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閃電般劃過天際,瞬間引起了秦子玉的注意。黑影以令人咋舌的速度迅速放大,眨眼之間,一個身着黑色衣袍的身影出現在秦子玉面前。此人正是鮮卑族的首領——拓拔宏。
然而,秦子玉并未對這個不速之客感到驚訝或緊張,他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似乎完全沒有察覺到對方的存在。他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中的動作上,慢悠悠地撥動着火爐中的炭火,使得火勢更加旺盛。
随着炭火的熊熊燃燒,鍋中的水開始沸騰起來,滾燙的熱水在鍋中翻騰跳躍,熱氣彌漫四周。同時,一股濃郁的酒香從鍋中散發出來,讓人垂涎欲滴。
“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各自肩負着不同的使命,命中注定成爲敵人,本就不該見面。”秦子玉的聲音冷冰冰地響起,透露出一絲決然和決絕。
拓拔宏并沒有因爲秦子玉的冷漠而生氣,反而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真沒想到啊,如今的大漢帝國已經如此虛弱不堪,但還是有能力與鮮卑人一決高下。這次的國戰,鮮卑人恐怕已經無力回天了。隻是可惜,大漢帝國傾盡所有力量來打這一仗,接下來恐怕會陷入艱難的困境吧。”
說完這番話,拓拔宏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緊緊盯着秦子玉,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然而,秦子玉依然不爲所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這與我和鎮北軍有什麽關系嗎?我等身爲軍人,保境安民乃是唯一的職責。至于其他的東西,不需要我來操心!”秦子玉一臉平靜地說道。他眼神堅定,似乎對自己的立場毫不動搖。
拓拔宏冷笑一聲:“鎮北将軍此言差矣,鎮北軍之所以能傳承至今,正是因爲大漢帝國需要你們。而造成這一切的根源,乃是那強大的鮮卑汗庭。若不是他們年年侵犯邊境,又怎會有如此多的戰争呢?”
秦子玉聞言,頓時怒目圓睜,大聲呵斥道:“一派胡言!我等身爲軍人,自然是以保家衛國爲己任。若沒有我們鎮守邊疆,隻怕這大漢帝國早已淪陷。豈能将責任歸咎于他人?”
拓拔宏卻不以爲然,繼續說道:“我說的話并非空穴來風,相信你心中也自有判斷。如今的大漢帝國已然油盡燈枯,國力衰竭,連庫銀都虧空到了極緻。若是真的打赢了這場仗,你覺得天下人還會允許鎮北軍這支吞金獸存活于世嗎?”
秦子玉沉默片刻後,開口反駁道:“隻要天下太平,我等便可卸甲歸田,享受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果實,豈不是人生一大幸事?”他的眼中閃爍着憧憬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來的美好生活。
拓拔宏歎了口氣說道:“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如果讓鎮北軍解甲歸田,那就是坐實了大漢天子對有功之臣刻薄寡恩的名聲。而且鎮北軍的士兵們早已習慣了通過武力來獲取資源,當他們回到家鄉後,必然會與當地的既得利益集團争奪資源。如此一來,他們将成爲秩序的破壞者,還能有立足之地嗎?”
秦子玉沉默着,臉上流露出一絲不甘與無奈。他知道拓拔宏說得沒錯,可心裏還是覺得有些委屈。
鎮北軍曾經爲大漢帝國浴血奮戰,付出了無數犧牲,最終換來了一個太平盛世。然而,他們卻始終未能得到應有的回報和尊重。
爲了維持地方的穩定,朝堂上的那些官員們絕不允許鎮北軍的士兵們回到家鄉。他們認爲這些士兵可能會成爲不穩定因素,甚至可能引發動亂。因此,鎮北軍隻能繼續駐守在邊疆,無法享受和平帶來的安甯。
而如今,一旦朝廷決定裁軍,那麽鎮北軍必将面臨滅頂之災。朝廷絕對不會給鎮北軍任何反抗的機會,必然會采取強硬手段鎮壓他們。
秦子玉不禁抱怨起來:“你這樣做對你有什麽好處呢?如果鎮北軍真的消失了,你們拓拔部落不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搶掠了嗎?”
聽到這話,拓拔宏苦笑一聲,無奈地搖搖頭說道:“鮮卑人好勇鬥狠,如果沒有鎮北軍的遏制,光是内亂就能讓我們的族群走向滅亡。隻有當大漢帝國的威脅近在咫尺時,才能抑制住内部戰争的規模。”
“你來就是想告訴我這些?”秦子玉不解地問道。他看着眼前這個匈奴人的首領,心中充滿了疑惑和好奇。
“是的,秦将軍,我來這裏就是要告訴你這些事情。我們之間的較量隻是這場國運大決戰的前奏而已。”拓拔宏嚴肅地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無奈和頹廢。
“國運大決戰?”秦子玉驚訝地問道。
“沒錯,大概在一個月之後,大狼主将會集結四大部落的百萬大軍,與盧植大帥的百萬漢軍決戰于龍城東南的沅水。到時候,你我都将成爲這場戰争中的棋子,命運恐怕無法自主。”拓拔宏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這場國運大決戰,将決定着大漢和匈奴的未來。”
秦子玉沉默片刻後問道:“那你想怎麽做?”
拓拔宏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打算增兵一線天,而你這邊則需要在楓葉嶺進行突破。這樣一來,你我兩家就可以在大青山這一帶形成犬牙交錯的态勢,從而避免陷入沅水絞肉機。”
聽到這話,秦子玉皺起眉頭,有些猶豫地說:“可是我這邊還有耶律阿保機在搗亂,隻怕是難以形成默契啊!”
拓拔宏點點頭,表示理解,但還是堅定地說:“這是目前最好的辦法,如果我們不這麽做,一旦被卷入沅水的絞肉機,後果不堪設想。”
秦子玉思考片刻後,點了點頭,說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計劃行事吧。但希望你能堅守承諾,不要耍什麽花招。”
拓拔宏笑了笑,說:“放心吧,秦将軍,我也是爲了鮮卑的未來着想。隻要我們能夠形成默契,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然而,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場國運大決戰将會無比艱難,充滿變數。
“耶律阿保機在三道拐周邊活動,恰好可以成爲咱們的掩護。我派人秘密接手三道拐,你就可以名正言順的朝大青山戰場增兵了。”拓拔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