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下一秒,整個十三層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幾團有若實質的陰影,好似厚實的黑色天鵝絨窗簾一般,從各個窗戶上垂下,遮蔽了外部的陽光…是趙櫻空到了,而她這一步妙棋走出,直接把這一層化爲了她的主場。黑暗無光的環境,相當于到處都是陰影,她,以及她的攻擊,将無處不在!
(作爲隊友的時候,每個人都無比的可靠,但作爲對手的時候,真的是一個比一個難對付啊。)
苦笑了一聲,鄭吒單手一招,一朵耀眼的紅炎懸浮在了他的身旁,驅散了周圍的黑暗,也讓四周的幾根柱子拖出了長長的影子。而幾乎與此同時,這幾道影子立刻“活了”過來,實體化爲了古代歐洲騎士的騎槍,齊刷刷地刺向了他的方向…看來趙櫻空是預判到了他的應對之策,才能如此訊速地做出攻擊。
“喝!”
與上一次的交手不同,鄭吒沒有選擇用紅炎來對抗陰影,而是低喝一聲,身上亮起了唯我獨尊功的淡淡金芒。隻見他右手抓住了一柄騎槍的槍尖,微微發力,便把這柄兵器震爲了碎片,至于其餘的騎槍,他則是不閃不避,直接憑橫練功夫硬抗了下來…面對這有若金鐵的肌肉,陰影構成的騎槍隻能入體寸許,便不得寸進,竟是硬生生地被崩斷了!
同時,鄭吒更是分心二用,他身旁的紅炎不再隻有一朵,而是兩朵、三朵、四朵,一邊不斷地增加着數量,一邊繞着他加速盤旋,接着…
“去吧!”罻
服從于鄭吒的意志,這幾朵紅炎朝着四面八方飛去,這并不是毫無章法的胡亂攻擊,而是準确地飛向了這一片黑暗之中,那些窗戶原先所在的位置。隻要撕碎了那些“黑色天鵝絨窗簾”,趙櫻空臨時構建的這一片無光的主場便會被破解。
(如果我是趙櫻空,如果我是趙櫻空…“我”會用趁着這個空檔,以陰影構成鎖鏈,束縛,不,至少遲滞住對手的動作一瞬,再發動緻命的一擊。)
(但是,隻要我的攻擊更強、更快,便能搶占先機,把她擊敗!)
下一瞬間,正如腦海之中的模拟告訴鄭吒的一樣,數條陰影構成的鎖鏈從腳下湧出,分别纏繞、禁锢住了他的腳踝、肩膀與手腕。若是鄭吒猝不及防,這些鎖鏈确實能造成一定的麻煩,但是,對于有所預料,提前運起力量的他來說,它們并不比棉線堅固多少。
輕易地掙開鎖鏈的束縛,鄭吒毫不猶豫地一拳轟向了黑暗中的某處,那是他模拟的趙櫻空思維之中,她即将發動緻命一擊的方向,隻是…模拟的前半部分是正确的,這後半部分,卻出現了不小的偏差?
鄭吒這一拳落在了空處,而趙櫻空的确發動了攻擊,但目标卻不是他,而是…雙手緊握着匕首,高舉過頭,由上至下地刺向了他的影子!?
(不好,這是…自創技能?)罻
諸如“紮小人”的手段,在東方有着上千年的曆史,早在漢武帝時期的“巫蠱之禍”之中,就出現過以桐木人爲媒介的詛咒,而《封神演義》裏陸壓的釘頭七箭書,也是類似的手段。無獨有偶,在現代的西方,也流傳着“巫毒人偶”的傳說。
究其在神秘學上的原理,是通過“形似”,來構建“偶像”與“目标”之間冥冥中的聯系,再将對于“偶像”的傷害,映射到“目标”的身上,而這…也是趙櫻空這一擊的本質:人類的影子與本人的“形似”程度,已經足以建立起神秘學上的聯系了!
鄭吒十分清楚,B級陰影潛伏者的能力當中,絕對不包括這一項,換句話說,這顯然是趙櫻空的自創技能。這,也是他半步三階的思維模拟,出現偏差的根本原因…模拟又不是讀心,怎麽可能猜出對方從未展露過的壓箱底招式?
