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餘人正在排隊領取可以清除他們體内毒素的解藥。
葉辰也是繼塞浦路斯之後,再次見識到了這些死士、骁騎衛,以及他們家屬強大的紀律性。
即便是夢寐以求的解藥,所有人也都完完全全遵照順序默默排隊,他們的負責人告誡他們一定要保持安靜,于是現場就真的沒有人說話,連交頭接耳小聲嘀咕的情況都沒有發生,一萬多人的現場,隻有排隊緩行時,衣服摩擦的聲音,以及輕輕的腳步聲。
爲了給他們配置解藥,葉辰把随身攜帶的丹藥幾乎用了個幹淨。
這些丹藥如果按照回春丹一顆上千億美元的價值計算,恐怕能讓全球富豪心甘情願拿出幾萬億甚至更多的美金。
不過,對葉辰來說,自然不會如此計較成本得失,丹藥可以回去再煉,但救下一萬多人的機會,恐怕以後都不再有。
一旦破清會完成各個駐地間的大換血,大部分骁騎衛恐怕都會爲了家人與入侵者血戰到底,即便入侵者帶來拯救他們的解藥,他們大概率也不會抛棄家人獨活。
所有人在領到解藥之後,便按照要求當場服下,也不知是提前約定過還是自發組織,他們服下解藥、回到隊列之後,便單膝跪地、一言不發。
待所有人都領完解藥并服下之後,整個廠區内,已經按照方陣跪滿了人。
衆人齊刷刷的跪下,擡頭看着正前方的葉辰,眼神中充滿感激和敬重。
骁騎衛的指揮使尹蕭陽上前一步,單膝跪在葉辰面前,滿臉肅穆的說道:“葉先生,在下與所有骁騎衛以及死士的弟兄們願此生誓死追随葉先生,爲葉先生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葉辰微笑道:“我不是軍閥,亦不是匪首,若不是破清會殺我父母,我也不願卷入這些是非之中,你們也是一樣,若不是世代被破清會脅迫,你們也不會願意成爲别人的殺手和爪牙,從今晚開始,我們将逐批将諸位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若有朝一日我葉某人需要諸位幫助,那一定是對付我們共同的敵人,若有朝一日破清會灰飛煙滅,諸位和諸位的家人,将徹底恢複自由身,去哪裏、做什麽,葉某人也不會做任何幹涉。”
沒有人不想擁有一支由骁騎衛和死士組成的軍隊,他們都是千錘百煉,甚至用慘無人道的方式培養出來的高手,是真正的殺人機器,哪怕把他們打造成雇傭兵、送出去賺錢,也能夠創造出源源不斷的财富。
可是,唯獨葉辰對這樣的一支軍隊沒有任何一星半點兒的貪念,一旦破清會被自己鏟除,他甚至連萬龍殿也不想繼續留在手中,屆時,他将給這些骁騎衛、死士,乃至萬破軍和整個萬龍殿數萬将士,徹徹底底的自由。
尹蕭陽心中感動,恭敬道:“在下給大家下過命令,不得開口說話,所以一切由在下代爲表達,葉先生給了我等新生,無論葉先生是否用得上我們,我們都将永世遵循葉先生的吩咐,任何時候、任何事情,隻要葉先生開口,我等莫敢不從!此承諾,不止我等恪守,我等的子孫後代,也必将恪守!”
言罷,他雙手抱拳,高舉于頭頂。
廠房之中,忽然掀起一陣疾風,竟是所有人同時将雙手抱拳、舉于頭頂所産生的勁浪。
葉辰知道,這承諾重于泰山,雖說自己極大概率用不上他們,但這承諾也依舊令人感動,于是他也不做推脫,微微點頭,開口道:“那我便先謝過諸位了!”
言罷,他對尹蕭陽說道:“尹指揮,你們來制定今晚第一批撤離的人員名單,天黑之前做好準備。”
尹蕭陽立刻道:“在下遵命!”
這時,有一位萬龍殿的将士快步進來,對葉辰和李亞林說道:“葉先生、李探長,有車過來了,車裏隻有駕駛員一個人。”
李亞林頓時警惕的問道:“确定隻有一個人嗎?”
那将士道:“确定,我們的将士在制高點有暗哨,方圓十公裏什麽風吹草動都能看得一清二楚,确實隻有一個人、一輛車。”
說着,他的衛星電話忽然震動一下,他立刻将電話打開,一張圖片通過衛星傳輸到了他的電話裏。
那張照片,便是暗哨用高倍相機捕捉到的司機面部照片。
李亞林看了一眼,便稍稍松了口氣,道:“這人是食品廠原來的老闆,估計是來看升級進度的。”
說罷,李亞林又道:“通知外面的弟兄,如果他隻是在周圍觀察,就不用管他,如果他想偷看裏面的情況,隻要他人沒進來,都不用管,如果他想進來,就把他攔住,如果他表明要來找我,我就出去見他。”
“好的李探長!”
萬龍殿的将士立刻将李亞林的命令傳達出去,而此時此刻,那廠長正一邊開車,一邊哼着歡快的小曲。
自打工廠賣了,他便徹底感受到了退休的快樂。
每天不用早起、不用與供貨商溝通周旋,也不用絞盡腦汁監督員工避免他們偷懶和偷竊。
怪不得大家都愛躺平,原來在不缺吃喝的情況下,躺着它就是比站着舒服。
不過,因爲他還有不少尾款沒拿到,所以他也有些好奇工廠升級改造的進度,而且,李亞林接手食品廠的時候,給他留了一個bug,那就是一旦李亞林的資金鏈出了問題、違約了,他就能白得十萬美金的定金,所以,他此時的心情很矛盾,一邊盼着李亞林趕緊給他結尾款,一邊又盼着李亞林不如直接違約。
不過,這兩種互相矛盾的心情對他來說都是好事,所以事态怎麽發展,他都能到更多利益,唯一擔心的就是事情不往下發展。
正因爲如此,他才忍不住想過來看看情況,看看改造升級是不是順利。
原本他以爲工廠現在已經是一片熱火朝天的景象了,可沒想到,快到的時候發現整個工廠大門緊閉,門口一輛車都沒有,看起來好像直接關門了。
他把車停在大門口,随後下車駐足豎起耳朵聽了一會兒,也沒聽到裏面有什麽動靜。
他心下頓時一喜,暗忖:“莫不是那個家夥資金鏈真斷了?不然沒有理由這麽多天了還不趕緊開工啊,就算要等設備,起碼也要先對原本的設備進行拆除、對土建結構進行改造吧?”
疑惑之間,他趕緊湊到門口,見大門是從裏面鎖的,便趴在鐵門外往裏看。
這時,一個男人走出來,皺眉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那老闆趕忙道:“我是這裏的老闆,哦不對,是上一任老闆,你們的負責人還欠我不少尾款沒有結算,所以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