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顧大小姐,這好像是我千辛萬苦嘔心瀝血搞來的情報吧?”
林瀚笙笑道:“你這麽搶走合适嗎?”
“有什麽不合适的,你不就隻想殺鬼子殺漢奸嗎?這76号的内構組成你要它幹啥,你不天天在76号晃悠嗎?”顧曉曼說。
“也對。”林瀚笙撓撓頭,想了想顧曉曼的話,覺得她說的也沒啥毛病。
就這樣,顧曉曼和林瀚笙的友好協商下,這份材料歸顧曉曼所有。
三人随便進了些晚餐,便開始新一輪的查找情報之旅。
陳安拿出了上學時期熬夜打遊戲的勁頭,通宵找情報。
得虧這三天是假期,不用上班,不然她也熬不住。
到了淩晨三點,陳安這個老夜貓子還在孜孜不倦的寫寫畫畫中,顧曉曼和林瀚笙二人已經倒在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了。
陳安一直看到了早晨七八點,落筆寫下最後一個字後,她也撐不住了,窩在沙發一角,和衣而眠。
“安,醒醒,醒醒,吃早飯了。”顧曉曼蹲在沙發前,搖了搖陳安的胳膊,輕聲将她喚醒。
“顧大小姐,這吃的哪門子早飯,都過了晌午了。”林瀚笙端起馄饨碗,拆台道。
“吃你的吧。”顧曉曼橫了他一眼。
陳安睡眼惺忪的坐起身,不知今夕是何。
顧曉曼将馄饨端到她面前,香味兒撲鼻而來,陳安胃裏充斥着對食物的渴望,本能的接過馄饨,大快朵頤。
“安,你這寫的都是簡筆畫,還有符号,我看了半天都沒看太懂。”顧曉曼滿是疑惑的問道。
“嗯,吃完跟你講。”
陳安是真餓了,一口氣兒吃了兩碗馄饨喝了兩碗八寶粥。
“這個安全屋,我懷疑裏面是中統的徐老闆,撤退時留下的秘密資金。”
“不是,這是76号的賬,跟徐老闆有什麽關系?”顧曉曼被陳安一句話搞得暈頭轉向。
陳安耐心地一一解釋道:“民國二十六年,淞滬會戰失利,國黨跑的比兔子還快,中統徐老闆膽小如鼠,緊跟着就撤離了,但他将自己的心腹王會計留下了。”
“爲什麽将王會計留下,原因很簡單,徐老闆雖說跑到了山城,但留下了大批不動産和秘密資金,他必須交給自己信任的人來管理。”
“徐老闆算的很好,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民國二十七年,李群與川島勾結投敵叛國,他成立了76号特務總部後,幹的第一件事就是将中統留下來的老同事們,給一鍋端了!”
“其中就包括管賬的王會計。”
陳安一口氣說了太多話,接過顧曉曼手中的水杯,猛的灌了一整杯水。
“然後呢?”顧曉曼和林瀚笙正聽得入迷,異口同聲的問道。
陳安緩了口氣,繼續說:“王會計是财務又不是特務,再加上他跟李群關系還不錯,李群就讓他繼續管賬,王會計就一邊爲徐老闆打理着家私,一邊當着76号的賬房先生,因爲幹得好,還當了财務主任,當時蘇會計隻是副主任。”
“王會計這個人蠻好的,忠厚老實不貪不占很是可靠,但徐老闆擔心啊,他急了,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覺得王會計會賣了他,便讓手下人将王會計給暗害了。”
“王會計死的蹊跷,李群又不是個傻的,他秘密調查一番,便發現了徐老闆的私産,那些不動産自然是交了公,可他始終沒找到徐老闆留下的那筆錢。”
顧曉曼是個急性子,着急的問:“那筆錢跟賬本有什麽關系?”
“王家人也是沒見過這筆錢的,徐老闆派人也沒找到,這筆錢随着王會計的死消失了,至今沒能浮出水面,但咱們的林大公子太能幹了,除了新賬本,他還拍了兩本舊賬本。”
林瀚笙道:“我對這個又不懂,我是能撈着啥就拍啥。”
“嗨,結果就巧了,”陳安激動地一拍大腿,“這兩本舊賬是王會計負責的,他用特工部的錢,給自己租了間安全屋,半年交一次租子。”
“76号的特務們人人一個安全屋,可王會計是賬房,他要安全屋做什麽?軍統刺殺漢奸也殺不到他頭上啊!”
“根據交租的時間,這個安全屋已經欠租兩月了,”
顧曉曼道:“所以,你懷疑這個安全屋是個幌子,實際上放了徐老闆留下的秘密資金。”
“我也不确定,但這個安全屋肯定不簡單,王會計每次登記這條賬務信息的時候,下筆都重了一些。”陳安分析道。
顧曉曼點點頭:“不管有沒有資金,這個安全屋都值得一看。”
陳安繼續說:“這隻是一個猜測,但我發現了好幾條确切的情報。”
“什麽情報?”顧曉曼和林瀚笙來了精神。
“首先是李群的私賬,他幾乎每個月都要給這幾個海外賬戶彙款,并且買了一堆古董,”陳安将彙款地址謄抄了兩份,分給顧林二人看。
“李群這個私賬,除了給海外彙款和買古董外,其他的沒什麽有用的,我猜這個彙款是由葉耀前負責,葉萍萍記錄的。”
林瀚笙問:“他會給什麽人彙款?爲什麽要記錄下來?”
陳安:“也許是他收買的卧底,也許是他給自己留的後路,這種級别的特務頭子,賺的鈔票和花的錢無數,不記錄下來,自己都會搞忘了。”
“而且有了賬本,不怕那些人賴賬。”
顧曉曼眼神充滿期待:“照這麽說,我們隻要調查這幾個海外賬戶,也許能得到意外的收獲。”
“應該可以。”陳安道。
“你們看這份文件,是特高課抄送給76号的,上面指派76号負責一位大人物的安保工作,這位代号‘一江’的大人物,下個月月初到上海。”
陳安将公文照片和憑證照片放到二人面前,繼續道:“你們看憑證摘要,76号提前二十天就包下了這個酒店的一整層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