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志軍進門後徑直走向周喬,手裏拎着一個小包裹。
“周喬,生日快樂!這是我爲你準備的小禮物,希望你會喜歡。”他微笑着說道。
陸征走過來,沒等周喬伸手,搶先接過了包裹。
“志軍哥,真是麻煩你了,不過以後這些事情就别操心了,你也該爲自己的将來打算打算,存點錢找個好姑娘成家吧。”
周喬察覺到丈夫今天的語氣有些異常,平時待人和氣的他今天卻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該不會是這兩人背着我發生了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對陸征的話,如果是别人可能早就生氣離開了,但陳志軍似乎并不在意,反而笑道:
“我和周喬認識這麽多年了,送她生日禮物已經成了習慣,你就别這麽見外了,周喬,快看看喜不喜歡?”
陳志軍從小就在周家串門,每逢周喬生日總不忘送上心意,從小時候的河魚野蛋,到現在工作後精心挑選的零食或護膚品,大家都習以爲常。
“竟然是手工細棉布!”當周喬看到禮物時驚喜地叫道。
自從棉紡廠擴大生産後,市面上的機織棉布越來越多,手工布料因爲制作繁瑣且産量有限,逐漸變得稀缺。
對于從小嬌生慣養、對生活品質有一定要求的周喬來說,這種布料更是珍貴。
陳志軍帶來的這匹布,散發着自然的棉香,顯然是手工制成,市場上很難買到,可見他的用心。
周喬興奮得像個小女孩:“志軍哥,你真是太好了!”
陳志軍聽到這話,臉上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咳咳……”陸征掩飾不住内心的得意,假咳兩聲。
盡管氣氛中充滿了微妙的緊張感,但在場的其他人似乎都沒有察覺。
周正的一句玩笑話打破了沉默:“志軍啊,你比我還了解周喬,我這個親哥都不如你細心。”
盡管陳志軍的感情路一直坎坷,但他從不放棄,始終相信總有一天能夠打動周喬的心。
隻要能在周喬面前多露面,總會找到機會,最近陳志軍有個新點子,于是他對周喬說:“隻要你覺得好就行,對了,今天來找你是想談談一件事。”
陳志軍管理工廠井井有條,從不讓周喬操心,所以這次他提出商議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那我們進屋再說吧。”周喬夫婦原本打算回家,現在決定先聽聽陳志軍的意見。
“我們村子邊上靠近大路的那塊地,我想把它賣給磚窯廠,我覺得憑我們工廠的實力,完全可以拿下這塊地。”
陳志軍的想法竟然和周喬不謀而合,看來他們倆真是很有默契。
“說來也巧,昨天我還跟我爸讨論這事呢,打算找個合适的地方擴建工廠,沒想到今天就有了消息。”
“磚窯廠的土快用完了,通常村裏有人賣地給磚窯廠挖土,我們村那塊靠近大路的沙堿地,不适合種莊稼,閑着也是浪費,不如賣掉換成錢。
一方需要土,另一方需要錢,正好可以談談,不過磚窯廠的胡廠長把價格壓得很低,村書記正爲此發愁呢。”
磚頭都是用泥土燒制的,每個磚窯廠周圍都會有由于挖土形成的深坑,當挖到一定深度後,由于取土困難且不安全,就需要找新的土地繼續作業,之前的土地就會被廢棄。
對于依賴農田生活的村民來說,土地就是他們的命根子,賣掉土地幾乎等同于斷了自己的後路,因此磚窯廠通常隻能購買公共用地。
“周喬,我覺得現在這樣就挺好,你大哥家的空間很大,可以容納很多人,沒必要再花冤枉錢去買那片種不了莊稼的地。”
不是所有土地都值得購買,特别是那片鹽堿地,不僅無法種植莊稼,連樹都無法生長,所以才被用來曬糧食,對于像周喬母親這樣的村民來說,這塊地真的沒有必要買。
“伯母,大哥家的空間其實并不充裕,現在工廠生意越來越好,未來肯定會擴大生産規模,到時候人多了,大哥家肯定不夠用了,所以我們得提前做好規劃。”
周喬的大哥是個勤快人,以前在磚窯廠工作時,他會買些剩餘的次品磚,這些磚雖然不平整,有的還斷裂,但價格低廉,用它們砌牆比用泥土更牢固。
因此,周正每次有機會都會把這些磚買回家,攢夠一批就搭個棚子,用來存放糧食或雜物。
幾年下來,院子裏已經建了六間小棚子,當初周喬選擇與大哥合作,部分原因是看中了他家的空間。
“我這心裏直打鼓,這可是件大事,那塊地有三畝多,肯定得花不少錢。”
土地對農民來說至關重要,除非家中發生變故,否則不會輕易賣掉土地,一畝地的價格根據土質不同,一般在三百到四百之間。
“村裏本來是按每畝三百計算,三畝半地總共定價一千,但胡廠長認爲隻有他一家想要買,所以故意壓價,隻願出六百。”陳志軍對此事了如指掌,畢竟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胡廠長确實精明,他壓價壓得這麽狠,難道不怕村裏人不肯賣地嗎?畢竟,賣地這事兒不是誰一個人說了算,得全村人一起商量才行。
村幹部爲此已經開了好幾次會,可到現在還沒個結果,村民們意見不一,主要是因爲覺得給的錢不夠。
那些在窯廠做工的家庭倒是希望能快點成交,因爲這樣他們就能有更多的土方工作,多賺些錢,然而,多數村民還是反對,認爲集體資産不能随便賤賣,憑什麽便宜了外人胡廠長。
其實,如果能給出合理的價格,胡廠長根本沒什麽競争力,因爲村裏急着用這筆錢修一座橋。
陳窪村地勢低,每逢雨季,村子唯一的出口就被水淹了。
村幹部希望趁着農閑時候修一座橋,這也是爲了村子好,所以大家都願意出力,隻是修橋不僅需要人工,還需要材料費,因此,村裏打算賣掉那塊地來籌集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