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沉穩的聲音穿透整個雜亂的戰場,清晰的鑽進了這家夥的耳朵裏,頓時吓得他原地蹦了起來,并迅速的向旁邊閃退而去,足足退出了十數米之遠才停了下來。
他穩住心神看向發出聲音的地方,隻見那裏穩穩當當的站着個中年帥大叔,手裏拎着個大葫蘆正在猛勁的嘬葫蘆嘴,臉還紅撲撲的。
“你是何人?是他們的的統領者嗎?”
他也自認爲自己在部落裏的本事還算強,但這人竟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側,心知面對的應該是個絕頂高手!
但他還是色厲内荏,帶着幾分喝斥的詢問眼前這人。
不過,還沒等他問完,就覺得眼前一花。
頓時脖子就被人掐住了,随即四肢開始麻木,但頭腦卻越來越清醒,别說什麽武技了,就連他那頭發絲般大小的通天眼也放不出一絲玄氣。
此人大驚失色,一瞬間腦中出現了一萬個結果,但每一個結果都是朝着自己不利的方向發展。
千棘沒說什麽,掐着她的脖子便一個箭步竄出了數十米之外,随即又一個箭步進入到了飛天寨裏,把這人往明仁跟前一扔
“這是他們的領隊的,綁起來吧”
明仁呲牙咧嘴,面相兇惡,拿着兩個小片刀,二話沒說先惡狠狠的在他身上劃了幾刀,随即自己親自動手,把他捆了個結實。
剛才千棘的突襲并沒有多少人看到,這些戰士打着打着就發現自己的領隊不見了,頓時就大亂了起來,毫不留戀的就敗逃開來,一點戰鬥下去的欲望都沒有了。
夏右乘勝追擊,一股腦的追了三四裏才肯罷手。
等他回來的時候,就看見明仁坐在小馬紮上,一邊拍打一個慫貨的臉,一邊惡狠狠的審問着,他不明就裏的走上前去
“明仁,這誰呀?”
“他說他叫“金水”,是藤金部落的二少爺”
“啥狗屁部落?我咋沒聽過?你抓他幹啥?”
“剛才和咱們打架的那群人的頭領”
“啊?你咋抓到的?”
“千棘先生抓到的”
“哦,我說你也沒這本事嘛!!”
“啪,啪啪啪”
四個巴掌打在了被綁之人的臉上,明仁把和對夏右的不滿,全都發洩在了這人身上,随即他大聲問道
“說,爲什麽攻擊我們?”
這個叫金水的藤金部落二少爺卻是有點慫,但他也覺得自己沒什麽性命之憂,因爲自己部落很強大,隻要那個當首領的老爹付出點代價,他也就能回去了。
想到這他便仗着膽子說道
“沒想攻擊你們啊!本來就是想打飛天狩奴隊來着,誰承想你們已經打進來了,我也沒弄清楚就下令攻擊了!!
不過沒關系啊,你們的損失我們藤金部落來補償”
夏右有一些摸不着頭腦,他呲牙咧嘴的問
“我咋沒聽說過這個部落呢?什麽來頭?”
明仁小眼睛一翻,給他解釋道
“赤火五部,赤火,藤金,灰土,翠木,青水,這五個超大部落組成的”
“哦哦,原來如此啊,我說的呢!!那你還在她身上浪費時間幹什麽?赤火五部多個毛啊!殺了啊!完事咱們趕緊去清點戰利品”
見明仁沒有動,夏右提着鬼頭大刀猛的上前一步,順手就砍了下去,嘴裏不鹹不淡的說
“小明仁不會連個人都不敢殺吧?那我來吧”
“嘡啷”一聲,他的刀被一股氣體撞彈而出。
夏右擰起眉毛不滿的向前看去,發現是千棘阻止了自己
“先生做什麽?”
“此人有用,留着給首領處置”
一旁的明仁瞪了他一眼,嘴裏沒好氣的嗔怪
“我說夏右,你能不能有點長進?留着他怎麽也比殺了有用啊!”
“哎呀?小明仁,我不敢怼千棘先生,我還不敢怼你嗎?”
“好了,幹正事”
眼見着這倆人要吵起來,千棘馬上制止了他倆。
夏右撇着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向吓的快尿了褲子的金水揚了楊手,表示讓明仁繼續問下去。
明仁轉過頭去,笑呵呵的面對金水,像是多年的老友相聚一般的熱情
“金水啊,你老爹能拿什麽來喚你啊?”
本來仗着赤火五部的威名,和自己老爹對自己的重視,他還算有些底氣。
但看到了剛才那個小子說殺就殺的表現,讓他有些害怕,那完全就是一副随手捏死螞蟻的态度,毫無心理負擔,所以他現在真的害怕了。
“我,我老爹爲了我啥都能換”
“哦,挺好,記錄員,來來來”
明仁輕輕的拍了他臉兩下,叫來了随隊出戰的記錄員交代道
“詢問一下二少爺赤火五部裏面的情況,詳細記錄後飛鳥傳給首領,如果你感覺他不老實,就給他兩刀”
說完他便站起了身,招呼着夏右歡天喜地的去清點戰利品了。
沃土平原東方
武海通正領着一支無面的隊伍向西而行,前不久他收到了無面狩奴隊實際掌控者“古禮”的命令,讓他帶着一萬戰士前去龍梅山支援。
他曾經與赤苗一起襲殺盧峰失敗後,就幾乎被無面狩奴隊給抛棄了,因爲得不到重用而郁郁寡歡,誰承想這次自己竟然被啓用了。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在無面狩奴隊和星河寨起沖突的時候,有用的那些人基本都被打殘了,所以古禮想來想去,隻能把他推了出來,誰讓他手裏還有一支數量不小的隊伍呢。
當武海通帶着隊伍艱難的行走在平原時,忽的看到了前方曠野中站着一個人,仿佛偌大的天地間隻有那麽一個人,讓人無法忽視。
他先是皺了皺眉,随即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呆愣在了那裏。
隻見前方那人背在身後的雙手,忽的伸出了一隻,朝他輕輕招了招手。
武海通立即将隊伍停住,猶豫了片刻,還是自己一人走了過去。
他趟着厚厚的積雪,費勁的走到那人身前,毫不猶豫的就要跪下。
但那人卻輕輕的擡了擡手,一股無形的力量把他扶住,沒有讓他在這麽多人面前下跪。
“海通,還怨我嗎?”
這人緩緩開口問了一句,武海通深知這問話之中的含義,他輕輕的搖了搖頭
“已經不怨了”
“那爲何不回家?”
武海通沉默了,既有委屈也有些不甘的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