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西裏-格裏高葉維奇-紮伊采夫。
1942年到1943年的那個凜冬,瓦西裏-紮伊采夫和他的那把莫辛納甘狙擊步槍,在斯大林格勒的戰場上,收割了超過四百名**軍官與士兵的生命。他的存在,讓那片區域的德軍聞風喪膽、士氣大挫,有的軍官甚至隻上陣指揮了十分鍾,就被不知何處飛來的子彈一槍斃命。
而瓦西裏那長到吓人,能夠寫滿好幾張紙的擊殺列表上,含金量最高的一個名字,則是德國佐森國防軍狙擊學校的總教官,艾文·科甯斯上校。
這名“狙擊之王”被專門調往前線,以期解決掉瓦西裏-紮伊采夫這個“麻煩”,但是,二人的狙擊對決之中,他棋差了一着,被瞄準鏡上一閃而逝的反光暴露了藏匿的位置,死于一顆平平無奇的7.62x54mmR子彈下。
戰争結束之後,科甯斯上校的門生們,那些欠下了盟軍衆多血債的“精英”狙擊手,盡數得到了應有的審判與裁決。唯有科甯斯上校的關門弟子,由于年僅十七歲,尚未上過戰場,得以躲過了審判。
四十年代末,這名年輕卻天才的狙擊手隐姓埋名,前往了印度,并在接下來數十年的冷戰期間,活躍于世界的“裏側”,完成了諸多堪稱“不可能”的暗殺委托。人稱“幽靈”的他,被認爲是當時最強的狙擊手之一,堪比美蘇的王牌狙擊手。
随着時光的流逝,步入暮年的“幽靈”早已退隐江湖,過上了與普通富家翁無異的生活,直到八十年代爲止:無妻無子的他回到了德國,并收養了一名日耳曼血統的孤兒,而那名少年,與曾經的他一樣,有着一雙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
自從被收養之後,少年便接受着最嚴格的英才教育,除了比特種部隊更苛刻的軍事訓練之外,他還要學習德文、拉丁文、法文、英文、數理化、醫學、曆史甚至是貴族禮儀,同時,嚴禁一切有可能會損害視力的休閑活動。
不過,憑借着不凡的天賦,他如同海綿一般地吸收了這些知識,更完美地繼承了“幽靈”的衣缽,有望在狙擊技術的造詣上,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他,便是威廉-施密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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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爲頂尖的狙擊手,威廉當然考慮過“中洲隊同樣擁有狙擊手”這種可能性,但是,他完全沒有料到,對方居然隻憑一枚子彈的彈道,短短數秒之間,便從數公裏之外逆向追溯并鎖定了他的位置!若不是瑪娜維亞的“防護罩”擋了一下,稍微偏轉了狙擊彈的軌迹,他此刻“丢掉”的就不是一條右臂,而是自己的項上人頭了!
如此神乎其技的技巧,已經超出了他的常識:以威廉自己的水準,至少需要複數子彈的軌迹,以及半分鍾以上的時間,才有把握定位到對方的狙擊手。
這說明,對方要麽同時具備着高級兌換與基因鎖,要麽…作爲狙擊手的天賦遠在他之上!
(開什麽玩笑,我絕不會敗給你,中洲隊的那位“瓦西裏”!)
按理來說,右臂被撕碎的劇痛,足以讓正常人短暫失去行動能力,而數秒鍾之後,中洲隊狙擊手的下一枚子彈,就将洞穿威廉的頭顱。但是,憑借着強烈的意志…并非是求生的本能,而是身爲日耳曼狙擊手的驕傲與榮耀,他無視了血如泉湧的右肩,強行讓身體行動了起來!
威廉并不畏懼單純的“死亡”,但是,作爲狙擊手“敗亡”,重蹈艾文·科甯斯上校的覆轍,成爲敵人軍功上的“點綴”,這種事情…他絕對無法容忍!
