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莎麗亞放下茶杯,難以置信:“啊,居然不讓本小姐處理政務嗎?明明我的處理,公正而合理。”
把原告和被告都砍了,可不就是絕對的“公正”嗎?
也不知道是因爲貴族作風,還是腐化特有的嗜殺欲望,總而言之,讓她幫忙處理肯定不行。
菲爾德劃掉羅莎麗亞的勞動成果。
“想都别想。”菲爾德果斷拒絕,這些内務我會重新批注。随後,他站起來翻找書架,拿出一些紙張,“因爲要戰争,我們需要軍隊旗幟,專屬于夜幕領的,無論是刷存在感,還是召集軍隊,都需要。”
旗幟對于軍事貴族來說,是最重要的一種外部标志。在戰争中,能起到集結軍隊,指引方向的作用。同時,還包含貴族對家族、聯姻和内政導向的寓意。
“所以,加入什麽元素呢?”菲爾德拿起羽毛筆,征詢兩位神選者的意見,“最好酷炫一點,我可不想因爲旗幟太廢萌,在聯軍面前出醜。”
“巨狼。”
“大劍。”
兩人毫不猶豫地回答,随後用敵對的眼神,互相鄙夷。
“那就這樣,結合一下。”
菲爾德畫出站立狀态巨狼,就算抽象爲粗糙線條,但依舊霸氣。巨狼手持雙手大劍,大劍的劍尖朝下,意味着征服。
有點類似拿騷的獅旗,但更霸氣。
這回,兩人都滿意點頭:“我沒意見了。”
“對了,還要畫一副黑鴉旗幟。”菲爾德參考前世的普魯士鷹旗,畫了幅黑鴉旗,采用黑色身軀,鮮紅色爪子的構造,爪子一手抓着骷髅頭,一手抓着利劍,旗面則爲白色,“幹髒活的時候,就懸挂這面旗幟,類似于海盜旗。”
菲爾德參加這次戰鬥,壓根不是爲了什麽狗屁榮耀,家族或者其他理由。
單純爲了利益,尤其是“拜訪”自己的弟弟。
“阿詩娜,軍旗就雇傭自由民婦女縫制。至于黑鴉旗,就讓城堡女仆來做,剪子可是個優秀的裁縫。”
“是的,大人。”
另一邊,夜幕領的邊境線附近。
紫羅蘭伫立在原地,看着通往夜幕領的道路上,一路的腐朽刀劍,與破爛旗幟,紫羅蘭再次陷入了回憶。
依舊是十年前,在四月末。
紫羅蘭在花田,一邊幻想着父親能在地平線出現,一邊百無聊賴地采摘花朵。随後,她見到了帝國的旗幟,仿佛從地平線的方向長出來。
是從獅心城方向來,是得勝歸來的軍隊嗎?自己手中的花正好用得着,雖然這些花,是給領主大人染布用的。父親也一定在軍隊中,挺着胸膛,驕傲地迎接人們的歡呼。
然而很快,紫羅蘭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看到了許許多多的破爛和染血軍旗,以及一片上下起伏的斷肢。
母親焦急地奔跑向她,拉上被吓呆的她,就往夜幕領的方向跑。
是獸人先鋒來了。
獸人粗糙的手指不會縫制漂亮的軍旗,隻有獸族薩滿會制作粗犷圖騰和戰旗,除此之外,他們會收集人類軍隊的旗幟。
那些斷掉的,染血的旗幟,被獸人們當作戰利品,捆綁在背上。軍旗上面插滿了斷手斷腳,或者腦袋。獸人的腰間和脖子,挂着啃食完的骸骨,以此彰顯其勇武。
“快逃!紫羅蘭,往夜幕領去!”
村民們像是被火燒後的馬蜂,推搡着擁擠在泥濘的克勞蒂亞道路。
“咚,咚,咚~”
在戰鼓聲中,龐大的科多巨獸撞入人群,滿滿咬住一片人,囫囵吞吃下肚。
到處都是鮮血和慘叫。
獸人薩滿則是獰笑着,擡起法杖:“閃電鏈!”
随着撕破空間的炸裂響聲,大量村民被閃電炸成碎片,或是變成焦炭。
村裏的守衛呢...好吧,他們跑的比平民快多了。
“不能繼續走了,快!躲到山洞裏去。”母親見到村長等人,往山洞跑去,立刻想到了子爵領的天然礦洞,“等獸人一走,我們立刻去夜幕領!”
“可是...花田,房子,還有爸爸呢?”紫羅蘭勉強恢複一絲神智,她還在期待着父親回來。
母親咬咬牙,拽着紫羅蘭鑽入密林,臉上擠出一絲肯定的神色:“他會回來找到我們的。”
獸人的先鋒軍極強,沒有哥布林、匹格人或是其他炮灰生物,而是清一色的座狼騎兵、狂獸人和獸族法師。
紫羅蘭最後往家的方向看了一眼,好朋友莉托托因爲拉着家裏的老奶牛一起跑,已經被狂獸人抓住,随意撕成兩半放進嘴裏咀嚼,漂亮的紫羅蘭花田,已經被踩成淤泥,獸人也闖進了自己的家,砸破門窗,翻找糧食。
“快逃!”
紫羅蘭從回憶中醒來。
“往夜幕領去...”嘴裏呢喃着,紫羅蘭踏上克勞蒂亞道路。
兩旁鬼氣森森,到處都是骸骨和腐化。
“紫羅蘭,你要去哪裏?”
不知何時,一個手持弓箭的腐化神選,饒有興趣地出現在她身後。
“去夜幕領。”紫羅蘭扭頭回答道。
“不可以哦,純白的命令是不能去外圍三領,我們需要耐心等待帝國往邊境增兵,越強越好。當然,我們也不能着急,不能把帝國催得太緊迫。要保持神秘感,别總在人類面前晃悠,殺死幾個人類,對大局無用。”
紫羅蘭懶得理會,兀自前進。
“喂,不就是被純白啃了兩口嘛,不用這麽難過,她已經好很多了,以前都是直接吃完的。”弓箭手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腐化神選的使命,就是消滅所有活物,隻要結果是正确的,過程無所謂,要是純白想吃掉我,我也很樂意。”
“我要去夜幕領。”言罷,紫羅蘭手中淌出一團鮮血,化爲一柄紅紫色長刀,“但是,你似乎要阻止我。”
“唉,你的怪異語癖似乎治好了,連想法都變得奇奇怪怪,我會阻止你的愚蠢行爲。”
弓箭手捏出一隻獨特的羽箭。
紫羅蘭一揮長刀:“那就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