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内憂外患的節骨眼上,長江下遊被特大暴雨沖垮堤岸,江南西道洪澇災害異常嚴重。
數以萬計的百姓,在洪水中喪生。
房屋、牲畜、麥禾被洪水沖陷殆盡。
北方的旱災,和南方的洪災,造成大量的老百姓流離失所,災民們開始大規模的逃荒。
陶家村的村民,在族長和村長的帶領下,南下逃荒去了。
眼下,整個村子靜的可怕。
隻剩原主這個外姓人,餓的前胸貼後背,病歪歪躺在床上,一旁兩歲的小娃早已哭暈過去。
陳安吃了顆回春丹和大力丹,恢複了些許體力。
又稀釋了點靈泉喂給牛牛。
吃了靈泉的牛牛,睡得香甜。
陳安拿起床邊打滿補丁的破爛衣裳,随意套在身上。
趿拉着鞋,走到了院外。
一眼看去,整個人都麻了。
漫山遍野皆是灰色的黃土,每棵樹上都是光秃秃的,沒有一絲綠葉。
大旱第三年,村民已經把所有能吃的東西,全部吃了個幹淨。
陳安撓了撓瘙癢難耐的頭皮,摳出一大塊黃黑色的不明物質。
她看着眼前的一片荒蕪,心涼了半截。
皇帝昏庸,貪官橫行,災民四起,朝廷外有強敵内有憂患,這是王朝末年,亂世之征兆啊!
“安安,你穿書了,這是一本小說的衍生世界。”
9527飄到陳安眼前,噼裏啪啦一頓操作,将小說劇情傳輸到面闆上。
陳安坐在一個大石頭上,快速浏覽劇情。
這是一篇嫡女重生複仇暴虐渣男順便成爲王妃的爽文。
講的是嫡女徐玉蘭,被自己的繼母和庶妹陷害、名節不保,隻能嫁給了愚蠢粗俗、喜愛尋花問柳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
她短暫的一生經曆了,被繼母虐待,被父親無視充當上位工具,被弟妹孤立,被閨蜜背叛,被金陵城的貴女們奚落,被丈夫的表妹推到湖中,從而胎死腹中,再不能生育。
還被自己的婆婆嫌棄,最後被自己的丈夫打死。
然後她重生了,帶着滿腔的仇恨,憑借先知,手刃仇人。
将前世所有欺辱她的人,一個一個的幹掉。
不僅僅是噶人頭這麽簡單,還讓他們經曆十八地獄般的折磨。
在複仇過程中,徐玉蘭和簡王世子相愛相殺。
二人佛擋殺佛、神擋殺神,平定叛亂和災民,穩定邊疆和朝政,一路扶持二十四皇子登上王位。
而徐玉蘭從一個五品小官,華麗變身炙手可熱的第一王妃。
陳安估算了一下時間,這時徐玉蘭剛剛重生,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豆芽,正暗自積蓄力量準備複仇。
距離她平叛赈災還有三四年之久。
一想到這是一個衍生世界,陳安眼神便充滿躍躍欲試,她想搞事欸。
不過在搞事情之前,她還是先洗個頭沖個澡換身衣裳吧。
‘咔嚓’
‘咔嚓’
幾剪刀下去,陳安給自己剪了個幹淨利落的中長發。
紮起來是個馬尾,挽起來和古人無異。
卻幹淨清爽了許多。
洗澡之前,她丢進嘴裏一顆洗髓排毒丹。
一番大力的揉搓,身上的泥垢,感覺能把無爲道觀的下水道給堵了。
吹幹頭發,穿上亵褲、細棉潔白的裏衣和粗布做的厚棉襖,外面套了一層打滿補丁灰黑色的乞丐服。
腳上踩了一雙布鞋,鞋底十分厚實,即使是大冬天,腳下也是暖和的。
陳安穿好衣裳,挽好頭發。
在商城裏買了一碗大米粥,喚醒牛牛,讓他自己端着碗吃。
“爹,白白的,是糊糊,好吃。”
牛牛還不到三歲,說話都是幾個字幾個字的往外蹦。
他是這個家裏吃的最好的,但朔州不産大米,所以他壓根沒吃過大米這樣的細糧。
軟糯香甜的大米,入口即化,牛牛一口又一口,吃的頭也不擡。
直到快見了碗底,牛牛好像想起了什麽,端着碗遞給陳安,“爹,吃,爹給你吃,糊糊好吃,牛牛好吃。”
“爹吃過,你快吃吧。”
陳安洗完澡的時候,就偷吃過一嘴了,這會自然不會跟小孩搶食吃。
聽到自家爹吃過了,牛牛放心的把大米粥喝了個精光。
雖然肚子已經吃得飽飽,他還是忍不住頭埋進大碗裏,用舌頭洗了遍碗。
“吃飽了嗎?”陳安問。
牛牛點點頭,十分滿足的拍拍手。
陳安收起碗,把他抱着放到一邊。
收拾了一個包裹,挎在身上。
抱起牛牛,關好院門,迎着西曬的日頭,往官道上走去。
原主家裏,别說糧食,就是一個可用的碗都沒有。
陳安沒啥可帶的,就讓它們都留在了原地。
身上的包裹裏,放了水壺、碎銀子和幹糧。
都是用來掩人耳目的。
若問陳安準備去哪,她也不知道。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朝代,連東南西北都是靠9527來辨認的。
她隻想盡快找個地方落地。
至于是做生意,還是當地主,她還沒想好。
除了以上這些選擇,她還想試試當皇帝是什麽感覺。
如果這是在太平盛世,陳安想的就多了,畢竟打仗會累及百姓。
但當今皇帝郗澤乾,專橫獨斷、殘暴無情、荒淫無道、心無百姓,親小人遠賢臣。
朝野上下,貪官惡霸蛇鼠一窩,緻使民不聊生,各地皆有起義之士。
如今,中原大地一片水深火熱,她也得跟上形勢,反一反了。
一個好漢三個幫,既然她要搞事,那就得招兵買馬。
錢、糧、馬、兵器和醫療藥品,她什麽都不缺。
唯獨缺一個風水寶地。
在揭竿起義之前,得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先猥瑣發育一下,再從長計議。
陳安磕完幾顆丹藥,原主的身體迸發出勃勃生機。
不過半刻鍾,就已經走出了村子。
沿着一條不算寬闊的土路快速前進,目标官道。
一邊快走,腦子裏一邊想着計劃。
現在是災年,也是亂世。
亂世最值錢的不是金銀珠寶,而是糧食。
持續的旱災、洪災、蟲災,讓老百姓顆粒無收,樹葉樹皮都扒拉完了。
就算沒有遭災的地區,也被朝廷多年的橫征暴斂,搞得吃了上頓沒下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