道:“惠貴人受驚,速速去請太醫。”
沈眉莊穩了穩心神,長出一口氣道:“蘇公公,勞煩将一直爲我護胎的劉太醫請來。”
“小主,今晚不是劉太醫輪值。”蘇培盛爲難的說道。
皇上道:“去請章彌前來。”
沈眉莊還欲争辯,皇上卻說:“無妨,都是太醫。”
此時甄嬛似乎回過味來,看出事情的蹊跷,面露擔憂看向沈眉莊,隻是後者還不知,仍然信心十足的由章彌把脈。
章彌在衆目睽睽之下搭了半天的脈,嘴唇抿成了一條線,久久都未開口。
“章太醫,惠貴人究竟如何?”皇上等的不耐煩了,他被滿屋子的煙花脂粉熏得頭昏。
“皇上恕罪!”章太醫忙跪下磕頭請罪,良久才道:“臣無能,惠貴人她,她,她......”
皇後蹙眉道:“惠貴人究竟是在呢麽了,你倒是說啊!”
“呵,”華妃沒忍住,發出了聲響,引得衆人側目,曹貴人向她投了個眼神。
華妃忙幹咳兩聲,用帕子掩住口鼻。
章太醫鼓足勇氣,認命的道:“惠貴人,她并沒有胎像啊!”
一語既出,震驚四座。
沈眉莊大驚失色,連忙一手撫摸小腹,一手指着章彌厲聲道:“你胡說!好好的孩子怎會沒有胎像!”
甄嬛上前一步,按住沈眉莊,婉轉道:“眉姐姐稍安勿躁,太醫來的太過慌亂,一時間診錯了也是有可能的。”
章彌支支吾吾的建議将千金聖手江太醫請來。
此話正中華妃下懷,她眼神得意,揚起頭顱掩飾笑意。
江太醫是一路快跑過來的,臉上不停滑落汗珠。
見江太醫到了,沈眉莊幾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期盼的看向江太醫。
隻是,沈眉莊注定要失望了。
和章彌的糾結不同,江太醫十分幹脆利落的表明,沈眉莊并無身孕。
皇上勃然大怒,沈眉莊身子一軟癱倒在地,采月急切的道:“可小主明明月信不來,喜愛吃酸,有多有嘔吐,可不就是懷孕的樣子嗎?”
江太醫卻早已準備好說辭,淡定道:“惠小主應當前幾日就有過月信,月信隻是晚了幾天罷了,應當是服用藥物所緻。”
采月道:“你胡說,小主明明沒有來過月信!”
江太醫卻不理她,繼續道:“一個多月前,惠小主曾向微臣要過一張推遲月信的方子,說是月信不準,調理一二,微臣本不想給,奈何惠小主态度強硬......”
他的一番話已是做實沈眉莊假意裝作有孕。
沈眉莊又氣又怒,驚恐萬分,向皇上哭訴辯解,自己私下向江太醫要的方子,乃是有助于懷孕,并非推遲月信。
皇上面無表情的問:“方子在哪裏?”
沈眉莊忙安排采月去拿。
待采月去取時,放在妝台上妝奁盒子底層的方子早已不翼而飛。
沈眉莊不信,四處翻找起來,甄嬛已經猜到沈眉莊是着了别人的道,卻也隻能跟着尋找起來。
“别找了!”皇上青筋暴起,拍桌而起!對蘇培盛喝道:“去把劉畚即刻綁來!”
蘇培盛壓低了身子,惶恐道:“奴才方才去請江太醫的時候,順道命人去請了劉太醫,可是劉太醫家中早已人去樓空。”
皇上聞言大怒,轉頭怒斥沈眉莊,可憐的沈眉莊哪見過皇上這樣疾言厲色的一面,吓得渾身顫抖,嘴唇發白,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甄嬛跪在一旁,意欲爲沈眉莊辯解求情,卻被沈眉莊死死拉住。
事已至此,沈眉莊假意争寵這個罪名是沒跑了。
她不想再拖甄嬛下水,否則兩個人一起完蛋。
皇上臉色陰沉的可怕,一雙利眼掃向衆人,在場妃嫔無一人敢爲沈眉莊求情。
這時,柔答應站了出來,幽幽的看了甄嬛一眼,輕聲道:“皇上,莞貴人一向與惠貴人交好,今日之事,二人是否......”
“住口!”皇上突然一聲暴怒,吓得柔答應忙跪倒在地不敢在言。
皇上環顧一圈,将目光投向沈眉莊的發髻處,唰的一下,将她頭上太後賜予的簪子拔下,“假意争寵,欺騙朕與太後,竟還敢戴着這支簪子招搖!”
這一下來得極快,沈眉莊躲避不及,頭發肆意散落開來,淩亂不堪十分狼狽。
皇上今年四十有七,膝下唯有六阿哥這一個兒子。
三阿哥已經被皇上過繼給了無子親王。
他當初有多期待沈眉莊這個孩子,此時就有多惱怒,指着沈眉莊的鼻子好一番辱罵。
沈眉莊小聲啜泣,嘴裏隻道着冤枉二字。
甄嬛能言善辯,爲人機敏,此等關頭,還能想出一長串求情的話。
皇後也在一旁助攻,說惠貴人隻不過是太急切想要有子嗣罷了,才會做下傻事,求皇上從輕發落。
皇上發洩一番,看清沈眉莊的難堪大用,冷冰冰的道:“貴人沈氏,言行無狀,降爲答應,幽禁閑月閣,不得朕令不許任何人探視。”
“令,活抓劉畚,茯苓,殺。”
皇上說完,擡腳便要走,陳安卻突然開口:“皇上,臣妾有一疑慮,不知當問不當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