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善道更是跑得極快。
在那殿外站着可是無趣,什麽都幹不了,空耗着時光。
官善道可是“死過”一次的人,自然是知道這壽元的重要性,就算是在那候着他也是暗地裏凝煉着自己身上的靈力。
但是那終究不是什麽修煉的好地方,也是辦不了什麽事情,所以一旦退朝他總是走得最快的一批。
鍾伯平在退朝之後想要立即找到官善道,卻是找不見他的身影。
“真就屬了那老鼠了,平日裏幹些偷偷摸摸的事情,要找時也是找不到。”
回了戶部,鍾伯平便立刻找到了官善道。
“如今繕京郎一職空缺出來了,朝中好些人都舉薦你當那繕京郎。”
官善道聞言暗道:還有這好事?
他此時想要的正是這繕京郎一職,若不是了解到鍾伯平跟遊世雲關系不俗,貿然開口恐怕會跟鍾伯平交惡,還有那繕京郎一職是燙手山芋也用不着着急,自己昨天就要過來求着鍾伯平舉薦自己了。
官善道此時當然不能開口答應,他便開始扭捏道。
“老師,這繕京郎一職實乃重擔,我這才初入朝堂,恐難勝任啊。”
鍾伯平當即開口道。
“還恐難勝任?”
“這就是個爛挑子,上任就是一身騷。”
“你快去你那學徒坊做出些糊塗事來,我到時找人參你一本好保你平安。”
官善道聞言便是知道了自己的這個便宜老師并不想讓自己蹚這趟渾水,他索性就不裝了。
“老師,我覺得我能勝任繕京郎一職,還望您也舉薦我。”
鍾伯平聞言有些驚疑,他認真的看向了官善道,官善道此時的表情和語氣一樣堅定。
他便知道了官善道并沒有像往常一樣開玩笑。
他開口有些苦口婆心道。
“善道,我知道你傾心權勢。”
“但是這繕京郎一職真不像你想象那般好,甚至跟你想的機遇大相徑庭。”
“之前的繕京郎便是我舉薦的,也是我看着長大的,他便是被這苦差事磨得都沒了人樣,比起你那胖師兄都還要苦。”
“以你的才能,身上添點無關緊要的污點也不會阻了你多少仕途,等這繕京郎一事我幫你躲過去了,不出十年,你便一樣能當上五品甚至是從四品的官職。”
官善道再次認真的開口道。
“老師,我真的有信心當得了這繕京郎,我也是真的想當這繕京郎一職。”
“還請老師爲我争取來這一機會。”
鍾伯平的表情已經從擔憂再次轉到了驚疑,最後變成了沉思。
良久之後,鍾伯平開口問道。
“你對繕京院了解多少?”
官善道不加思索道。
“了若指掌。”
鍾伯平聞言卻是笑了。
“哼......哈哈哈,好,好一個官善道。”
“先是結交權貴,再是殺入邪修的宅院找尋功績,到了後來又是獻寶當了這戶部主事,現在你竟然是看上了這繕京郎一職?”
“你究竟是想在這仙助國得到什麽?”
官善道被如此問詢,便恭敬且認真的回答道。
“回老師的話,官善道,隻爲道。”
“我此舉是爲了求那長生,也是爲了求那仙道。”
“要渡雷劫的我自然也不會去做那些給自己徒增惡果的事,還請老師放心。”
鍾伯平像是很滿意這個答案。
确實,這個答案能打消鍾伯平很多心中的疑慮,若是官善道說爲了其他的什麽東西,鍾伯平肯定是不信的。
因爲無論是什麽确定下來的東西都不能讓一個這麽聰明的人如此一步一步的跳脫。
蟄伏潛蛟才是求物。
官善道此時也算是跟鍾伯平打啞謎,要是說得直白些,那便是:我想要發财,我想要賺銀子靈石用來修煉。
鍾伯平消了疑慮便開口說道。
“世雲可是給繕京院捅了個大簍子的,如今繕京院雖說還沒有到揭不開鍋的地步,但是手裏能用的錢糧并不多,這可是一份棘手的差事。”
“你确定是想現在接下這差事嗎?”
官善道在心裏早已給繕京院做了一份賬,隻是他沒有想過自己要這官職會如此的容易。
在他的計劃裏,他是要熬到在任的繕京郎堅持不住,他再來求鍾伯平舉薦自己。
雖說遊世雲比他想的要堅持的舊,甯丹引的抄家手段也是他不曾想到的,但是在他的料想之中,那時他接任繕京郎一職的情況會更加的艱苦。
但是他已經想好了辦法應對,這并不是什麽大事。
“老師,不瞞您說,我是想着在這任繕京郎堅持不住的時候請您舉薦我的,在我料想之中的接任情況,比起現在還要艱苦得多。”
“我已經想好了法子應對,您放心舉薦便好。”
鍾伯平聞言并未覺得意外,他之前還以爲看透了官善道,如今看不透了更覺得這個弟子斤兩重了。
“要是你早些找我便好了,世雲可能也用不着觸怒陛下锒铛入獄了。”
“不過也好,現在你接任也不遲,他就當是多些磨砺了。”
鍾伯平感慨完認真道。
“作爲你的老師,還是要教你些東西的。”
“繕京郎一職光準備法子是不夠的,你還得準備退路,在官場也是,你得多思威思退,自己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官善道聞言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他簡單的回答道。
“知道了老師。”
鍾伯平聞言卻陷入了短暫的思考。
你連這爲官最重要也是最難的“思退”都已經悟到了嗎?
我還真是愧于你口中的老師二字啊。
其實是鍾伯平想多了。
官善道原本就不是爲了仕途,這仕途也不過是他賺取資源的一條道而已,也等同于一樁生意。
到了這門生意不适合的時候,他自然是會放棄這門生意的。
這并不完全是思退,也可以說是一種見好就收。
他始終是個生意人,講究的是東西到了自己的口袋裏才是自己的。
那虛無缥缈的權力并不能長存,就連皇帝的權力都不能長存,那他對這短暫的權力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