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齊庶福晉求見。”
“齊月賓?她來做什麽?”被打斷了親子時光,宜修難免有些不快。轉念一想,又有些疑惑,齊月賓向來是隻待在清荷齋那一畝三分地上,今日突然來主院是爲了什麽呢?
“把小阿哥抱下去吧,好好照看着。”
“是。”
宜修将孩子遞給了一旁的奶嬷嬷,不慌不忙的又和孩子玩了兩下,待到奶嬷嬷把孩子抱出去了,才讓剪秋請齊月賓進來。
“妾身見過福晉。”齊月賓帶着吉祥走進來,一點也沒有把晾着的憤怒,面色淡然的和宜修行禮。
“起吧,剪秋,給庶福晉上茶。”宜修仔細觀察着齊月賓的神态,看不出一絲的不妥。
“多謝福晉。”齊月賓道謝,坐在桌子的另一方,端過剪秋送上來的茶杯,慢條斯理的品着茶,并不着急開口。
“庶福晉是來我這喝茶的?”宜修挑眉,要不說看齊月賓不順眼呢。一個庶福晉成天端着嫡福晉的架子,端莊賢淑給誰看?明明來此必有所求,卻放不下架子。
“還請福晉屏退左右,妾身有要事禀告。”
倒不是齊月賓端着架子,隻是心中還有些猶豫,所以沒有第一時間開口罷了。見宜修态度不善,心知對方是誤會了。
到底是當上福晉了,烏拉那拉·宜修的處事态度可比最初要硬氣了不少。如此,齊月賓反而堅定了原本的計劃,不再猶豫。
見齊月賓面色認真,她也不是什麽故弄玄虛的人,宜修揮手,讓屋子裏的下人都退下了,隻留下了剪秋。
見齊月賓的眼神停留在剪秋身上,宜修蹙眉,解釋道:“剪秋可信。”
見宜修如此堅持了,齊月賓也沒有多說什麽,沖着一旁的吉祥點了點頭。吉祥會意,從袖子裏取出了一個紅寶石镯子、一對朱钗和一個瓷白的小藥瓶。
“這是何意?”宜修望着桌子上的三份物品,頗有些疑惑。
“福晉,這朱钗好似是第一天請安時,您賜給庶福晉的頭面裏的一部分。”一邊的剪秋倒是看着眼熟,畢竟當初那套頭面是經過了她的手。
“沒錯,這确實是福晉賞的飾品。”齊月賓點頭,肯定了剪秋的話。
“所以呢?本福晉賞你的朱钗有什麽問題嗎?”宜修難免有些不高興,望着說話說一半的齊月賓,語氣略顯不滿。
“回福晉,這朱钗本沒有問題。”齊月賓搖搖頭,深深看了眼宜修,解釋道:“事情要從三天前說起……”
“三天前,我從宮中回來那天?”宜修打斷,實在是這個時間太敏感了,親曆了寶和樓的事件,見着隆科多的下場,宜修至今還有些心有餘悸。
“是的,就是那天,貝勒爺帶福晉出府後,我身邊的丫鬟如意來報,說是無意發現了主院的小丫鬟和許府醫身邊的小厮勾連……”
“然後呢?”宜修蹙眉,倒沒有生氣,總覺得這事不簡單。
“然後,如意說聽見兩人交談在透露了一個消息,”齊月賓一邊說着,一邊觀察着宜修的表情,“說是福晉不滿妾身和貝勒爺青梅竹馬的情誼,所以悄悄對妾身下藥,絕了妾身的子嗣。”
“一派胡言!”宜修怒斥,雖然“青梅竹馬”四個字很刺耳,但她沒有做的事她是絕不會認的。
見宜修的表情不似作假,齊月賓繼續說道:“妾身當下也是不信的,福晉地位尊貴,有子有寵,何必對我下手?想着這其中必然是有人搗鬼,想要挑起妾身與福晉間的矛盾。于是妾身順水推舟,讓如意繼續查下去。”
宜修看了眼齊月賓的表情,她倒是不信齊月賓真的那麽相信她,肯定是沒查出問題,才能這麽淡定的和她對話罷了。
不過好在齊月賓還有幾分聰慧,不然豈不是真如了幕後之人的意了?到底是誰在搗鬼,其心可誅!
“所以,你查到了什麽?”宜修直接的問道。
“妾身從府外請了大夫,确認了确實受藥物影響,難以有孕。”齊月賓說到這,忍不住摸着腹部,黯然失色。
“這……”宜修有些吃驚,更多的是凝重,這後院居然有人可以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給齊月賓下藥,越想越是不安,宜修追問:“到底是何人所爲?”
齊月賓點了點桌子上的物品,一個個解釋道:“确實查出不孕後,妾身心有郁氣,查起院子裏的東西,這個镯子是三年前福晉您剛進府時賞下來的,朱钗是您成爲嫡福晉的第一天賞下的,而上面沾染了不少絕人子嗣的藥物,而這樣的東西不在少數……”
“不是我做的,剛進府時我沒有這麽大膽。做多錯多,這也不是我的行事風格。”宜修說得很直接,她很清楚,齊月賓要是懷疑她,今天就不會來這了,“你的丫鬟有問題!”
宜修一針見血,她很肯定東西送過去的時候是沒有問題的,但這些齊月賓發現的時候卻沾染上了藥物,那麽她身邊一定是有内鬼的。
齊月賓點頭,實際上前面的東西翻出來的時候她是有那麽些懷疑宜修的,但見她一直沒對有孕的宋格格下手,齊月賓對宜修放心了不少。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但即便胤禛沒有制止住宜修,當如意翻出這對朱钗的時候,齊月賓就發現不對了。
早先走齊家的門路送進來的醫女悄悄的頂了二等侍女的空,如意不知道的是,在她知曉身邊的部分器物有害後,每日裝扮用的飾品都是檢查過的,确認無害的。
可偏偏一對明明無害的朱钗過了她的手,就沾染上了絕人子嗣的藥物,成爲了指認宜修的一大有力“佐證”。
所以哪怕齊月賓不願意承認,但如意确實和她不是一條心,從頭到尾都是烏雅氏的探子。
确認了如意的身份,反推過去,就很容易發現真正的答案了。所以齊月賓來找了宜修,同爲烏雅氏的目标,沒道理這份苦楚隻有她一人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