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中統出身的沈佳,就很喜歡貶低軍統。
陳安歪着頭聽她吐槽軍統,不知不覺喝了三杯茶。
沈佳罵完了軍統,又開始聊各位長官的八卦,她壓低了聲音問陳安:“吳隊長和柳妮娜的事,你聽說了嗎?”
陳安一臉困惑:“什麽情況,不知道啊?”
“不過我聽說柳妮娜好像是從那個地方出來的。”陳安神神秘秘地追加了一句。
沈佳聞言,眼睛都亮了,“是呀,她是長三堂子出來的,人稱‘賽貴妃’,她的绯聞可多了,足能養活一個小報。”
“你看她長得,皮膚白嫩如雪,吹彈可破,身材婀娜多姿,肥乳碩臀,胡隊長都說她是極品,難怪吳隊長把持不住。”沈佳語氣誇張道。
說起八卦,陳安來了興趣,興緻勃勃的問:“你是說吳隊長和柳妮娜,他倆有情況?”
沈佳小聲道:“交際科都傳遍了,吳隊長柳妮娜打的火熱。”
陳安面露吃驚,不敢置信道:“吳隊長不能吧,我可聽說吳太太是出了名的漂亮,而且還很厲害,吳隊長他敢嗎?”
沈佳冷哼一聲:“男人,不就那麽回事,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吳太太當年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哦,可丈夫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别人好,她攔不住的。”
“兩位漂亮的女士,聊什麽呢,這麽開心。”胡鶴年滿面春風的回來了。
他長相儒雅,談吐風趣,喜歡和特工總部的女職工們說說笑笑。
“胡隊長,這是上個月的工資單,麻煩您簽字。”陳安站起身,語氣恭敬,雙手将工資單奉上。
沈佳從陳安手中接過工資單,将鋼筆一起遞給胡鶴年。
“算算就要到發工資的日子了,小陳啊,辛苦了。”胡鶴年随便翻看了幾眼,就刷刷刷簽上了大名。
陳安恭敬地笑笑,客氣道:“不辛苦的,這是我的本職工作。”
胡鶴年簽好了字,和陳安寒暄了幾句,陳安從沈佳手裏拿過簽署好的工資單,
“胡隊長,我先過去了,不打擾您工作了。”
陳安客氣的道了别,慢慢退出辦公室,随手關上了門。
她順着平房回财務科時,遠遠的看見了氣急敗壞的萬海浪和他的手下。
他們罵罵咧咧進了審訊室。
陳安若無其事的靠近,一邊走一邊豎起耳朵聽。
“踏馬的,老子憑本事抓的人,憑什麽讓給他。”
“隊長,消消氣,那就是個中統的外圍,哪有咱們手上的那個值錢。”
“是呀,隊長,胡鶴年就仗着和李主任那點交情,實際上屁本事沒有。”
“李平,張達源可是少校,是新任上海站副站長,跟他接頭的肯定是條大魚!四方街的茶館,你親自帶人布置,各個路口都堵嚴實了,隻要有人來接頭,就把他給我摁死了。”
“隊長,您放心,絕對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
萬向傑抓到了軍統上海站的副站長,這可是了不得消息。
這趟還真是沒白來...
陳安克制住内心的喜悅,再一次感謝自己的耳朵好使。
隔了一堵牆和三四米,都能聽得明明白白。
她快速回到辦公樓,走進衛生間,寫好字條,讓9527帶到大通雜貨鋪。
……
“掌櫃的,一個小孩送過來的。”雜貨鋪店員趙四寶在杜帆耳邊密語。
杜帆問道:“又是那個神秘人送來的?”
趙四寶點點頭:“應該是他。”
“你守着店,我上樓看看。”杜帆安排了一聲,便拿着字條上了二樓。
關上二樓房門,他迫不及待的打開。
[張達源變節,四方街茶館暴露,停止接頭。代号:愛國者]
看完字條,杜帆便熟練的将它燒掉。
看着紙條燃燒殆盡,杜帆換了身裝扮,快速下樓,騎車朝興達米鋪奔去。
半年前,神秘人突然出現。
每次都是不同的小孩來送情報。
情報又快又準。
杜帆将此事彙報了組長。
組長按照規定報給站長陳樹,陳樹很重視這件事,立馬上報給戴老闆。
據他分析,這個神秘人想爲國做事,可能位置比較特殊,不方便露面。
戴老闆倒是覺得,神秘人隻想給他們情報,但不想跟他們打交道。
不管怎麽樣,神秘人的情報都十分準确。
大通雜貨鋪停止一切活動,專心接收神秘人的情報。
得到情報後,杜帆會在第一時間送到興達米鋪。
興達米鋪再通過電台或者電話發送到軍統上海站。
“佟掌櫃在嗎?”杜帆撂下自行車,進了興達米鋪。
“杜掌櫃,是你呀,你的貨還沒到,要再等等。”佟掌櫃從裏間走出來,一路迎着杜帆上了二樓。
杜帆剛到了二樓,就小聲地将情報說出。
佟掌櫃聽後大驚:“你确定嗎?”
杜帆點頭:“确定是神秘人送來的。”
“送情報是來不及了,必須啓動緊急電話了。”
佟掌櫃行色匆匆下了樓,走了兩條街,找了間電話亭,撥通了電話,“陳站長,我是老佟。”
“什麽事?”陳樹知道,不到迫不得已,老佟是不會打電話過來的。
“愛國者送來的最新消息,張達源變節,四方街茶館暴露,停止接頭。”佟掌櫃語速極快。
“好的,我知道了。”陳樹挂了電話,面露後怕之色。
如果不是佟掌櫃的這通電話,他就要出門去接頭了。
張達源變節,看來他手中的情報也保不住了。
陳樹無奈的搖搖頭,然後将消息傳回總部。
...
“咚咚咚”
“進來。”
“老闆,愛國者傳來的最新消息,張達源變節了。”秘書室主任毛善拿着剛破譯的密電,面帶苦澀對戴春風說。
“消息證實了嗎?”戴春風問道
毛善聞言又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道:“已經從其他方面證實了,張達源剛到上海,就被車站周圍埋伏的特務抓捕了,聽說挨了兩鞭子就招供了。”
戴春風:“……”
一個少校,挨了兩鞭子就叛變,真是無了個大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