當匕首插入地闆上的影子的一瞬間,鄭吒的胸前便同樣出現了一道猙獰的刀傷,血如泉湧,他…敗了嗎?
“堪稱藝術的一擊,隻可惜…小丫頭,我有許多次犯錯的機會,但你,隻有一次。”
仿佛胸膛的傷勢毫無影響一般,鄭吒單臂随意一揮,便把舊力已竭、新力未生的趙櫻空擊飛了數米之遠。同時,幾團紅炎火球也撕碎了陰影構成的“黑色天鵝絨窗簾”,讓陽光重新灑進了室内。
方才的一擊确實頗爲兇險,但鄭吒先是全力運轉唯我獨尊功的金身,以這功法抵禦外魔的特性削弱詛咒的力量,再抓住刀傷在他體内綻開的一瞬間,憑借着強大的控制力,在體内點起可控的紅炎來對抗詛咒…如此一來,在這眨眼之間,詛咒的力量便減弱了數成。罻
正如鄭吒所說,這…便是力量與境界的差異了。
但是,正待鄭吒箭步上前,準備擊暈、擒拿住趙櫻空,令她失去戰鬥能力的時候,沉寂已久的“巧合”與“意外”再次發生了:由于一開始的爆炸,加上後續二人戰鬥的影響,這一層樓的建築結構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怎有可能會“巧”到如此地步,在他一步踏下的零點零零零幾秒前,“剛好”在他落腳的位置出現一個大小合适的塌陷!?
老馬失蹄…無法踏空而行的鄭吒,即使有着半步三階的境界,也被這猝不及防的意外搞的失去平衡,打了個趔趄,而趙櫻空呢?面對這送上門來的破綻,她能夠抓住機會、做出反擊嗎?
此時的趙櫻空,正看着鄭吒的方向,但她所“看見”的,卻不隻有鄭吒的身影:在一片漆黑之中,她“看見”一個渾身是血的長發男子癫狂地大笑着,從她的身旁超越,走向遠處;她“看見”葉梓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從她的身旁超越之後,微笑地向她伸出了手;她“看見”極遙遠處、幾不可見的地方,仿佛有一個似自己,卻也非自己的身影,孤單地伫立着;最後,才是立于她正前方的鄭吒。
“我…不想輸,不想輸給别人。”
(更不想,輸給自己。)
作爲天才少女的趙櫻空,賭上了她全部的覺悟、驕傲與尊嚴,遲遲無法打開的基因鎖二階,如今在這一份強烈的意志面前,應聲而破。罻
而她以匕首揮出的這最後一擊,看上去隻是普普通通的刺擊、沒有任何的花俏,實則,卻蘊藏了無數的“理”于其中,頗有一種大道至簡的味道…這一擊,便有正面威脅到鄭吒的資格,令他足以感到死亡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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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酒店的行政酒廊之中,坐在葉梓對面的少女向她“舉杯”緻意,隻見那一盞酒杯從她的掌心飛出,穩穩當當地飄向了葉梓的方向…不用說,這名少女正是數場恐怖片之前,便與葉梓定下過約定的達雲兮了。
而她此時展露的一手,便是天位體系的魔力的表現:《魔法世紀》的天位與《風姿物語》不同,天位之下有修士、戰士、騎士三級,大約可以對位基因鎖的一階、二階、三階,天位之上有小天位、大天位、宿天位,相當于四階初級、中級、高級,至于與聖人同格的神天位,此處暫且不表。
以葉梓的眼力來看,達雲兮的實力至少有戰士等級,功法也頗爲精妙,而她“舉杯”的動作,卻是一種試探…一種仿佛少女的惡作劇一般,卻又頗爲優雅的試探。
能量外放、有若實質,是第一重的難關,以鄭吒爲例,他的内力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而托起杯子,卻不将其捏碎,則是第二重的難關,對于控制力有着極爲嚴苛的要求。如果葉梓能以同樣的動作與她碰杯,便足以證明她的強者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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