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士别三年

走在前往鄭吒選擇的戰場,郊外的那座小山的路上,葉梓也在分析着她與鄭吒雙方的實力和戰鬥方式。

她的招式看上去種類繁多,但究其根本,無非隻有兩大自創技能而已。

第一,基于魔力放出,演化出水、風、雷電、寒冰的意境…其中,“水”與“風”已不隻是空有形态,而是在三年的修煉之中,真正掌握了各自屬性的力量。至于“雷電”與“寒冰”,一個過于的狂暴,一個涉及到逆熵,即使以她基因鎖三階的控制力,也暫時沒有找到訣竅,仍停留在形态變化的範疇。

第二,基于精靈能量,利用它自然親和的特性,呼喚自然精靈(spirit),牽動天地能量的蓄勢大招。她所謂的“Excalibur”,“Rhongomyniad”之類,單純是把這高密度的能量,以劍或者槍的光炮轟出去而已,名字隻是單純喊出來有氣勢,并沒有多少實際的意義。至于“水天一色”,則是運用了水與風之力,讓蓄勢一擊的力量更加的凝練。

而鄭吒的實力,大約介于原作的侏羅紀公園任務前後:同樣是基因鎖三階、同樣把血族血統與内力強化到了B級,同樣領悟了“爆炸”與“毀滅”。雖然隻是初入三階,境界上沒有足夠的沉澱與打磨,但是他的戰鬥技巧,通過與葉梓的不斷切磋、互相印證,比原作高出了不止一籌…比如把“爆炸”散溢的暴烈能量注入紅炎,誕生的灰白色不祥之炎“劫炎”,比如把毀滅的力量轟入敵人的體内再引爆,最強的殺招“開天爆破拳”,再加上《唯我獨尊功》對身體素質的增幅,足以抵消境界上的差距。

(有了基因鎖三階的控制力,鄭吒的“爆炸”與“毀滅”的能量利用率會顯著提升,應該能維持“爆炸”二十秒左右,“毀滅”則能撐上七秒。)

(面對掌握了水與風之力的我,常态下的鄭吒沒有絲毫的勝算,而使用“爆炸”之後,他場面上可以壓制住我,打出六四甚至七三開的局面,但這二十秒之内,我也絕不可能會敗。所以,唯一的勝負手,便是這“毀滅”的七秒鍾!)

------------

“你來了。”

半個時辰後,當葉梓來到山頂上時,鄭吒早已盤坐在一塊山石之上等待着她,見到她之後,鄭吒站起身來,神色複雜地開口。

“我來了。”

“你…”

鄭吒很想質問一句,難道像葉梓這樣的強者,面對詹岚所謂的“外來的心靈暗示”,真的也毫無辦法,隻能當一個提線木偶嗎?但葉梓卻沒有給他詢問的機會,冷冷地打斷了他的話頭。

“不必多言了。”

“如果是一流的強者,隻需要交手,就能明白彼此的想法。”

說着,葉梓舉起右手、以掌爲劍,如同示威一般,向着鄭吒的方向遙遙地豎劈了一下。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尚有數十米之遙,以鄭吒對葉梓的了解,在不蓄勢的前提下,她的劍氣根本無法觸及這麽遠的地方,便會在半空中消散,所以,這大概隻是一記威脅的空揮…吧?

可下一瞬間,鄭吒的腦海之中警鈴大作,沒有細想的時間,他遵循直覺,下意識地運起輕功,整個人如同沒有重量一般提縱而起,輕飄飄地落在了側後方的一顆大樹上。而半秒之後,他方才站立的那塊山石,已經幹淨利落地裂成了兩半,切面光滑如鏡。

(不對,這與她原先的劍氣不一樣,有了質的變化,這是…)

體會着這一劍給他的“感覺”,鄭吒暗自有幾分心驚,如果沒有及時的直覺閃避,饒是他的煉體硬功了得,也會受到不輕的傷勢,而且…已沒有時間給他驚訝了!

如同傳說中的風之精靈一般,此時的葉梓動作之輕盈迅速,比鄭吒的輕功有過之而無不及,眨眼之間便閃現在了鄭吒的身前,一記狠辣的膝撞砸向他的前胸。而鄭吒也隻能運起唯我獨尊功的金身,雙臂交叉架在胸前,以橫練功夫硬碰硬地擋了這一擊。

“砰!”

