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看着襁褓裏因爲早産略顯瘦弱的女兒,在聽見太醫說隻要後續精心照看就不會有大礙後,高興的大手一揮,所有人通通有賞。
“惠嫔現下如何了?”
“回皇上,太醫已經診過脈了,眉姐姐無事,隻是産後疲累,剛剛睡過去了。”
安陵容剛剛從産房走出來,聽見胤禛的問話,上前一步仔細禀告了沈眉莊的情況。
“辛苦莊貴人了。”
“嫔妾不辛苦,隻求皇上爲眉姐姐做主。”安陵容說完就跪了下來。
宜修以爲安陵容還是爲了之前的事,連忙開口說道:“莊貴人,浣碧沖撞惠嫔一事,皇上已經處理了。”
“回皇上,皇後娘娘,嫔妾所求并非此事。”安陵容朝着後方示意,很快采星和采月押着餘莺兒走了上來。
“參見皇上,皇後娘娘。”
“這是何人?”胤禛看着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的餘莺兒微微皺起了眉頭,剛剛産房也沒傳出來有人在生産過程中對沈眉莊下手的消息啊。
“回皇上,此人是二等宮女餘莺兒。生産結束後,是由她負責替眉姐姐整理擦拭。隻是其端着水盆路過時,嫔妾見她眉眼有異,将人攔了下來,從她的袖口中找到了一小包藥粉。”
安陵容說完,呈上了找到了“罪證”。
“太醫,查查這是什麽東西?”胤禛沉着臉,叫一旁候着的太醫上前查看,經過分析,太醫回禀這是一種強力活血藥粉,若是剛生産完的惠嫔沾染上了,很容易大出血。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奴婢不知道那是活血的藥啊……”
聽見太醫的話,餘莺兒大驚失色,連忙叩首求饒。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說胤禛了,宜修的臉色也很難看,仿佛被打了一巴掌,這是又有人在後面攪風弄雨,絲毫不把她這個皇後放在眼裏啊。
“還不快說,是何人指使的你?”
面對皇後的質問,餘莺兒渾身一顫,淚如雨下,像是被吓壞了,什麽都說了:“是曹貴人,都是曹貴人指使的奴婢。”
“說清楚,她是如何指使你的?”
“奴婢,奴婢本身倚梅園的宮女,常常被嬷嬷責打,是曹貴人救了我,替我打點,奴婢真的很感激她,所以、所以她讓奴婢來惠貴人身邊,隻說是替她打探消息,奴婢、奴婢就同意了……”
衆人有些驚訝,沒想到餘莺兒打一開始就是曹琴默的人。
“……後來,後來,曹貴人給奴婢傳消息,說是有人要用麝香害惠貴人,她叫我借着這個機會上位,但是茯苓很小心,奴婢沒有辦法,隻能按照曹貴人的指使,将麝香粉抹了一點在藥罐子上,其餘的都放進了茯苓的枕頭裏……”
宜修恍然大悟,難怪當時審問茯苓時感覺有哪裏不對勁,原來是餘莺兒幫忙做了“假證”啊,怪不得怎麽就突然加大了藥量,還洗藥罐都洗不幹淨。
“……到了園子裏,因爲莞常在總來,曹貴人又派人找到奴婢,說是浣碧總對她不敬,叫奴婢想辦法給她一個教訓,所以給了奴婢一小包藥粉,隻要一點點下到浣碧身上,就可以讓她出個醜。奴婢沒有多想,今天就趁着浣碧過來的時候,在屋外時彈了一點藥粉到浣碧的身上,誰知道……誰知道浣碧會突然沖撞小主……奴婢不想的,奴婢不想這樣……”
萬萬沒想到,浣碧這事裏都有她的摻和,“藥呢?”
“奴婢一時慌張,扔到花壇裏了。”
“帶人去找。”胤禛一聲令下,蘇培盛就帶着一堆小太監開始翻花壇,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小小的藥包,經過太醫檢測,這是一種刺激人情緒的藥粉,使用之後容易讓人焦躁不安、舉止失儀,并且把脈是把不出來的。
“當真是好算計,”宜修忍不住感歎,曹琴默真是有點手段啊,這個藥用的好了,浣碧在閑月閣發作,怎麽會不波及到沈眉莊呢,就算事後有所懷疑,太醫查不出來怎麽都波及不到她身上。可惜隻成功了一半,确實刺激到沈眉莊早産,但卻也平安生産了,“活血藥呢,活血藥又是怎麽一回事?”
“皇後娘娘明查,奴婢真的不知道那是活血藥啊……是曹貴人,曹貴人在小主生産的時候,找到了奴婢,拿奴婢給浣碧下藥的事情威脅奴婢,說若是小主平安生産了,就把這藥放進水裏。但她說了,這藥隻會緻人虛弱,最多讓小主多躺一個月……”
“荒唐!這樣的話你也信?莫不是故意逃避責任?”
“奴婢句句屬實啊,是真的,奴婢不敢害人的,是曹貴人說她也快生了,不想讓惠貴人搶了她生産的風頭,所以讓她多躺兩個月,奴婢真的沒有說謊啊,奴婢不敢害人的……”
餘莺兒瘋狂叩首,看上去确實是被吓破了膽子,不太聰明的模樣。
“皇上?”宜修偏頭,看向身邊的胤禛。
“餘莺兒收押,曹貴人禁足,皇後,此事交給你。”胤禛看上去很不耐煩,更何況在衆人的心底,已經給曹琴默判了死刑,自然不覺得他這個決定有什麽問題。
“是,臣妾一定将此事查得清清楚楚,還惠嫔一個公道。”
……
“娘娘,曹貴人被禁足了,外面還有侍衛守着呢,聽說是她指使人害惠嫔呢?”
吉祥匆匆走進來,來到齊月賓身邊,小聲的禀告着,言語間還有些困惑:“您說曹貴人圖什麽呢?肚子裏的孩子都不顧了?真是她害惠嫔嗎?”
“貪心不足的下場。”
“您是說真是她下的手?”
“當初的費雲煙有那樣的腦子嗎?”
齊月賓淡淡的反問,将吉祥吓了一跳,驚訝的問道:“以前給惠嫔下藥一事也是她幹的?曹貴人算計這麽深?”
“也?”齊月賓笑了笑,“曹琴默是個聰明人,可聰明外露就不是什麽好事了。不管這一次是不是她做的,最後都會變成她做的。”
“吉祥,這宮裏啊,最不缺的就是聰明人了,張冠李戴的故事可不少見。”
“您是說……”
“我可什麽都沒說,不過,沈眉莊早産,曹琴默禁足,下一個會輪到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