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飛雁在一處小土坡上找到了策馬緩行的秦子玉。她快步走到秦子玉身邊，輕聲說道：“主人，所有匈奴人都已經清理完畢了，正在集中掩埋。隻是……”說到這裏，拓拔飛雁遲疑了一下。
“隻是什麽……你說話怎麽吞吞吐吐的？”秦子玉不悅地問道，眉頭微微皺起。
“屬下就是想問一下，那些被拯救的漢民怎麽辦？”拓拔飛雁猶猶豫豫地問道，臉上露出一絲爲難之色。
秦子玉眼神冰冷，語氣堅決地說：“本将軍的命令已經夠清楚了，這個部落的所有人一個不留！”他的聲音冷酷無情，仿佛寒風刺骨。
“可他們是漢民呀！”拓拔飛雁一臉苦澀地笑了笑。她怎麽都沒想到，自己和秦子玉竟然會做出這種事來。
“飛雁，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時間緊迫，本将軍不清楚這些漢民之中有沒有人會向鮮卑人通風報信，也沒有足夠的時間進行斟别。爲了避免走漏消息，隻能委屈他們了。”秦子玉歎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他知道這件事對拓拔飛雁來說很難接受，但他必須這麽做。
“主人，呂家軍一向以保護漢人爲立身之本，如今卻要讓他們向多災多難的漢民舉起屠刀，隻怕是太難了！”拓拔飛雁一臉糾結地說道。她深知這次行動的重要性，但她實在不忍心看着那些無辜的漢民被殺害。
“咱們若是心慈手軟，不僅這支深入草原的并州鐵騎會死無葬身之地，還有可能導緻鎮北軍殘部全軍覆沒。咱們無法保證這些漢民之中不會有人向鮮卑人通風報信，就隻能出此下策了。咱們賭不起，也不敢賭所有漢民皆對鮮卑人恨之入骨。”秦子玉嚴肅地說道。他知道這個決定很殘忍，但爲了大局着想，他不得不這樣做。
“主人，要不分出一百人把他們送回溯方軍鎮吧！”拓拔飛雁提議說。
秦子玉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的推演結果是十死無生，原來這些俘虜的漢民才是問題所在。
如果并州軍因爲心慈手軟而放走這批漢民，那麽他們可能會有意無意地洩露并州軍的行蹤。
而鮮卑人一旦提前察覺到任何蛛絲馬迹，不僅會讓并州軍陷入困境，甚至可能迫使他們對鎮北軍殘部發動強攻，導緻整個搜救計劃失敗。
想到這裏，秦子玉狠下心來，決然說道：“殺，一個不留！”他知道這是唯一能保證行動成功的方法，但内心卻充滿了愧疚和無奈。
拓拔飛雁無奈地點點頭，雖然有些不忍，但也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隻能遵命行事。
秦子玉望着天空，心中無比沉重，忍不住輕聲呢喃：“對不起，我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他深知自己的決定意味着無數生命的消逝，但爲了更大的目标，他别無選擇。
拓拔飛雁找到了那個負責看押這些漢民的并州軍隊長，并将秦子玉的命令傳達給了對方。
那名隊長聞言大驚失色，連忙追問原因。
拓拔飛雁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詳細地解釋了一遍。
隊長聽後，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原來，他也是被秦子玉從匈奴人部落裏解救出來的漢民，現在雖然披上了戰甲，但卻不得不面對和自己曾經遭遇相似的同胞們舉起屠刀。
拓拔飛雁看着隊長遲遲不肯執行命令，心中焦急萬分，小聲地提醒道：“天快要亮了，如果我們不能在天亮之前趕到下一個集結點，那麽整個計劃就可能失敗。”
隊長終于恢複了平靜，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走進了營地。他向所有漢民坦誠地說明了并州軍目前的困境，然後沉痛地說道：“我知道這個決定對大家來說很不公平，但請大家想一想，如果并州軍接應鎮北軍殘部的計劃失敗，将會有更多的漢人淪爲鮮卑人的奴隸。我無法向你們動手，隻能先離開這裏了。”
說完這句話後，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斷地舉起手中的長刀，用力一揮，刀刃劃過脖頸，鮮血噴湧而出。他的身體緩緩倒下，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決絕和無奈。
周圍的漢民們驚呆了，他們面面相觑，眼中充滿了恐懼和絕望。他們當然不想死，但眼前的形勢已經非常明朗。并州軍的隊長在自刎前下達了屠殺的命令，這意味着他們的命運已經注定。
他們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一方面是對死亡的恐懼，另一方面則是無法違抗的命令。他們知道自己無法逃脫這場厄運，但内心深處仍然希望能夠保留一絲尊嚴。
在漢民之中，有一位頭發花白、面容慈祥的老秀才，他目光堅定，聲音洪亮而有力：“隊長是個好娃子，可惜了。咱們都主動一點兒，不能讓并州軍的娃子們沾上你我的血。”他的話語帶着一股決然之氣，讓人不禁爲之動容。
另外的幾位老人聽了這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他們明白，與其被并州軍屠殺，不如選擇自我了結，至少這樣可以保持最後的尊嚴。于是，他們奮力用頭撞擊地面，額頭鮮血淋漓。
其他漢民們見到這些老人如此堅決，也不再掙紮反抗。他們默默地接受了命運的安排，紛紛走向黃泉之路。一時間，場面變得異常悲壯，無數生命在瞬間消逝。
拓拔飛雁躲在不遠之處，望着那一個個慷慨赴死的漢民，心中感慨萬千，忍不住歎息道：“大漢帝國有如此這般勇烈的子民，鮮卑汗庭将永無出頭之日啊！”她的聲音充滿了無奈和欽佩，仿佛看到了一個強大國家的未來。
“這就是漢人的偉大之處，在面臨犧牲的時候，沒有人會退縮！”秦子玉淚流滿面地說道，他的眼中閃爍着堅定和自豪的光芒。這些漢民們以自己的生命扞衛了家園，展現出了漢人不屈不撓的精神。
“主人，你既然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爲什麽還要下達這樣的命令呢？”拓拔飛雁不解地問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困惑和不解。她無法理解爲什麽要讓這麽多無辜的人去送死，而不是尋找其他解決問題的辦法。
“因爲鎮北軍的種子更重要，他們是大漢帝國北疆的守護神，我别無選擇！”秦子玉回答說，他的語氣堅定而決絕。
他明白，隻有保存住鎮北軍的種子，才能保衛大漢帝國的北疆，守護百姓的安甯。雖然這個決定帶來了巨大的痛苦，但他相信這是爲了更長遠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