伴随着一聲如同炮彈般的沉悶巨響,鄭吒整個人倒飛十來米遠,重重地砸在了後方的另一顆大樹上,留下一個人形的凹痕,樹葉随着震動簌簌而下。常态之下,鄭吒的速度、力量皆不如葉梓,這第一回合便吃了不小的虧,雙臂上的皮膚迸裂,甚至連骨骼也留下了暗傷。

(風?)

硬接了一擊之後,鄭吒也多少看出了一些門道,可這對現狀并沒有多大的幫助:葉梓得勢不饒人,腳下輕點,再次欺近了鄭吒的身前,一拳轟向了他的面門。

(風助火勢,那麽…)

心思電轉,鄭吒的右拳之上紅炎騰起,并在瞬間開始暗紅、凝練起來,這是以三階的控制力進行壓縮的表象。而葉梓隻是輕笑一聲,變拳爲爪,徑直地迎向了鄭吒的拳頭。

“區區紅炎…你是在小看我嗎?用爆炸與劫炎吧。”

話音未落,一抹如同上好的藍寶石一般瑰麗的湛藍,于葉梓的掌心綻放,而當拳爪對撞的一刹那,伴随着“嗤”的一聲,霧氣蒸騰,鄭吒的紅炎竟是被硬生生地“澆”滅了!?同時,她的四指發力,白皙纖細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死死地制住了鄭吒比她大上一輪的拳頭。

(還有…水?)

見葉梓空出的另一隻手以掌爲劍,直刺向他的心口,已被逼到了絕境、死亡預感無比強烈的鄭吒,正如葉梓所說,隻能用出了他的底牌。

“爆炸,再加上…”

血族能量與内力在心髒處對撞,爆炸般的力量瞬間充斥了鄭吒的全身,當然,也不斷地摧殘着他的經脈、骨骼與肌肉。同時,随着溢出的狂暴能量湧入紅炎之中,他右手火焰的顔色立刻由暗紅轉爲灰白,更是散發出駭人的混沌與毀滅之意。

“劫炎!”

即使葉梓的水之力以包容見長,一時間也無法完全封鎖住這不詳之炎,灰白頓時壓過了湛藍,成爲了二人交手處的主色調。同時,盡管右拳被葉梓制住,正常來說不适合發力,鄭吒卻用寸勁的技巧,将一股沛然巨力轟向了葉梓。

終于,二人交手這幾回合下來,鄭吒在打出底牌之後,總算頭一次占了上風,但是葉梓此時的表現,卻也比方才鄭吒狼狽的模樣,要潇灑從容了許多。

隻見她的衣服之上,瞬間披上了一層淺藍色、半虛半實的“風衣”,而當鄭吒的拳勁入體的同時,葉梓也憑借着精妙的手法完成了卸力:一部分拳勁被傳導向那一層風衣,令它水花四濺、形态崩解,另一部分拳勁則被她以身法借勢,飄然而退所化解。不過,她畢竟沒有“入微”水準的技巧,無法完全卸掉這股沛然巨力,最後一部分拳勁,也隻能憑肉身實打實地扛下。

(看來,我讓張傑對我下的暗示起效了,方才的幾次攻擊,我連半點下意識的留手都沒有,招招都有着真正的殺意。同時,這股殺意,卻完全不會幹擾我正常的戰術判斷…不愧是四階層次的精神能力,的确頗爲神妙。)

退至數十米開外,葉梓站定了身姿,沒有再次搶攻的意思,見狀,鄭吒也沒有輕敵冒進地追擊,他退出了“爆炸”的狀态,抹了抹嘴角的鮮血,與葉梓對峙着,一邊抓緊時間平複着體内的傷勢,一邊試圖模拟她的思維,推測她下一步的動向。

(如果我是葉梓,如果我是葉梓…)

下一秒鍾,鄭吒的瞳孔一縮,思維模拟居然失敗了!?而葉梓仿佛知道了他的嘗試,輕笑了一聲。

“無法模拟,對吧?畢竟,我也解開了基因鎖第三階。”

借助思維模式進行推理,模拟戰鬥技巧之類的倒是無妨,但在雙方同爲三階的前提下,試圖預測對方的動作的話,隻會預測出對方同樣在預測自己,陷入無限循環的死胡同…正如編程之中,兩個函數互相調用産生的無限遞歸一樣。

“那麽…”

葉梓右腕一振,一柄長劍憑空出現在了她的手中,青光流轉之間,有清脆如鳳吟一般的劍鳴響起。

“讓我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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