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十室九空?”
村莊連炊煙都不冒了,隻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坐在村口,一臉無助。
菲爾德蹙眉,又操控黑鴉轉悠了兩圈,除了村民消失外,并沒有奇怪的異常。
“大人,您的鹿排。”
女仆麻雀将食物端過來,還細心地将餐具邊上沾着的醬汁擦掉。
菲爾德剛準備用餐,忽然聽到嘈雜的聲音,隐隐還有狗叫聲。成爲二階騎士後,感知能力獲得了極大的增強。
“有人在往這裏靠近,你先退後。”
菲爾德右手虛推,示意女仆退下,拿起長劍。
果然,不過十數秒,林子中就傳來巡邏士兵的哨聲。
衆士兵無奈放下食物,開始列隊,菲爾德則是先一步朝着聲響傳來的地方走去。
一個騎着山地矮馬的小男孩,十二三歲樣子,長相白淨,頭發微卷,帶着十七個侍衛抵進了營地。他們帶着一大群獵犬,馬背上還背着鹿,顯然是打獵路過。
看他穿着貴族的服飾,菲爾德心中大緻有數。
菲爾德整理衣領,讓士兵們讓開位置,自己大大方方走上前,露出标準的禮儀笑容:“你好,我是夜幕領男爵,你是山猴男爵的兒子吧。”
“呵呵。”小青年卻冷笑一聲,沖着侍衛擡擡下巴。
侍衛眼睛瞪得渾圓,一臉懵逼。
菲爾德也困惑了,他這是要幹嘛,把自己的獵物分享給自己一份?
“愣着幹嘛,放狗,咬死他!”小青年語出驚人。
侍衛牙齒打顫:“啊?沛爾少爺,可,可對方是男爵,不是能随意處置的賤民啊。”
“我說放就放,不然直接殺了你。”沛爾用尚且稚嫩的聲音,厲聲呵斥,“你在違抗我的命令嗎?不可以對主人不忠。”
“是的,大人。”
侍衛臉色慘白,但咬咬牙直接照辦,自家領主的命令,必須要聽,他嘴裏碎碎念着:“直接咬死的話,應該就沒人追責了。”
“啊這,我佩服你們的勇氣。”
菲爾德則是一臉好笑,自己的軍隊已經擺在明面上了,他居然還敢這麽拽,現實果然不需要邏輯。
“汪汪汪~”
随着侍衛的手松開,兇狠的山地獵犬,張開血盆大口,嗷嗷叫着向菲爾德撲殺過來。
“把這些狗殺了。”菲爾德輕描淡寫地打了個響指。
“殺!”
隻聽一聲齊呵,夜幕領的士兵快速組成盾牆,迎着撲來的獵犬,手中長槍齊齊刺出,鋒利的槍尖毫無阻礙地刺入高速沖殺來的獵犬體内。
霎那間,獵犬死了大半,跑在後面的獵犬來不及刹車,全撞在士兵的盾牌上,迎接他們的,隻有冰冷的砍刀和長槍。
一個照面,獵犬便被屠戮殆盡。
“你居然敢殺我的狗?”
沛爾嘴一癟,氣地哇哇嚎叫。從小到大,在山猴領,他還沒見過敢反抗自己的。
從小,父親就告訴他:想殺誰就殺誰,想怎麽樣都沒關系,因爲他是山猴男爵的兒子。
他也是這麽做的,從沒有出現過今天的狀況。
“哪裏來的熊孩子。”
面對突如其來的腦殘質問,菲爾德差點大腦宕機,他還是第一次在這個世界碰到熊孩子。
“來自夜幕領的男爵大人,您貴安,呃,很抱歉發生這樣的沖突。沛爾少爺是山猴男爵的子嗣,還請您去山猴城再說。”
一名士兵見菲爾德的士兵不好惹,但菲爾德看起來很溫和,當即提議道。
菲爾德呵呵一笑,不爽的感覺,在心中翻湧。
早幹嘛去了?見自己的軍隊不好欺負,現在才要息事甯人。
“我怎麽還能聽見狗叫?”,菲爾德疑惑地挑起眉頭,“忘記我的命令了?把狗都殺了,就留那個小孩就行。”
“是!”
衆士兵毫不猶豫挺立長矛,呈現包圍之勢,快步沖殺上去。
“請克制您自己。”
“快逃!”
“我們是山猴男爵的人!”
衆侍衛大驚,完全沒想到菲爾德敢立刻報複,畢竟他們的少爺還在現場。侍衛還沒有來得及勸說或是求饒,最先勸菲爾德冷靜的侍衛首當其沖,被湧來的夜幕領士兵,一槍貫穿了喉嚨。
侍衛捂着喉嚨裏“嗬嗬”的聲響,頓感渾身軟綿綿的,瞪圓了眼睛,不甘地倒下了。
這些侍衛在領地内橫行霸道慣了,欺壓一下村民還行,碰到身經百戰的士兵,根本不是對手。徒勞地揮舞兩下武器,很快就被士兵們戳翻殺死。
慘叫聲回響在山嶺之間
“想殺人的時候,就要做好被殺的準備。”
菲爾德甚至沒把他們放在心上。
“殺、殺死他!”
葛羅娃目睹了這一切,眼神兇狠,雙拳捏得死死的,甚至青筋凸起:“把我的弟弟弄死,家産就全是我的。”
然而,她很快就看到了不想見到的一幕。
“大人,我們拿下了冒犯您的人。”
士兵們隻是殺死沛爾的侍衛,他們将沛爾拽下馬,偷偷踹了兩腳,像死狗一樣将他丢在菲爾德面前。
“放開我!我是貴族。”
菲爾德走上前,将他拎起來,擡手就是五六個巴掌,直接将他抽翻在地:“我合理懷疑,你是冒充的。另外,你的行爲屬于攻擊一名貴族,屬于戰争行爲,所以你被我俘虜了。”
沛爾秒慫:“我父親會給你錢的,不要殺我。”
“呦吼,之前不是很嚣張的嗎?你爲什麽襲擊我。”
菲爾德很好奇。
“因爲...姐姐?姐姐快來救我!”沛爾眼珠子四下亂看,看到菲爾德的女仆麻雀時,流露出一種怪異的食欲,就像食肉動物看到了鮮肉一般,不過他擺出一副無辜的神情,撅着嘴大哭,“沒有,我以爲你們是強盜,嗚嗚嗚,我隻想打跑壞人。”
菲爾德不屑地冷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姐弟倆一個模子。
葛羅娃連忙跑來,十指緊握,淚眼汪汪地乞求道:“沛爾還是個孩子,您是英勇的騎士,請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當然不會。”菲爾德微微一笑,“貴族的子嗣當然不會被殺,隻需要贖金就行。”
言罷,菲爾德放下了沛爾。
但他們姐弟倆卻不知道,暴食大劍中鑽出一道詭異的紅線,已經悄無聲息地鑽入了沛爾的脖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