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真劍勝負

長劍出鞘的瞬間,葉梓的殺意變得更加的森冷、鋒利,讓四周的溫度仿佛降低了幾度,以鄭吒的第六感,甚至隐隐有一種“利刃從脖頸上劃過”的錯覺。

見狀,鄭吒也從納戒中取出了一柄合金大刀,接着咬破舌尖,将一口鮮血啐向了刀身:服從于他的意志,這團血液不合常理地變化着形狀,形成了三枚奇異的魔法符文,烙印在了大刀之上…正是他與豺狼醫生一戰中曾用過的技巧,令大刀暫時成爲了一柄散發着淡紅光輝的魔法武器。

“其疾…如風!”

前兩字念出時,葉梓尚在數十米開外,可下一瞬間,長劍已離鄭吒不足半米,纏繞着勁風當頭斬下。而鄭吒則後退半步,長刀橫向一揮,架住、偏轉了葉梓的這一擊,同時,幾枚凝練、壓縮的暗紅火球浮現在他空閑的左手之中,手腕一抖,火球便精準地攻向了葉梓的各處要害。

“我都說過了…”

輕歎了一口氣,葉梓的衣衫之上湧動着淡藍色的流光:之前,她以半虛半實的水之力構成風衣,擋了鄭吒爆炸狀态下的一拳,而現在…清澈的光芒覆于全身,織成了一件精緻、華麗,隐隐有水霧升騰的長袍!

不用說,維持這一件長袍所需的能量,絕對要高于之前的風衣,但此時殺機畢露的葉梓,已不再顧忌能量的消耗,而且,三年苦修增長的精靈能量,也令她擁有了足夠揮霍的“本錢”。

隻見那幾枚火球落在長袍之上,隻是蕩出了幾朵漣漪,蒸騰起了陣陣白霧,便沒有了聲息,而那裏的光輝隻是微微黯淡了幾分,便有流光湧來,令它恢複如初。

“區區紅炎,對我是沒有用的。”

完全無視了對方的暗器,葉梓步步緊追,劍光如雨般連綿不絕地斬向鄭吒,令後者隻能勉力抵擋。但鄭吒好歹也是久經戰陣的宿将,即使場面上落入下風,他也守得頗有章法,刀光織成的防禦網滴水不漏。

眨眼間,數十個回合走了下來,葉梓仿佛不需要回氣一般,甚至隐隐之間一劍比一劍更快。鄭吒曾嘗試過拉開距離,但葉梓的身法猶如鬼魅,往往他飛身退去,葉梓隻需一步便能欺近身前,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

(葉梓的身法…是以質變的風之力來推動,再疊加上原有的“霆霓”,以模拟電流令肌肉超活性化,加上來自趙櫻空的刺客步法。可惡,以她對趙櫻空的熟悉程度,模拟的效果遠遠在我之上,恐怕有趙櫻空本尊的十成,甚至是超越本尊的十二成技巧了。)

(幸好,她暫時還沒有真正的雷之力,否則即使動用“爆炸”,我也不一定能跟上她的速度。)

看出了葉梓身法的本質,鄭吒心中也有了計較:無論是她身披的長袍,還是她腳下的步法,都在劇烈地消耗着能量,而作爲防守的一方,他即使看上去十分狼狽,實際上的消耗卻要少許多。正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隻要能撐到葉梓的攻勢放緩,便是他使用“爆炸”,甚至“毀滅”反攻的機會。

但下一秒,葉梓仿佛洞穿了他的主意一般,露出了一個狡黠的微笑,而與此同時,随着又一次的刀劍對撞,鄭吒手中的大刀竟直接被葉梓斬爲了兩段,斷開的半截刀刃打着旋倒飛向鄭吒的眉心!

以常理來說,這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二人的武器同樣寒酸,都是合金材質的凡兵,但鄭吒的大刀有三枚鮮血符文的臨時附魔,此時的質量不亞于尋常的魔法武器,武器方面吃虧的隻可能是葉梓,但是…

方才的幾十個回合裏,葉梓的攻勢看上去隻有“快”而已,實則幾乎每一劍都精準地斬在大刀的同一點上,而且每一劍的劍氣之中,又蘊有風之力構成的上千道微小斬擊。換而言之,鄭吒手中的那柄大刀,短時間之内,被風之刃斬了何止上萬下!

