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了,就算不是鬼子也是個重要的漢奸!”林瀚笙聲音多了幾分激動。
陳安拾起一沓紙遞給二人,“這裏面記錄着安全屋,76号外圍人群信息,還有他們收買卧底的經費金額。”
顧曉曼給陳安倒了杯水,面帶疑惑:“收買卧底,這麽絕密的事情,他們會記錄在賬本上嗎?”
“當然不會直接記錄,會用暗語寫,比如二處的賬本,某年某月給了一位姓紅的外圍小姐五根金條。”
陳安抽出二處的記錄紙,輕笑道:“什麽樣的外圍一次能賺五根金條?76号再有錢也不是這麽花的。”
“至于爲什麽要記在賬本上,胡隊長又不是傻的,收買卧底的錢,哪會從自己腰包裏出,話又說回來,日本人不是冤大頭,他們撥付的經費,每一筆怎麽花的,都有要實賬,五根金條不明不白的沒了,日本人可會願意?”
“這賬本上,寫的符号跟亂碼似的,安,你怎麽看懂的?”顧曉曼感歎道。
陳安:“都是有規律的,在你看是亂碼,在專業人士眼中就是明碼。”
“不過,我也隻能看出這麽多了,你們帶走的,剩下的就需要專業特工去破解了。”
陳安兩手一攤,表示自己盡力了。
“陳大會計,辛苦啦,走吧,今個兒我請。”林瀚笙大手一揮,請陳安和顧曉曼去了和平飯店大吃一頓。
吃飯的檔口,林瀚笙和顧曉曼好一番讨價還價,分走了各自想要的情報。
……
“曉曼,你帶來的那份76号内部詳解材料,非常有價值!”徐榮華面露喜色,對顧曉曼加以肯定。
“目前來說,我們力量尚且薄弱,但知彼知己,百戰不殆,組織上掌握了76号的詳細信息,和特務們在戰鬥中略有優勢。”
“這裏面,你的功勞不小啊!”
“不不不,這些都是陳安的功勞,我沒這個本事。”材料不是自己做的,顧曉曼不敢貿然領功。
“曉曼,你不要妄自菲薄,我相信,假以時日,你會成爲一名成熟的潛伏者。”徐榮華側過臉,看向顧曉曼,眼角彎彎,激勵了她幾分。
顧曉曼迫切的說:“陳安真是一個好苗子,也有心報國,不如我将她發展……”
“不妥,”徐榮華擡起手,打斷道:“組織上對你下達的任務是,主要是讓你潛伏76号,獲取對抗日運動有關的情報,不要發展黨員,不發展組織,你要牢記這一點。”
“你要學會僞裝自己,外表可以大大咧咧,但内心一定要謹小慎微,低調爲上,不要表現任何政治傾向,也不要露出對政治感興趣的意思。”
“隻有這樣,你才能長久地潛伏下去。”
顧曉曼鄭重的點點頭:“老徐,我知道了。”
徐榮華拿出一封電報,放到顧曉曼面前,“組織上得到的最新情報,中村直次下月初,将會從上海到達南京,與汪兆明會面。”
“他會在上海逗留兩日,住在錦榮大飯店,召開和平運動晚會,特高課和76号負責安保。”
顧曉曼面露驚喜:“是不是我上次帶回來的那個消息。”
“八九不離十。”徐榮華肯定道。
“那肯定是了,76号包下錦榮大飯店,就是爲了這個鬼子。”顧曉曼咬牙切齒道。
“林瀚笙已經提前買通了服務生和廚師,到時候定叫這個中村直次有去無回!”
徐榮華道:“中村直次是中将,他的地位不容小觑,此次他代表岡村和汪兆明的會面,更是關乎着百萬僞軍,安保措施一定是頂級的。”
“不能操之過急,一定要有周密的部署。”
顧曉曼聽得有些心不在焉,隻想幹掉這個制造濟南血案的劊子手。
與此同時,林瀚笙也和自己的上線見了面。
他的上線是軍統上海站情報處的組長段文弘。
段文弘看重林瀚笙的家世背景,便發展了他做了軍統外圍。
林瀚笙成爲外圍的一年多時間裏,沒帶來什麽有利的價值,隻提供了幾次經費。
段文弘慢慢覺得這就是個草包少爺,不堪大用,便隻讓他出錢,很少叫他出力。
這一次不同以往,林瀚笙帶了兩份情報。
上面覺得很有價值。
近期也從側面證實了,讓76号嚴陣以待的确實是位大人物。
上海站下達了‘殺’令。
讓這位大人物有去無回,再也不能離開上海。
……
兩位菜鳥特工接到任務後,不約而同前往新安公寓找陳安。
“到了五月初,錦榮大飯店一定被包圍的水洩不通,那特務和憲兵是裏一層外一層,到那時就是老鼠打洞都進不去。”
“想要暗殺一個中将,比登天還難!”陳安無奈的說。
顧曉曼緊握陳安的雙手,深情的說道:“安,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陳安倒出一口涼氣,一臉懵逼狀态,“不是,顧大小姐,您可真看得起我!”
“這個中村是必須殺的,民國十七年,他在濟南殺了六千多同胞,從二十六年南京淪陷至今,他的雙手,沾滿了同胞的血。”
林瀚笙神情激憤道:“中村如今從上海過來,他必須得死,不然怎麽對得起那麽多冤魂!”
“對!”顧曉曼附和道。
陳安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殺肯定是要殺的,但怎麽殺是門學問。”
林瀚笙道:“我買通了廚師和服務生,到時候讓他們偷偷帶槍進去,我躲在暗處……”
“拉倒吧,你的槍法還不如我好。”顧曉曼潑了一盆冷水道。
林瀚笙:“隻要能把槍帶進去,軍統個個是刺殺的好手。”
“用槍不行,”陳安快速否決道。
林翰笙繼續說:“可以用炮彈,轟了錦榮飯店。”
眼見林瀚笙越說越沒譜,陳安白了他一眼。
說起濟南血案和南京慘案,陳安也恨,恨得雙眼發紅,滿腦子都是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