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它突然收起了臉部所有表情,身體和四肢也立馬站的筆直,昂揚起腦袋,胸背微微下沉,翹起碩大的屁股,這才顯露出一副王者的姿态。
接着他便轉了個身,擡起一隻後腿,褲裆對着夏無災的大腿,就好像狗撒尿的姿勢。
夏無災一驚,還沒等山魈王尿出來,他便閃到了一邊,氣的就要拔出問天劍砍了這個頑劣的家夥。
山魈王見夏無災躲了,也沒表現出什麽特别的情緒,而是嘴裏輕輕的嘟囔了幾聲,右手握着拳頭,輕輕的捶打地面。
嶽人熊再次無縫的翻譯了起來
“它不讓你動,它這是在進行儀式,隻要沾染上山魈王的氣味,整個山魈族就都會認可你”
夏無災做了好一陣的心理建設,随即硬着頭皮朝山魈王重重的點了點頭,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山魈王從新做了個姿勢,毫不客氣的就往夏無災的腿上撒了泡尿。
一泡如注般的水流過後,山魈王哆嗦了一下身體,邁着王者的步伐走到了夏無災都正對面,鄭重其事都用拳頭捶打了幾下自己的胸口,緊跟着便朝夏無災匍匐了下去。
這一下令漫山遍野的山魈紛紛效仿,全都匍匐于地。
此刻的夏無災,有種自己才是山魈王的錯覺,雖然自己現在是一個大部落的首領,但他從未經曆過這種千萬生靈盡匍匐的感覺,這種感覺很好,讓他覺得可以掌控一切。
“起來吧”
輕輕一聲後,山魈們全都竄地而起,興奮異常,好像在慶祝一般,漫山遍野的嚎叫與竄騰。
此刻夏無災認可了這個種族,這個種族也同樣認可了他。
夏無災把嶽人熊留在了這裏,若自己日後有事傳達,方便溝通。
嶽人熊也沒拒絕,看樣子,他喜歡和動物待着多過與人接觸,對于能和自己熊老大打個平手的山魈王,他也同樣的追崇。
夏無災臨走之前告訴山魈王,如果有什麽需求,盡管帶着嶽人熊去找山下那群刨石頭的人。
安排好這裏後,他便騎着棕熊離開了這裏。
此時已經到了這年的十一月中旬,時間上已經非常緊湊了,夏無災回到部落後先是開了個集體大會,表明夏部落要整體備戰,去攻打重川據點。
此議題一出,有緊張的,有興奮的,有擔憂的,但就是沒有反對的。
之後,夏無災找來了申河,交代他研究幾種至關重要的東西後,又叫來了牛強,叮囑他一定做好家裏的防禦等等......
時光匆匆,轉眼間便過了月重之日,代表着舊年以去,新年來到。
整個沃土平原依舊沒有見到半分陽光,天還是那般灰蒙蒙,雖說大雪飄落的不那麽勤快了,但也每隔幾天都會下上一次。
因爲去年早入冬了一個半月,大部分的部落還沒儲備好過冬的食物,導緻眼下的的大饑荒,就連那種超大部落,都已經開始每日減少族内供應的糧食,
這場大雪導緻大量動物的死亡,再加之今年的氣溫比往年要低了很多,所以不結冰的河道也都結上了冰,這使得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獲取食物更加艱難。
但有一個部落卻不一樣,那就是坐落于沃土平原南面的夏部落。
據統計,他們儲備的糧食,可供二十萬人吃上整整一年的,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加着。
原始蠻荒物産豐富,隻要有足夠的手段,就可以獲得足夠多的糧食,手段夏部落從來都不缺少,因爲他們有着一本超過這個世界幾個維度的神冊。
這一天,陰雲密布,青雪飛揚,蠻荒大地之上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素白。
夏無災肅穆的站在龍梅山對面,被人們稱爲“對山”的矮山頂上,看着數裏之外,龍梅山腳下修建的堅固大寨。
他的左邊站着夏左和夏黑夜,右手邊站着空子與宮谷,身後坐着仰頭看天的棕熊和十幾個訊鳥隊員,天空中盤旋着一隻碩大的灰雕,以及很多飛鳥在來回飛動,方向不明,目标不定。
此刻,覆蓋整個重川部落的大網,已經隐隐的在沃土平原上張開,其網内蘊含着無數冤魂的怨氣,無數失去親人的怒意,以及滔天的殺機。
山頂之上,宮谷蒼白的面龐哆嗦着嘴唇,心情又激動也震撼,他曾經以爲夏無災這個年輕人,無非就是一個超大部落裏的優秀少爺,身份尊貴且大權在握。
但如今他看到眼前的這幾個年輕人,他改變了自己的想法,什麽樣的超大部落能編織出這麽大的一張籠罩重川網?什麽樣的少爺能把一場戰争做了這麽充足的準備?是啊!!他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這又到底是個什麽樣的部落?
正當宮谷胡思亂想的時候,夏無災帶着他們走進了臨時修建的一座木屋,進屋之後,他在火爐旁神态自若的烤了烤手,坐下後,随手從手桌上拿了一個木盒遞給了宮谷。
“宮古大哥,這是我送你的禮物”
宮谷微微一愣,不自覺的便接了過來,看了看夏無災又看了看木盒,顯得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邊喝熱水邊微笑看着他的夏左說道
“這是我部落裏最精妙的東西,也是首領讓部落裏手藝最好的人做出來的,你試試”
宮谷有點發懵的點點頭,随即打開了木盒。
當他看向裏邊的東西時,臉色極其複雜,也說不上是種什麽情緒,
木盒裏邊裝着的赫然就是一條木制假腿,其形狀和真腿無異,關節處用青銅嚴絲合縫的連接着,看上去極具逼真,對于這個世界的人來說,做夢也不會夢到有這種東西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我走之前大概目測了一下你的腿部尺寸,穿上他應該沒什麽問題,如果有個高低肥瘦,就把連接處的旋鈕調整一下,直到适合自己就好,試試吧”
夏無災解釋完,催促他快點裝上試試。
宮谷聽話照辦,他解下了綁在殘腿上的那根木棍,很自然的就把殘腿放到了假肢之上,扣好扣子以後來回的走動了一圈,眼睛裏瞬間流出了如獲新生的淚水。
他激動的走向夏無災,兩腿一軟便要跪下去,夏無災一把扶住他說道
“你救我一命我還沒感謝呢,都是自己人,不用弄這一套傷春悲秋的戲碼,這東西對夏部落來說很簡單,等結束了這裏的事以後,其餘的兄弟都會給他們裝上”
自己的激動心情被夏無災寥寥幾句話給化解了,宮谷也不再堅持,但還是深深的給夏無災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