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強大與弱小

坎達裏亞惡魔的“血肉”權能,正在試圖奪取葉梓右手血肉的控制權,而葉梓與它的對抗,卻并不算順利:首先,她沒有克制“血肉”權能的力量,隻能以硬碰硬,用高度精煉的能量與之對沖,來排斥這股外來的力量,其次,這兩股能量拉鋸的“戰場”,是葉梓的右手,無論誰占了上風,交鋒産生的餘波都在不斷地破壞着她的肌肉、血管與經脈。

不過,憑借基因鎖三階的境界,葉梓也在反向解析對方的“血肉”權能:雙方的力量體系截然不同,她肯定學不會、也根本沒必要去學它的力量,而是要觸類旁通,找到克制“血肉”權能的辦法。

與此同時,伴随着一股邪氣從天而降,湧入了帕梅拉-沃爾基斯的屍體中,她散發出的氣息頓時暴增了數倍:看來,在她的偷襲被葉梓随手擊退之後,坎達裏亞惡魔也清楚這具傀儡完全不是葉梓的對手,便将自己的“邪惡”權能加持在了她的身上。此時的她,由血肉、藤蔓與泥漿構成的身軀上,如同呼吸一般,吞吐着道道黑煙,不止力量與速度極大幅度地提升,更能進一步地發揮手中匕首的威力。

她手中的匕首,名爲坎達裏亞匕首,根據官方桌遊《黑暗軍團》中的補充設定,乃是在公元前3000年前由美索不達米亞人打造而成,又名埃列什基伽勒之刃…沒錯,就是美索不達米亞的死亡女神,艾蕾。這把匕首的刀柄由人骨雕成,散發着森森邪氣,能夠傷及、乃至于吞噬人類的靈魂,《鬼玩人2》的女主角安妮-諾比,也正是死在了它的刀下。不過,諷刺的是,它對死靈與惡魔的靈魂,也有着一視同仁的特攻效果,是這個世界極其稀有、能夠有效克制惡魔的武器。

(這把匕首,外觀不符合我的審美…但隻論品質與成長空間,确實是一把相當優秀的魔法武器,當做給我家櫻空的伴手禮,重鑄、強化一下她的武器,倒也挺合适。)

想得不錯,但葉梓對上此時的帕梅拉-沃爾基斯,卻也壓力大增:獲得“邪惡”權能增幅的她,用坎達裏亞匕首揮出的每一記斬擊,都不再隻是物理攻擊,而是一道道純黑的能量刃,動作更是隻攻不守,完全沖着以傷換傷而來。而葉梓以左手徒手凝聚的劍氣格擋,刀劍每一次碰撞時,都能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受到了沖擊…即使隻是微不足道的輕傷,但若是不斷地累積起來,傷害恐怕也不容小觑,正是那柄匕首的魔法效果。同時,這些斬擊中的力量,還隐隐克制着善良陣營的葉梓,正是“邪惡”權能的加持下,産生了類似DND規則中破善斬的效果。

看上去,不得不一心二用的葉梓,已經落了下風,不過,短短十幾個回合之後…

通過解析坎達裏亞惡魔的“血肉”權能,她已經有了破解眼下局面的辦法。

“你知道嗎?人類的血肉之中,占比超過百分之六十以上的,是水分。”

微微一笑,葉梓的右手之上,亮起了一道并不耀眼的藍色光芒,與之前和“血肉”權能打拉鋸戰的能量比起來,這股能量看上去隻是杯水車薪而已,但是…

“而水,是我的領域。”

通過控制血肉之中的水分,葉梓不再與“血肉”權能以硬碰硬,而是憑借更加精妙的控制力,如同擁有更高一級的權限一般,直接強行“覆寫”了坎達裏亞惡魔的控制,奪回了自己的右手,逼出了一道色呈暗紅的虛影,不止如此…

“另外,我還可以做到…這樣。”

沒有了“血肉”權能的制約,葉梓右手持劍的随意一擊,便将帕梅拉-沃爾基斯削去半個身子,擊飛到十數米開外,而她空閑出來的左手,則對着走起來地動山搖、但動作卻略顯遲緩,離她還有一小段距離的那些堕落樹人們,遙遙一握。

下一刻,這些數層樓高的堕落樹人們,幾乎同時停下了動作,肉眼可見的水霧不斷地從它們體内湧出,而它們的枝幹瞬間變得幹枯,樹葉也迅速地變得枯黃,仿佛在大沙漠中暴曬了數個月之久一般,已變成了上好的幹柴…憑借對于這些雜兵召喚物的境界壓制,葉梓竟是通過高超的水元素技巧,硬生生地抽幹了它們體内的水分!

