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答應,起來說話,”頃刻間,陳安憶起主線劇情,彎腰虛扶一把安陵容。
安陵容磕的狠了,膝蓋滲出了血絲,疼的厲害,寶娟扶着她才勉強站起身。
陳安見她狼狽不堪,便提議道:“咱們去旁邊的關涼亭慢慢說。”
瑞珠提醒道:“娘娘,皇上還在勤政殿等着呢。”
“咱們都到了如意橋了,勤政殿就在前面了,耽擱一會不打緊。”陳安并不在意皇上那個糟老頭子。
見陳安如此說,瑞珠沒有再勸,讓奶娘抱着弘旭看魚,自己則陪着陳安踏進關涼亭。
“在這兒說話,沒人能聽見,你慢慢說,你父親究竟怎麽了?”陳安臉上漾着和煦的笑容,與平時裏的倨傲判若兩人。
安陵容眼裏噙着淚水,慌張的說:“嫔妾收到家書,說松陽縣令蔣文慶奉旨押送西北軍糧,嫔妾父親也是随軍護送之一,誰知半路遇上敵軍流兵,軍糧被劫走,蔣文慶也臨陣脫逃,還帶走不少銀饷,皇上龍顔大怒,随即抓回蔣文慶,連同嫔妾父親一同關在大牢……”
“現在生死未定,嫔妾怕皇上一怒之下,爹爹性命難保,這才求到娘娘這裏。”
說完這句話,安陵容已是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
安陵容的父親安比槐,一個寵妾滅妻軟飯硬吃有點權力就貪腐成性的渣爹。
安陵容的母親性格懦弱感情用事,不僅不能爲子女撐起一片天,反倒要洗腦子女孝順渣爹,對父親言聽計從。
安陵容在宮中過得不易,她這個爹一點忙都幫不上,還盡扯後腿。
若放到現代,安陵容的原生家庭也能擠進“父母皆禍害小組”。
安比槐現如今犯的不過是小錯,可大可小,陳安在心中徘徊,是否要借此機會收服安陵容當小弟。
她現在身居高位,有些場合不适合親身下場,若是有個進退得宜,心機手段了得的小弟幫襯一二。
倒也不錯。
隻是安陵容是一條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稍有不慎,便會反咬主子一口。
要想收服她幹活,就不能與她做姐妹,不能讓她在情感上有過多依賴……最好是保持完美的上下級關系。
陳安沉吟道:“仔細說來,你父親不過是受了那蔣文慶的牽連,罪名可大可小。”
安陵容聞聲停止抽泣,滿懷期待的擡起水汪汪的眼眸,陳安又道:“素來聽聞你與莞貴人、沈貴人交好,她二人頗得聖恩,你怎沒去尋求幫助?”
“嫔妾自是去了……”安陵容臉上又羞又惱,垂眉耷眼的說道。
陳安反問:“可是她們不願相幫?”
安陵容羞憤的點了點頭,帶着凄厲的哭聲道:“若是娘娘願意救嫔妾父親,嫔妾必當銘記恩德,便是當牛做馬,也要報答娘娘的大恩大德!”
瑞珠微微一笑道:“安答應有所不知,願意投靠我們娘娘的小主,那可真是海了去了,隻是鍾粹宮的門檻極高,不是什麽人都能進得去的。”
安陵容聞言放下拭淚的手帕,定定的道:“若是娘娘願出手相救,無論娘娘要我做什麽,隻怕是殺人我也肯幹的。”
“你這妮子,”陳安撲哧一聲笑出了聲:“本宮要你殺人做什麽?”
安陵容低下頭顱,忽的又猛地擡起,她敏銳的察覺到陳安散發的善意,心裏斷定,陳安必定是能幫助她的人。
又低低的求了起來。
“你從碧桐書院跑出來,想來是吃了閉門羹,準備不管不顧的去勤政殿求皇上對吧?”陳安不再打趣安陵容,正色道。
安陵容淚眼瑩瑩的點了點頭:“沈姐姐的父親便是此案的主審,可她卻不願寫一封求情的家書給沈大人,莞姐姐也沒法子,隻說讓我先回去。”
陳安了然道:“正是因爲沈貴人父親是主審,所以更要避嫌,反而寫不得求情信,至于莞貴人,她是個聰慧的,想來定是幫你想法子呢。”
陳安說的是實情,也不稀得抹黑沈眉莊和甄嬛。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安陵容誤會了,當然以安的家境和眼界,她也想不了那麽多許多。
安陵容面上怔了怔說:“原是我誤會了兩位姐姐。”陳安又道:“你身爲兒女,父親下獄,心急如焚也在情理之中,是個孝順的。”
“隻是你這般心神不甯沒有章法的跑去勤政殿,怕是見不到皇上,”陳安微笑着抛出橄榄枝:“這樣,你随本宮一同前往。”
陳安目光轉向賞魚的弘旭,“念在六阿哥的份上,皇上總歸會給本宮幾分薄面。”
安陵容聞言大喜,忙跪下磕頭:“陵容多謝懿妃娘娘關懷體恤,願爲娘娘效犬馬之勞!”
陳安假意嗔道:“還喊娘娘呢!”
“多謝懿妃姐姐!”安陵容極快的改口道。
在原劇情中,甄嬛果真想到一個解救安比槐的法子,隻是這個功勞被皇後冒領了。
安陵容謝錯了人,更是恨錯了人。
她與甄嬛的關系急速惡化,其中少不了皇後使的挑撥離間計。
也少不了崔槿汐的推波助瀾。
崔槿汐身爲甄嬛身邊的第一得力助手,一直盡心盡力幫甄嬛打理宮裏宮外。
在以甄嬛爲中心的小團體,崔槿汐是一直有意将安陵容排除在外的。
換句話說就是,崔槿汐和浣碧一樣,認爲安陵容不配混進甄嬛的團隊裏。
甄嬛是一個博愛的人,就像榴蓮一樣,心尖尖站滿了人,她固然是真心想和安陵容做姐妹的。
奈何安陵容是一個高敏患者。
況且,甄嬛不舍得約束浣碧,縱的浣碧對安陵容态度十分輕視。
再加上沈眉莊在内心深處一直将安陵容排斥在外。
其實沈眉莊的做法沒錯,她與甄嬛比鄰而居,自幼玩在一起,是知根知底的好姐妹。
可安陵容品性如何,她無從得知。
身處後宮,本就是危險重重,對不熟悉不了解的人,自然要多加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