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姑娘,天黑了可别亂跑。”西德掀開鐵罩盔,指着不遠處的棚屋,“回你家裏去。”
“大人,我有事要禀報。”
黑羽被吓了一跳,差點沒被吓跪在地。
“哈哈,小鬼有什麽重要的事。”西德大笑。
黑羽仰着脖子,顫抖但大聲回複道:“有奴隸要暴亂,我親耳聽到的。”
“啊?你可别唬人。”
聽到這話,騎士也不能淡定,雖然他不認爲一個小屁孩能理解暴亂的含義,他蹙眉思索片刻,還是嚴肅道:“你最好别說謊,惹男爵大人生氣,可不是你我能承擔得起的。。”
見小姑娘依舊倔強地挺着脖子,西德咬咬牙:“快跟我來。”
在大酒莊内,已經有領民,向菲爾德報告了暴亂的可能。
“大人 ,我親眼看到有幾個奴隸,不停地觀望風起鎮,而不是去幹活。我向其他奴隸打聽得知,這些來望風的奴隸,彼此都認識。我敢以靈魂發誓,這些混蛋絕對有問題。”
菲爾德淡定地聽着領民的彙報,時不時點點頭,見他身上有不少曬傷的痕迹,手指頭上有不少小豁口,都是常年種地,才會出現的職業病。
“你剛脫離奴隸,叫豆子對吧。”
“是的,大人。”
名叫豆子的領民受寵若驚,單膝跪地,激動地說不出話。
被男爵大人記住名字,簡直是多麽光宗耀祖的一件事,他狂喜,心中呐喊道:要是我父親知道,他一定會嫉妒瘋的。
菲爾德微笑地點點頭:“我記下了,證實後,你會獲得應有的獎勵。”
送走豆子後,菲爾德很是欣慰,看來沒有黑鴉的監視,叛亂者依舊翻不起浪。
蒂西法從一旁房間走出,困惑道:“大人,爲什麽你知道暴亂的事,反而很高興。”
“暴亂當然沒什麽可開心的,我高興是因爲有人主動報告。這說明一點,像豆子那樣的人,已經成爲了合格的奧德标。真正融入了領地,成爲了我堅實的擁護者。”
這也是菲爾德當初的計劃。
絕不能無條件赦免奴隸。
奴隸們通過勞動,爲自己贖身,自己拼搏到美好的生活,自然會倍加珍惜,且不允許其他人,剝奪這一份權力。
頃刻間,就和原本的階級劃清界限。
“大人真厲害。”
蒂西法甜美地笑着,雙手輕輕拍了兩下,簡直像是幼師在哄小朋友,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把自己當小孩了。
“哼哼。”
菲爾德高冷的哼了一聲,不置可否,暗道:不能因爲這娘們請自己喝了兩大罐奶茶,就爬自己頭上來了,還是保持王霸之氣比較好。
“我們去看一場好戲吧。”
根據黑鴉的情報,安維等人已經準備動手。
“讓我見男爵大人。”門外傳來焦急的聲音。
“等着,先讓我們禀告大人。”值守的士兵回應。
那人直接大聲喊:“大人,我有要事禀告。”
“進來吧。”
身穿甲胄的西德,将武器交給一旁的士兵,立刻上前單膝跪地:“尊貴的菲爾德大人,有奴隸要暴亂,是新來的蠢貨,請讓我把他們的頭顱砍來獻給您!”
“沒想到,短時間内,居然會有那麽多揭發的人。”
這回蒂西法都驚呆了,隻有對領地控制能力極強的貴族,才能做到。
眼前的男人,讓她覺得很不一般。
“很好,不過平叛先不用着急。”菲爾德點點頭,讓他驚訝的不是騎兵隊的人來報告,而是一旁的小女孩,西德會把小女孩帶來,肯定是小姑娘告的密,“這位小姑娘是...黑羽?”
面前的兩人皆是一愣,他們顯然沒想到男爵會記得一個奴隸的名字。
兩人将奴隸暴動的事,又講了一遍。
黑羽縮縮脖子,怯生生道:“大人,我說的是真話,請不要打我,姐姐會傷心的。”
“你沒做錯任何事,我不會打你的。”
被小姑娘的表現逗樂了,菲爾德沖西德點點頭:“你做的很好,不過殺雞不需要用宰牛的刀子。我會記下你機智忠誠的表現,你先回軍營去,這點小事,交給衛兵即可。”
“是的,大人。”
西德站得筆直,大聲應諾,随後離開大酒莊。
“我...”
黑羽四下看看,有點慌張。
“不用緊張,剪子,給黑羽小姑娘準備一份點心。”菲爾德對這個聰明乖巧的小蘿莉,很有好感。蹲下身,菲爾德捏捏小蘿莉的鼻子,“你就先在這裏吃東西,等我處理完事情,回來給你換一份工作。”
菲爾德打算讓黑羽,也加入到學習小組中來,開始學習文化知識。
離開大酒莊,菲爾德騎士戰馬,悠哉遊哉地沿着新鋪設的石子路,往風起鎮南方的奴隸棚屋去。
安維和黑熊等人,渾然不知道危險将近。
他們點燃事先準備的火把,從茅草垛下方,抽出石矛,一個個走出棚屋。
宛如川流入海,彙聚到一起,氣勢洶洶地趕往泰特的屋子。
泰特是個工作狂,爲了更好的管理奴隸,他總是把臨時小屋,搭建在奴隸棚屋附近。
黑熊來到小屋門口,揉揉肩膀,看裏面還亮着燈光,不由露出猙獰得意的笑容:“兄弟們,幸福的生活,就在眼前啦,等會殺了管事的,直接沖進城鎮裏搶!”
“嘿嘿,菲爾德不過如此。”
安維得意壞了,陰恻恻地暗笑:“不如我安維一根毛,愚蠢的貴族,怎麽可能和我們這些擅長陰謀的人鬥。”
在他看來,貴族除了會吃喝玩樂,其他一無是處,要不是掌握了武力、财富和神眷,他也能當領主。這也是他敢和芙洛妮糾纏不清的原因,他相信西蒙會被蒙在鼓裏。
一腳踹開門,安維已經能想象到,領主大人親愛的顧問,會顫抖地跪倒在自己腳下。
他哈哈一笑,沖進屋内。
然而...
屋裏人毛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