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無災看着起身走回來的武奇峰問道。
武奇峰沒點頭也沒搖頭,它心中油然的升起了一股惆怅之意
“是,也不是,他沒有明确的和我說些什麽!
隻是來我族群之時,對我尤其偏愛,傳授了我很多的練身之法。
他曾預言我會是無憂族最爲強大的戰士,但隻能保我族百年之運”
說着說着武奇峰不由的苦笑一聲
“呵,就因爲這句話,這些年裏我才瘋狂的想要破解玄氣的奧秘,我怕百年匆匆而過,到時我會死,族會滅。
現在看來是我想的太簡單了,這冥冥之中的天數我竟未能參透半分,原來他在百年前就給我無憂族留了一條生路”
“那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他?”
武奇峰堅定的搖了搖頭,眼神中帶着無比的堅毅與崇拜的說
“即使整個族群因他搶走頭骨恨了他百年,我也從未懷疑過,因爲我這一身的本事全都來源于他。
曾經的我,想着自己隻要努力的修煉就能追趕上他,所以我模仿他,崇拜他,追趕他,但直到現在,我想起那雙深邃的眼眸,還覺得他是那麽的深不可測
我要比陸洲和崖感天幸運,因爲他所留下的東西沒讓我的身體老邁成那個樣子,這也許是他給你精心準備的禮物吧!!”
武奇峰說完,飽含深意的看了看夏無災,又看了看他背後的那把問天劍。
“第一次見面時,你聞我身上的氣味後曾言,我已經完成了他的傳承?你知道這裏邊的事情?那請你告訴,他爲什麽選我?他想讓我幹些幹什麽?”
夏無災突然就問出了心中積郁已久的問題,他本來還打算問,他在那個世界好好的 怎麽就突然跑到這裏來了?但最終他也沒能問出來。
武奇峰沒回答他,也沒拒絕回答他,隻是悠悠的歎了口氣
“我确實知道一些,但,天機之秘,我若說出,大概率會死”
夏無災走了,頂着茫茫飄雪,帶着心中疑問下山去了。
站在山頂之上的武奇峰,背着手朝着遠方的山川大澤看去,嘴裏喃喃的念叨着
“原來這就是被你選中的人啊!确實比我多了許多天機造化,我這一身的修爲也是時候還給你了”
武奇峰轉身淹沒于風雪之中,悠悠哀婉的聲音飄蕩在空中,對自己的一生做了個總結
年少不忿于天地,中年爲族盡憂慮,谶言臨時顯惶恐,期頤醒悟非自己。
疾馳于大山之上的夏無災猛的停下了腳步,使得腳下積雪大片的朝山下滑落,他深邃的看了一眼山峰之上,半晌,嘴角勾起了意味深長的笑容,随即猛的朝下跳去。
數日後
夏無災交代好無憂城的一切事務後,來到了位于沃土平原西南部的一座孤零零的矮山之上。
他與棕熊并肩而立,朝着下方看向那沃土平原四大狩奴隊之一的“長盛”
下方,一座沒有結冰的銀白色大湖矗立于天地間,沿大湖岸邊駐紮着一座連綿的大寨,一眼看去并沒有什麽出奇,典型的這個世界傳統的寨子。
中間全是木制與石頭所建造的房屋,外圍散落着密密麻麻一層的破舊帳篷。
但有所不同的是,這天寒地凍,大雪漫天的天氣裏,湖之中竟還有無數人在勞作着。
夏無災向四周看去,這座寨子的遠方也有一座相同規模的寨子,且無數的小寨遍布其中,隐隐的圍堵住了向外通行的各個道路。
夏無災看完便心下了然,這确實是重川把長盛看押了起來,如果宿白是用手段诓騙自己,不可能弄出這麽大的陣仗。
既然來都來了,那他就有必要去見一下長盛的老首領,同時也說一下救長盛出虎口的方案。
想到這夏無災便騎着棕熊下山去了,直奔長盛的駐地跑去。
半個時辰後
夏無災就那麽大搖大擺的來到了路口的一處小型寨外,他催動身下的棕熊溜達到了大門處,朝着寨門裏高喊一聲。
“有人嗎?”
“你誰呀?”
等了片刻後,一個略帶着些惱意的聲音傳了出來,一隻眼睛從門縫中露出,毫不客氣的上下打量着夏無災。
“東古團使者,前去長盛傳遞命令,開門放行”
夏無災語氣蠻橫,态度傲慢,斜睨着眼睛嫌棄的看着這座寨子,顯得極其一副不耐煩的态度。
門裏那隻眼睛陡然睜大,馬上變成了恭維的語氣說道
“哎哎大人!可是我這裏沒有收到部落傳來的消息啊!!”
“我東古辦什麽事情都要禀告重川嗎?快點放行,耽誤了事情你負得起責任嗎?”
此話一出,門内那人顯得有些猶豫,他的眼睛在縫隙中上下亂晃,一時拿不定主意了。
“嘿嘿嘿嘿,放大人通過”
就在此時,門内一個陰恻恻夾雜着一陣幹澀的笑聲傳了出來。
片刻,這座不算大的大門緩緩開啓,随着門越開越大,夏無災的身影緩緩露出。
大門還沒全開之時,夏無災眯了眯眼睛,催動身下的棕熊急速的向前跑去。
路過那個命令開門的人時,看見那人一臉的邪魅笑容看着自己,同時一隻眼睛睜的滾圓,一隻眼睛眯成一條縫隙,兩個眉毛高高揚起,看着是那麽的詭異陰森。
夏無災一路疾馳而去,來到了這座傳說中的鹽湖岸邊,走到這裏,他才能仔細的看清這座沃土平原最大的食鹽出産地。
此湖水質清澈,一眼見底的湖下堆積滿了白色的晶狀物體,随着一陣陣的水浪拍打,岸邊也積存着半米之高的鹽晶。
他沿着岸邊朝着長盛的大寨跑去,随着漸行漸近,湖水裏隻穿着一層單衣,表情木讷着幹活的人越來越多。
他們都拿着竹編的大篩子在湖水裏一下一下的盛裝着結晶,裝滿身上背着的大籮筐後便艱難的朝回走去,如此循環往複。
起初,夏無災來到這個世界,還懷着一顆仁慈且悲憫的心,他痛惜這個世間所有的不公,憎恨着把人當成奴隸的那些人,哀歎于這原始殘酷的世界。
但随着時間流逝,他的心境慢慢的有了變化,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觀念占據了他的思想大半,想要在這個殘酷的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須要硬起心腸來。
他現在隻是想着如何去壯大夏部落的實力,無論用何種手段。
曾幾何時,他見到這些人後會覺得難過憐憫,想着把他們收入到夏部落中爲其提供衣食庇護,好爲自己使用,但如今在看到這些人,卻隻是想着把他們收入夏部落填充實力,中間的憐憫之心卻消失不見,雖然目的是一樣的,但想法卻截然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