靠着僅剩的左臂撐起身體的重量,威廉以最簡潔高效的動作起身,朝着屋頂的樓梯口奔去,其間,還不忘一把拎起昏迷不醒的瑪娜維亞——之前她全力維持着“防護罩”,卻被高斯狙擊槍強行擊碎,巨大的精神反噬讓她悶哼了一聲,口鼻流血,直接昏倒在地。
不到兩三秒之内,威廉的身影已經從樓頂消失,他的身手無比的矯健,絲毫不像一個身受重傷、大動脈失血的人。他一直沖到了三樓,找了一個遠離窗口,不可能被觀察到的死角,這才随手将瑪娜維亞扔到了一旁,通過心靈鏈接,向Professor彙報了剛才的情況。
“我專門安排了瑪娜維亞作爲‘保險’,沒想到還是低估了中洲隊的反擊速度…是我的失誤,你做的不錯。”
精神力頻道之中,亞瑟-卡文迪許教授坦率地承認了自己的失誤,接着,立刻做出了下一步的布置。
“伊瑪尼,去幫威廉簡單處理一下傷勢,再帶上他和瑪娜維亞,從後門撤離,我們的位置已經暴露了;約裏夫,若是那個‘坐标’停止不動…”
“就立刻發動攻擊!”
聽完了Professor的安排,威廉長呼了一口氣,斜倚着牆邊坐下,閉上了茫然一片的雙眼,短短幾息之後,劇烈的疼痛便從他全身的每一個角落湧出。但是,比這疼痛更爲強烈的…是他對于奪回榮耀的渴望!
(等着吧,中洲隊的“瓦西裏”,等隊長修好了我的手臂…)
(我的下一枚子彈,就是留給你的頭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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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狙擊手疑似擁有防護類道具或技能,我的狙擊被偏轉了,隻廢掉他的一條胳膊,讓他給逃掉了…有點可惜,但至少讓印洲隊失去了狙擊能力。”
仍藏身于民居之中的葉梓,腦海之中響起了零點那沉穩的“聲音”,這讓她稍稍松了一口氣,“公主抱”着重傷的鄭吒,沖出了藏身處:隻要盡快撤到安全的地方,由楚軒出手處理傷勢,配合上治療符咒,應該能将她撿回來的那條手臂,重新給鄭吒“安回去”。
沿着事先制定好的撤退路線,葉梓利用視野盲區與建築内部,在确保無法被追蹤的情況下,撤回了臨時的駐地。可是,她剛剛将鄭吒放在一張長桌上,準備交由楚軒來進行“手術”的時候,聞訊趕來的楚軒隻瞟了一眼,便冷冷地道。
“我們的坐标暴露了,準備轉移吧…如果還來得及的話。”
“!?”
沒有理會葉梓的驚訝,楚軒自顧自地摸出一把手術刀,走到長桌跟前,接着…在鄭吒血肉模糊的大腿上,先前被狙擊子彈所傷的創口處,切下了一塊血肉。
“印洲隊所用的‘狙擊彈’,不是标準的高斯狙擊彈,而是某種特殊的兌換。”
聞言,葉梓定睛一看,這才意識到,那團被切下來的血肉之中,竟藏着一團綠豆大小,不斷流轉的“銀光”!
“類似電影《終結者》中,構成T-1000機器人的材質,一種‘活着’的液态金屬…應該來自于印洲隊那名半改造人身上的一部分,并通過先前的狙擊,附着在了鄭吒的創口上。它就如同一個發信器,通過與本體之間的聯系,追蹤着鄭吒的坐标。”
如果鄭吒狀态全盛,以他目前的境界對身體的掌握,必定能夠輕易地察覺并摧毀這團‘異物’,但他此刻身受重傷,連意識都有些混沌不清,又哪能注意得到?
“呃,已經晚了麽?”
就在這時,楚軒仿佛感知到了什麽,他微微皺眉,擡頭望向了雪白的天花闆,目光卻仿佛穿透了混凝土,望向了天際的某處。
而下一瞬間,詹岚的驚呼在心靈鏈接中響起,同時傳輸過來的,還有精神力掃描之中的畫面——一幅異常驚悚,令人不寒而栗的畫面。
“地對地導彈接近中,剩餘…“
“五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