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名秦浩,來自藍星的華國,穿越來這個世界,才短短三天。
好消息:是伯爵的後代。
壞消息:非常不受待見。
“菲爾德,你已經成年了,就像成熟的雄獅,是時候去開拓自己的事業。”衣着華麗的中年男子,語言中夾雜了振奮人心的詞彙,但老伯爵說話有氣無力,神情萎靡,這番話仿佛笑話一般。
在場的所有人,眼中都充斥着戲谑。
伯爵停頓了片刻,注意力不太集中,等回過神,居然忘記自己說到哪裏了。
原主是個非常善良的人,他将覺醒鬥氣的藥劑,謙讓給了自己的弟弟,将去法師學院深造的機會,讓給自己的妹妹,他甚至能友善對待任何一個仆人。照理來說,這樣的好人,應該受人尊敬才是。可惜,他是貴族,從貴族的角度,原主即爲懦弱無能的廢物。
老伯爵身旁的熟女,便是菲爾德的後媽。
豐腴的美豔少婦,坐在端莊的領主次座上,優雅地端起茶杯吻了一口,随後放下茶杯,能拉絲的丹鳳眼瞥了眼菲爾德,陽光勾勒出的赭色深影,凸顯出鼻梁的高挺,後媽高傲地揚起臻首,幾乎拿下巴對着菲爾德:“廣闊北境的夜幕領,将是你的男爵領,足夠你大展拳腳。”
“果然,就算是盡力讨好每個人,依舊免不了流放的命運。”
微微有些眩暈,原主被衆人欺淩後病死,卻讓自己來接這爛攤子。菲爾德用力咬緊嘴唇,堪堪穩住了心神。
随即,菲爾德冷笑一聲,原主真是夠蠢的,想靠善良在貴族中生存下去。
後媽的眸子朝下漫不經心地瞥了眼,睥睨道:“有意見?”
“呼~”
用力擠壓出心中的郁氣,菲爾德收斂起微笑,用平淡的語氣回應道:“如你所願,我的父親。”
他的便宜爹已經被後媽榨幹了,凡事都聽老婆的安排。
“噗嗤~蠢貨!”
不知哪個親戚笑出了聲,夾雜着某個尖酸刻薄的辱罵。
北境,居住了人類和獸人兩大種族,充滿了血腥、暴力與野蠻,十年前,神聖獅鹫帝國利用腐化霧霾,屠戮了三十萬獸人大軍,那裏恐怕已經住滿了肮髒的哥布林和巨魔。
當然,現在的北境更糟了。
三十萬的獸人大軍,以及北境所有人類和動物,全變成了腐化生物,長年藏身在死亡霧霾中,成爲人間煉獄的代名詞。皇室組織過三次收複失地運動,都以全軍覆沒告終。
北境大大小小的領地,不過是存在于口頭上的土地罷了,狗都不去。
絕大多數時候,都不會有人提起。
那裏就是個詛咒之地,甚至還要糟糕,就算是逃跑的農奴或罪犯,也不會選擇往夜幕領跑。
沒事,我還有挂。
菲爾德默默安慰自己,心念一動,透明的地圖跳出來,同時地圖上還标注出一個緩慢移動的綠點。
“去準備吧。”伯爵顯得很疲倦,臉色慘白。
一旁的後媽攙扶起伯爵,幾乎透明的真絲睡衣,讓伯爵幾乎枯敗的身體,似乎有了一點行動的動力。
菲爾德抿抿嘴唇,自己的兄長和姐妹,都獲得了富饒的封地,這個老登說了兩句不痛不癢的話,就想打發自己,菲爾德豈能答應,當即提出自己的要求:“父親,我需要您的支持,開拓夜幕領并非易事。”
後媽的軟肉擠在伯爵的手臂上,随後妖媚地眯起眼睛。
“貪婪不是貴族的美德,菲爾德,你已經得到足夠多的東西了。”伯爵毫不猶豫地說道。
一旁的家族成員,也毫不客氣地投來鄙夷的眼神。
“頂着黑發和黑色瞳孔出去,簡直是丢羅斯家族的臉。”
“雜種罷了!”
黑發黑瞳,在東方遊牧大量入侵,以及内海古老國度覆滅後,不再是古貴族的象征。
菲爾德不爽,眼神露出憤怒的光芒。
原主的誕生,明明是伯爵自己造的孽,爲什麽要爲難自己?
他的母親,是城堡的女仆,她來自更遙遠的東方,被遊牧商人當做珍稀的奴隸賣到了城堡,伯爵一夜宿醉後,便有了原主。
身份低微,沒有母親家族的勢力,還遺傳了母親的一部分外貌特征。
是菲爾德被排擠鄙視另一大原因。
“五百枚金币,另外,你可以帶着貼身的仆人,我對每個孩子都一視同仁。”伯爵留下一句話,就被後媽攙扶着,急匆匆回卧室了。
菲爾德郁悶的不行,五百金币聽起來多,但投入領地不過是牙簽攪大缸,聽個水花響罷了。
但總比沒有好。
“嘿!菲爾德,夜幕領是個好地方,那裏常年看不到太陽,黑漆漆的腐臭之地,和你惡魔一般的眼睛很搭配。”菲爾德同父異母的弟弟笑嘻嘻的湊上來,用極爲誇張的語氣說道,“我的封地就沒那麽好了,可憐的扶岚城,以啤酒和山羊着稱。”
菲爾德感覺心中一股怒意熊熊燃起,烤的心髒都在滋滋冒油,封地爛也就爛了,自己作爲穿越者,總歸有辦法的。
但直接嘲諷外貌,讓菲爾德恨不得把他祖宗十八代刨了。
(ノ=Д=)ノ┻━┻
另外,這小登能擁有鬥氣,還是因爲菲爾德的心善!當初弟弟的天賦極差,悶頭躲在角落痛哭,被其他人嘲笑的時候,是菲爾德伸出的援手。
“滾開!”菲爾德不給他好臉色。
“還記得亞麻發色的小姑娘嗎?”弟弟不在乎菲爾德的臉色,他露出詭異的笑容,貼到菲爾德的耳邊。
菲爾德眯起眼睛,腦海裏浮現一張笑臉,那是原主喜歡的女孩,後來她不着寸縷的屍體被發現在酒館的後巷,原主悲憤交加,生了場大病而死,菲爾德才得以穿越過來。
弟弟舔着嘴角:“是我幹的,她的掙紮,别提有多刺激了。”
菲爾德瞳孔猛的一縮,一種名爲震驚的情緒揪住自己的心髒。
同樣剛成年的弟弟,竟然做出如此禽獸之舉。雖說作爲穿越者,那女孩對他而言隻是陌生人,但随意糟踐别人性命的行爲,菲爾德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