至此,坎達裏亞惡魔的“血肉”與“森林”兩大權能,已經近乎完全被葉梓所破解…它當然可以繼續使用,但也會被葉梓輕易地反制,隻會白白浪費力量而已。

接着,葉梓擡頭看了一眼天空,原本皓月當空的夜空,已被坎達裏亞惡魔以“黑暗”權能掀起的黑霧遮蔽了大半,這不但阻礙、部分隔絕了葉梓與天地能量之間的聯系,更讓它完美地藏身于其中,幾乎無法鎖定它的具體位置。而與此同時,一道熟悉的聲音,也在葉梓的耳邊響起。

“你來找我,是出于貪婪,而你如此自信能擊敗我,則是出于傲慢,你與我等惡魔,又有何異…”

葉梓耳邊響起的,正是她自己的聲音,而她面色不變,隻是冷靜地吐槽了一句。

“論玩弄人心的水平,你比起弗萊迪來說差遠了…你咋不指責我對櫻空的色欲呢?”

同時,葉梓回身一劍,将一個與她身形一模一樣,隻是由黑影凝聚而成,看不清具體面孔的持劍身影,斬成了兩截…電影原劇情之中,坎達裏亞惡魔曾利用主角艾許-威廉姆斯的陰暗面,制造出他的邪惡半身來對付他,現在,它則是如法炮制,憑借“堕落”權能,用所謂的葉梓“心中的惡”,制造出了一個山寨版的葉梓。隻不過,它搜羅的所謂“陰暗面”,多少有些強行,這個黑影葉梓的力量,比起本尊來說,也差了不止一截。

實力不夠,不死來湊…明明是腰斬程度的重傷,可黑霧湧動之間,黑影葉梓的身影不到半秒間就恢複如初,持着“死亡”權能構成的長劍,與同樣修複了傷勢的帕梅拉-沃爾基斯一起,一左一右地攻向了葉梓。再加上坎達裏亞惡魔的“幻惑”權能制造的幻象,一時間,葉梓仿佛正在被十倍于自己的敵人攻擊,轉攻爲守、且戰且退,踏着水面退到了水晶湖的中央,而對方則踩着黑霧構成的踏腳石步步緊逼,絲毫不給葉梓回氣的機會。

坎達裏亞惡魔仍未露出真容,而葉梓的能量總量,卻是遠遠不及對方,如果陷入消耗戰的話,應該是必敗無疑,但是…

(邪惡,死亡,黑暗,森林,血肉,堕落,幻惑…你的七種權能,已經完全地暴露在我面前,毫無疑問,你在三階的範疇中相當的強大,但是,從你的強大…以及弱小之中,我已進一步看清了通往四階的道路。)

(三招之内,斬了你。)

不是所謂的“傲慢”,隻是基于客觀事實的、再簡單不過的推理。

邪氣滔天,黑霧籠罩,死氣彌漫,此時的水晶湖幾乎化作了人間地獄,但在這片地獄的中央,卻有一位遺世獨立、氣勢仿佛自成一片天地、遠離一切濁氣的仙子在此,而她的瞳孔之中,似乎倒映着另一個、和字面意義上一樣、如水晶般清澈剔透的水晶湖。

“明鏡止水。”

通過觀想空明澄澈的水之意境,葉梓的思維仿佛成爲了一塵不染的“明鏡台”,而坎達裏亞惡魔的“幻惑”權能,也随之不攻自破。接着,她幾乎無視了面前的影子葉梓與帕梅拉-沃爾基斯,凝聚了體内接近三分之一的能量,倒轉了手中的長劍,插入了腳邊的湖水之中。

下一刻,狂暴的飓風憑空在湖面上卷起,讓人幾乎以爲這不是一個内陸湖,而是大洋之中風浪最爲險惡的禁區,而在這天災般的力量面前,無論是邪氣、黑霧、還是死氣,都被吹得七零八落、不成形狀,至于影子葉梓與帕梅拉-沃爾基斯,别說發起攻擊了,甚至連身形都站立不穩。

而這,隻是葉梓第一擊的前奏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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