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裏并不像長廊般黑暗,頂部被人爲的鑿出了上百個小洞,光線直射而下,透過小洞擴大到各個區域,好似一盞盞照明燈般,照亮山洞各個角落。
山洞周圍建造有一圈木架,其上最多的就是獸皮卷,以及可以作爲文字的各種載體。
同時還有很多不知名的材料和武器散落在地上,一眼看去雜亂無章。
夏無災随手撿起了個獸皮卷,看着上面不知名的圖形,一點也看不出是作何之用,便又小心的放了回去。
“嘩啦”一聲,無數雜物被一股無形之力掃到了一旁,露出了其内一個矮腳幾桌和兩個蒲團。
大巫顫顫巍巍的坐在了蒲團上,朝夏無災點了點頭。
他心領神會的走到桌旁,把幾葫蘆酒放到桌上,自己盤膝坐在了蒲團之上。
大巫見到酒後眼睛爍爍放光,顫悠着雙手拿起一個,拔開木塞,如千棘那般猛灌了幾口後發出舒爽的呻吟
“哈~~自從我想着破除問天那混蛋的封天之印後,詩丫頭就再也沒給我送過酒了,幾十年了,真想這一口啊!”
說着他又猛灌了幾口,喝完還舔了舔葫蘆嘴上殘留的痕迹。
見夏無災沒出聲,大巫斜眼睛打量了他一番,輕輕點了點頭
“問天的眼光還不錯,硬扛着天災死死把那惡魔摁回了封印之中,又把盤桓于極寒冰原上的陰鬼王除掉,收服雪原狼,毀掉太妖大門,年紀輕輕成績斐然呐!!這次來這裏是尋求解決大魔的辦法?”
夏無災并不震驚于他什麽都知道,既然可以窺探于天道,觸摸規則,那必定會像問天大祭司那樣可以算盡世間一切
“是,我想知道天通眼的奧秘”
一聲輕微喘息
“呃!這天通眼哪裏有什麽奧秘!這世間之人生來就有,隻不過是随着年歲增加逐漸成熟而已,你想的辦法是可行的,利用陰鬼去削弱混沌,從而達到滅殺它的目的,隻是缺少了一種手段”
“嗯?是什麽手段?”
夏無災聞聽此話雙眼大亮,看來自己是可以在這個老者身上找到答案的,遂迫不及待的問。
大巫将身體靠在矮桌之上,操起葫蘆喝了兩口
“人身上的天通眼是載體,天地之間的靈氣通過這個載體被人釋放而出,從而變成了玄氣,隻要體力足夠,就會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隻要阻斷混沌吸收靈氣即可,這并不需要什麽太高深的技法,隻需把封印氣團用大量玄氣包裹住,使之不能透發任何氣息即可”
“就這麽簡單?”
“簡單?你再想想!”
大巫說完不出聲了,和千棘那個老酒鬼一樣,在那吧嗒起了葫蘆嘴。
夏無災皺眉沉思了起來,他并沒有想多久,隻是幾個閃念就想到了問題的關鍵
“既然外面的氣息流不出去,裏面的氣息也吸不出來?”
大巫看了他一眼,贊賞的點點頭
“腦子很快”
随即,夏無災并沒有詢問解決的辦法,而是又沉思了起來,大巫也沒打擾他!
又是幾個閃念,夏無災就想到了解決辦法。
其實很簡單,就好比要修建個封閉的院子,那就得事先把排水做好,這樣外面的水進不去,裏面的卻能出。
隻要先把所有陰鬼的觸手伸進去,接着再去封閉氣團,隻留下一個吸氣孔,就萬無一失了。
隻不過是這種方法,需要很高的玄氣操控能力,夏無災想了想,自己是做不到的,千棘可以但他的玄氣量未必夠用,那麽整個雪族也就隻有一人可以了,宏虞詩
想通之後,夏無災臉上露出了如釋重負的微笑。
大巫見他想通了,又一次贊賞的點點頭
“問天那混蛋的眼光還真不錯,這點上,我是不能比拟的!!”
夏無災沒管這老家夥的自怨自艾
“戰虎首領說大巫想見我,不知爲何事?”
見他問起了自己的目的,大巫正了正身體,把酒葫蘆蓋上後放到一邊,老而彌堅的問
“想得到整個野蠻人的幫助嗎?”
“想”
這沒什麽好猶豫的,本來他這次過來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這個
“那好,如解決雪族問題那樣,幫我們野蠻人解決眼下困境,這個種族便會盡歸你使用,按照問天的布局走”
“是些什麽問題?”
“啊!!雪族大魔的威脅,陰鬼大軍的威脅,西面兩座太妖大寨的威脅,東南東古勇士團的威脅,這些外部威脅已經被你解決了一個,甚至很快就會解決另一個,但這些都不足與讓我改變想法,隻有我們内部的問題,不得不讓我重新審視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這一百多年我做錯了?”
“大巫盡管說來聽聽”
“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你有足夠的耐心聽下去嗎?”
夏無災笑笑,這老人是無時無刻都在試探自己!不比墨斜陽好對付!
“可以試試”
“哈哈哈哈,好好好,心性還算不錯,就是心眼小了點”
大巫坐在那身體更佝偻了,他一揮手指着滿屋子的東西
“這些都是我的研究,我一直都在破解這天道,追尋着掌控規則,這樣就可以避免一切災難的降臨,爲世間芸芸衆生創建個适合生存的溫床。
但自從中州那個小王子,打破了太妖之門後,我就漸漸的認識到了我的錯誤,從而開始思考問天的辦法”
夏無災沒接話,豎着耳朵,雙眼明亮的傾聽着這些世界頂峰之人的過往
“啊!!其實問天失蹤之前,把他的布局含糊的告訴了百國盟中人,無論是我還是墨斜陽,亦或是淨族的淨鷹,祀神國的祈風雨,或多或少的都抱着一種不太信任的态度,覺得他的辦法是異想天開,就連我們這種人站在頂峰之人都沒有辦法,怎麽随便找個人就可以替代這麽多大能者?”
說着他的眼睛睜大了幾分,把眼角周圍的褶子向旁邊推開,盯着夏無災的眼睛看,用眼神告訴他,這是在說你!
夏無災當然聽出了其中的含義,隻是嘴角動了動,還是沒有接話
“我們呐!!回到了各自的領域之中,心中都憋了一口氣,試着培植自己的力量,以印證問天的錯誤和抵抗這末世大劫。
其他的我不說,單說我和這野蠻人一族!
你也看出來了,我并不是野蠻人,但我又是野蠻人,這并不沖突,因爲野蠻人本來就是人種,和人族沒有任何區别!”
老人似乎很久沒說過這麽多話,停頓了一下,幹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