大刀上的符文與鄭吒血脈相連,此時被硬生生的斬斷,令鄭吒一時間也有些血氣翻湧,動作頓了半拍,而那半截斷裂的刀刃,已是近在眼前。

(給我…偏轉!)

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鄭吒冷靜地頭向左偏,同時憑借與斷刀上的符文殘留的那一丁點兒聯系,強行命令它向右改變了一點軌迹,堪堪避過了這半截刀刃,讓它險而又險地貼着臉頰劃過,隻留下一道血痕。

但是,此時的鄭吒也是空門大露,而葉梓又豈會放過這等良機?長劍由劈斬轉爲刺擊,一抹寒光直取鄭吒的胸膛。

(别無他法了…爆炸!)

再次被逼入絕境,鄭吒也隻能開啓了“爆炸”狀态:如果無法短時間之内擊敗葉梓,“爆炸”的負荷隻會讓他的狀态越來越差,不過,此時也沒有其他的選擇了。

狂暴的力量充斥于全身,鄭吒左手上劫炎缭繞,徑直朝着劍刃抓去。即使會被削去半個手掌,即使隻能少許影響長劍的軌迹,讓它偏離心髒寸許,但那也足夠了。而他的右手抛下了那柄斷刀,恐怖的拳勁正不斷地積蓄于右拳,如果葉梓仍要揮出這一劍,而不選擇抽身而退的話,便等着結結實實地吃下這一拳吧!

“方才那幾十個回合的攻擊,一是爲了斷你的刀,二是…把你逼到這裏。”

面對氣勢暴增的鄭吒,葉梓仍是談笑自若,但字字蘊着無窮的殺機,給人一種詭異的矛盾之感。而正如她所說,在她的步步緊追下,二人此時的戰場已經來到了一條山間小溪旁。有了此處的地利,她的水之力,單論威力或許增幅的不多,但論及靈活多變的程度,卻有着成倍的增幅。

葉梓并沒有選擇與鄭吒以傷換傷,卻也沒有憑借身法拉開距離,隻是在退開少許之後,由下至上,将長劍空揮了一個半圓。

“時雨蒼燕流…”

以葉梓目前的境界,對于動漫、遊戲、小說裏大部分低武範疇的招式,幾乎能信手拈來地模拟,當然,僅僅隻是形似而已,做不到形神兼備,但也足夠一用了。比如對付蠍子王時,用過的薩菲羅斯的八刀一閃,再比如這一招。

“攻勢,第九型…”

呼應着葉梓的揮劍,一旁的溪水向着半空倒卷,形成一道厚厚的水幕,把葉梓與鄭吒分隔在兩側。

“花裏胡哨,不知所謂!”

在鄭吒的感知裏,這一層水幕之中,确實有着澎湃的水之力,卻無法構成有效的防禦,于是冷哼了一聲,蓄勢已久的重拳轟出,直接洞穿了水幕、洞穿了被他氣機鎖定的那道身影。

“什麽!?”

水花散落,而被鄭吒重拳轟散的身影,隻是鏡中花、水中月而已。

正常情況下,基因鎖三階的強者不可能被簡單的倒影所蒙騙,但若是以能量留下殘像,以三階模拟出氣息,且對方對三階的理解更在他之上呢?

“映照雨!”

不知何時,葉梓已出現在了鄭吒的背後,長劍在小溪之中掀起巨浪,朝着鄭吒當頭罩下。

“媽的…爆破拳!”

舊力已竭,新力未生,鄭吒倉促之間轉身揮出的左拳,顯然力有未逮,即使轟碎了浪濤、擊退了長劍,但他的左手已被斬爲了兩半,口中也因爲反震吐出了一口鮮血。

“動用‘毀滅’吧…”

距他數步遠外,葉梓仿佛沒有重量一般,仗劍立于溪水之上,立于漫天的水花之中,像水中的仙子薇薇安,亦像執劍的亞瑟王。而她口中說出的話語,似有幾分警告,也似有幾分嘲諷。

“再猶豫的話,可後悔也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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