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長輩或是妯娌怎麽恨鐵不成鋼,宜修嘴上說着“到底是一家子姐妹,是烏雅貴人的侄女”,表情卻顯得尤爲無可奈何,做足了一副溫良軟弱,被家族拿捏的模樣。
宗族與孝道是壓在所有人身上的兩座大山,所以面對這件事,宮中嫔妃、皇子福晉們嘴上沒說什麽,但心底對烏雅氏和烏拉那拉氏兩族的印象是不斷下滑。
雖然不會主動對他們做什麽,但下意識的一些阻礙,就足以造成兩族人的發展不順了。
而排擠之下失去了不少對外的耳朵的烏雅貴人,毫無所覺,反而爲拿捏住宜修而得意。因爲還沒有收到雍郡王府上的消息,隻以爲齊月賓軟弱無能。于是,算計不成的烏雅氏心中不快,就格外的偏寵柔則。
柔則每進宮一趟,就能收到許多珍貴的賞賜,以至于風聲傳出宮外,傳到下層官員和百姓的耳中,柔則莫名其妙就成了雍郡王府最受寵的妾室,甚至連宮中的貴人都喜歡她。
以至于,柔則“一舞傾城”的美名突然傳揚開來,傳言又變成了雍郡王和烏拉那拉氏的大小姐柔則格格一舞定情。
收到這個消息的胤禛沒忍住笑了笑,這算是劇情的回束嗎?一定要傳出柔則的美名,到底是爲了打造柔則的“真愛形象”,還是在給後來出場的甄嬛做鋪墊呢?
年後各府的宴會不少,胤禛也不能不去,爲此是經常性被胤禟逮着嘲笑。每次胤?都很困惑,九哥不是讨厭四哥嗎?爲什麽每次四哥的消息他都是最先知道的?
年味漸漸過去,重新開始當職的衆人還沒從過年的氛圍中脫離出來,懶懶散散的,這不又聽見了雍郡王府的八卦。
“這是新來的三位妹妹,正好趁着請安的日子,大家見一見。”宜修端坐在上首,望着堂下站立的三人,挂着笑容介紹道。
“鈕钴祿玉瑤拜見福晉。”
“耿善雲拜見福晉。”
“李靜言拜見福晉。”
三個水嫩嫩的美人向宜修行禮敬茶,恭恭敬敬的态度看不出一絲不妥。可多出來三個情敵,在場的人沒有心中舒服的,特别是被烏雅氏捧起來的柔則,她雖得意但也知道沒有王爺的寵愛都是虛的。可不等她争寵呢,後院又多了三個女人,怎麽能開心起來呢?
宜修端着一副和善的福晉模樣,喝下了三人的敬茶。将三人介紹完,給了不少賞賜,就結束請安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了,宜修才沉下了臉。之前一心沉浸在算計烏雅氏的心情裏,帶着柔則入宮本是使烏雅氏放松警惕,同時也是刺激烏雅一族的一環。
可是做得太成功,真讓佟佳貴妃相信了她被烏雅氏拿捏。哪怕因爲之前佟佳府的事情和雍郡王府的關系有些緊張,但明事理,确切的說有眼色的佟佳貴妃很快就調整好心态,繼續好好的和宜修相處。
畢竟胤禛說實話沒錯,更何況佟佳一族淪落至此,哪怕阿瑪不給她寫信,佟佳貴妃也知道此刻絕不能放棄和胤禛建立關系。
爲此越是看中胤禛,越是不爽宜修面對烏雅氏的一再“退讓”。爲了不讓胤禛再被烏雅氏拉攏過去,爲了不讓他的後院不成爲烏拉那拉氏姐妹的天下,佟佳貴妃借着胤禛後院女人太少、子嗣單薄的名頭給他又賜下了三個女人。
鈕钴祿玉瑤,鑲黃旗人,四品典儀官淩柱之女,是除了烏拉那拉氏姐妹外,胤禛後院唯一的滿族女子;
耿善雲,内務府管領耿德金的女兒,出身和烏雅氏極爲相似,都是包衣,長輩都在内務府當差,雖說身份一般,但可用的人手可不少;
李靜言,知府李文烨的女兒,出身不及鈕钴祿氏尊貴,也不及耿氏有實力,但李靜言的長相是最出衆的,嬌俏可人,面若桃花,也是最讓後院女子忌憚的。
宜修想了想三人的身份長相,隻覺得佟佳貴妃真是給她設置了個大難題,挑來的人是各有各的優勢,說不準真能在這後院裏攪動一番風雲。
明白這是佟佳貴妃對她的警告,可一想到是因爲烏雅氏和柔則的逼迫才讓她面對這樣的局面,宜修就很是不爽。
“剪秋。”
“奴婢在。”
“把王府進人的消息透露給烏雅氏的大小姐,讓她看看她的親姑姑是怎麽待她的。”
“是,奴婢這就去。”
見剪秋離開,宜修冷笑。自打除夕宴上決定對烏雅一族下手,宜修就派人去調查了烏雅家。這一查就查到了“心比天高”的嫡出大小姐烏雅·芳甯。
作爲烏雅氏這一輩唯一的嫡出女兒,烏雅·芳甯是一向以親姑姑烏雅·成璧爲榜樣,心氣高的很,平常和手帕交聊天的言語中都透露出會進皇子“表哥”的府上。
十四阿哥還沒出宮開府,也比烏雅·芳甯小兩歲,所以烏雅·芳甯的目标一直都是四阿哥胤禛。
哪怕是四阿哥改玉牒了,親姑姑降位了,烏雅府上也是慌亂了一陣,到底是相信血濃于水。
可沒想到烏雅·成璧的騷操作一波接一波,哪怕是她的親人也看不懂了。特别是看她爲了烏拉那拉氏柔則,這個外八路的侄女不斷爲難四阿哥的時候,就更是不舒服了。
特别是烏雅·芳甯,見親姑姑捧着外八路的侄女,卻偏偏想不起來她時,心中更是嫉妒憤恨了。
特别是今天又知道佟佳貴妃給雍郡王府賜了三位格格,聽見以往捧着她的小姐妹,嘲笑她怎麽還沒進府,直問她是不被親姑姑喜歡嗎?
氣急敗壞的烏雅·芳甯抹着眼淚就沖回了家,不管家裏的人是不是在談事,一把就撲進了太太的懷裏。
“嗚嗚嗚……”
“甯兒這是怎麽了?和太太說哦,太太給你做主。”曾氏将烏雅·芳甯摟進懷裏懷裏,比起孫子,她一向是最疼這個長相最出衆的嫡孫女的。
“太太,外面都說姑姑不喜歡我,就喜歡烏拉那拉氏,姑姑甯願捧着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侄女,都不願意讓我進表哥的府邸……”
烏雅·芳甯哭訴,這一次倒沒人出來呵斥他,哪怕是素來嚴肅的阿瑪也沒有說話。隻因他們也正在讨論這件事,不明白成璧爲什麽要這麽賣力的幫助烏拉那拉氏,難道她忘了自己姓什麽了嗎?
“芳甯乖哦,你先回去休息,眼睛哭腫了就不漂亮了,太太給你做主……”送走了傷心的孫女,曾氏的面色一沉,沖着大兒子說道:“給你妹妹送信,我倒要問問看她烏雅·成璧,是我給烏拉那拉氏養的女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