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玉聽出了她話語中的森冷之意,但他卻并未在意,反而微微一笑,道:“娘娘能夠與漢皇陛下分庭抗禮,想來絕非僥幸。隻不過臣自忖有幾分實力,希望娘娘不要輕易嘗試。”
呂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之色,沒想到秦子玉竟敢如此直白地回應自己的威脅,而且還帶着一種隐隐的挑釁。不過她很快恢複了平靜,淡淡的說:“既然落日郡王如此實在,本宮也就實話實說了。淮陰侯韓信活着,呂家的謀劃就會功虧一篑。王爺若是堅持,本宮絕不輕饒!”
秦子玉知道這是呂雉的底線,所以也不再繞彎子,直截了當地說:“娘娘所求,隻不過是大漢帝國再無戰功赫赫的淮陰侯韓信而已。至于韓信是不是真的死了,臣以爲并不重要。”
呂雉眉頭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疑惑,問道:“王爺這話是什麽意思?”
秦子玉笑了笑,繼續解釋道:“隻要韓信的名字從大漢帝國抹去,那他是否還活着又有什麽關系呢?隻要他能離開大漢帝國,那麽娘娘的目的便已達成。而對于本王來說,最重要的則是讓韓信活下來。因此,我們之間并沒有不可調和的矛盾。”
呂雉沉默了片刻,思考着秦子玉所說的話。過了一會兒,她才緩緩開口:“王爺所言不無道理。隻是……”
秦子玉知道她還有顧慮,于是笑着打斷她:“娘娘放心,臣保證韓信不會出現在朝堂之上,更不會對娘娘和呂家構成任何威脅。臣會說服他離開大漢帝國,前往匈奴隐居。從此,他将永遠不會再踏足中原一步。”
呂雉聽後,心中的擔憂終于消除了大半。雖然她還是有些懷疑,但眼下看來,這個辦法确實是最好的選擇。畢竟,她最擔心的就是韓信會破壞呂家的計劃。
如今韓信已被驅逐到匈奴,即使他想要報複,也無法再回到大漢帝國。這樣一來,呂家的危機便解除了。
想通這些,呂雉的臉色終于緩和了一些,道:“既然如此,本宮可以答應王爺的請求。但本宮要提醒王爺一句,韓信此人深不可測,且心狠手辣,若是王爺日後後悔,可别怪本宮沒有事先提醒。”
秦子玉微笑着點了點頭,道:“多謝娘娘提醒,本王自然明白其中厲害。若韓信真敢對本王不利,本王也不會坐以待斃。”
呂雉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道:“好吧,此事就此揭過。今日之事,還望王爺守口如瓶,莫要洩露出去。否則,本宮也不會善罷甘休。”
秦子玉連忙表示一定保密,并承諾絕不會向任何人透露半句。得到肯定答複後,呂雉這才放心地離去。
待呂雉走後,秦子玉長出一口氣。他心裏清楚,這次算是暫時化解了一場危機。然而,他也知道,呂雉絕對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人。未來,他們之間或許還會有更多的交鋒。
想到這裏,秦子玉不禁苦笑一聲,自語道:“希望這一次,韓信能夠順利離開大漢帝國吧。”
他決定暗中關注韓信的動向,确保他安全抵達匈奴。同時,也要做好應對呂雉可能采取的行動的準備。
接下來的日子裏,秦子玉開始密切留意各方消息,尤其是關于韓信的動态。他深知,隻有掌握足夠多的信息,才能更好地應對可能出現的情況。
秦子玉并沒有走出建章殿,而是從密道離開了宮城。
他剛回到城南貧民窟,就聽到長安封城的消息。
一個時辰之後,相國蕭何與皇後呂雉聯合昭告天下:淮陰侯韓信謀逆已伏誅,夷三族!
兩天之後,淮陰侯府三百餘人在城南集市腰斬棄市。
“皇後娘娘這個何苦呢?”秦子玉歎道。
“若是沒有這三百人之死,天下人不會相信韓信已死!”呂雉回答說。
“可是他們畢竟無辜,又是難得的人才。就這樣死了,也太可惜了。”秦子玉苦笑道。
“本宮也是無奈之舉。”呂雉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她看着遠處的天空,緩緩說道:“本宮深知韓信之能,若讓他逃脫,後患無窮。唯有如此,才能震懾衆人,保我大漢江山社稷。”
秦子玉沉默片刻,輕輕搖頭道:“或許,這就是權力的代價吧。”
他心中明白,呂雉此舉雖有苦衷,但終究是犧牲了無辜之人。
然而,在這風雲變幻的時代,誰又能真正置身事外呢?
“落日郡王,本宮絕非嗜殺之人,當年呂氏先祖奇貨可居,助秦成一統之勢,到最後卻死于非命。本宮的父親于亂世擇婿漢皇陛下,又提供了大半文武,蕭何、曹參皆是智計無雙之輩,樊哙、灌嬰更是勇武壯士,呂家更有呂澤和呂釋之散盡家财招募大軍,才有了如今這大漢天下。本宮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即便是換了一個人,有這樣的起家班底,依舊有能力一統天下。”呂雉驕傲的說道。
秦子玉嘴角微揚,露出一抹冷笑,道:“呂家如此深謀遠慮,爲何還要扶持漢皇陛下?”他目光如炬,仿佛能洞悉一切。
呂雉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苦澀。她緩緩說道:“這涉及到世家的生存法則。天下世家可以扶持一個名義上的皇帝,從而保持平起平坐的态勢。他們絕對不允許某個世家淩駕于所有世家之上。待到劉氏一族成爲世家之日,就是大漢天下改朝換代之時。”說罷,她輕輕歎了口氣。
秦子玉心中暗自思忖,原來如此。他深知世家之間的利益紛争和權力角逐,這些都是曆史的常态。然而,他不禁對呂雉的智慧和心機感到欽佩。她能夠洞察世家的生存法則,并巧妙地利用其中的規則來維護家族的地位和利益。
呂雉似乎看出了秦子玉的疑惑,于是就說道:“落日郡王,其實每一次的改朝換代,看似禍起黎庶而波及天下,實則是超級世家之間利益劃分的重新洗牌。真正制定規則的人,主體還是傳承千年的世家。因爲隻有家學淵源,才能結合實際制定出最合适的制度。唯有超級世家支持,新的規則才能通行天下,才能約束大多數人。”
秦子玉心中不禁一震,他意識到,當天下陷入大亂之時,唯有超級世家聯手出擊,才能夠重塑秩序,建立新的規則。
每一個超級世家都擁有着無數的人才和經驗,他們經曆了時間的考驗,經過了千錘百煉,隻有這些人,才有能力制定出被大多數世家所認可并願意遵循的制度。
而那些來自底層的人們,雖然心懷正義,但卻過于嫉惡如仇,無法容忍任何形式的惡行。但事實上,善惡如同手心與手背一般,舍棄手背而隻保留手心,這無疑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因此,即使草根階層能夠取得一定成就,也很難實現真正的輝煌。
隻有得到超級世家的支持和幫助,才有可能統籌兼顧各方利益,實現長遠發展。因爲超級世家不僅有着強大的實力和資源,更重要的是,他們懂得如何平衡各種關系,讓整個社會得以穩定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