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梁城的酒樓,他基本上也轉過來一遍了,這個酒樓的食客最多,而且也是最大的一家。
這家酒樓上下三層,不僅有地道的地方菜,還有來自各地的珍馐美味,彙聚于此。
酒樓裝飾古樸大氣,雕梁畫棟,連廊懸挂的燈籠透出暖黃的光,映照在擦得锃亮的桌面上。
他走進酒樓之後,立馬有個酒保迎了上來。
“客官,這邊請。”
這酒保面帶微笑,态度恭敬,将他引到窗邊的一個位置。
但是,這一樓食客很多,聲音很是嘈雜,他不想在嘈雜的環境中用餐。
于是他向酒保示意,想要一個更爲清靜的座位。酒保會意,領着他穿過人群,上了二樓。
二樓的氛圍明顯安靜許多,雕花窗邊,他找到了一個滿意的位子,窗外景緻盡收眼底,正是大梁城繁華的最佳觀賞點。
他坐定,酒保遞上菜單,輕聲詢問他的喜好。
他略一思索,點了幾樣這裏的招牌菜,并要了一壺上好的女兒紅。
酒保點頭應是,轉身下去吩咐廚房準備。
他則靠在椅背上,悠然欣賞着窗外的車水馬龍,心情愉悅地等待着美食的上桌。
微風輕拂,帶來一絲清涼,也似乎帶走了他一身的疲憊。
他的目光随着流光溢彩的街景遊走,思緒飄渺間,隐約聽到樓下的喧嚣聲,但這并不影響他的雅興。
他作爲修仙者,雖然修爲越高,壽命越長,但是卻不如這平民老百姓過的逍遙自在。
自從他修行到了金丹期,他連辟谷丹都不用服用,就可以保持不餓的狀态。
但這雲兮樓的佳肴卻總能勾起他的食欲,讓人忍不住想要品嘗這凡間的煙火氣。
等過了這段時間,他就要參加菩提秘境了,到那時候,也沒時間享受這世間的美味了。
過了有一炷香的時間,酒保逐一将他所點的招牌菜端了上來,每一道菜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
燒花鴨,鵝掌鮑魚,醬牛肉,還有爽口小菜,香氣撲鼻,誘人食欲。
他夾起一塊燒花鴨,肉質鮮嫩多汁,與秘制的醬料相得益彰,回味無窮。
鵝掌鮑魚炖得恰到好處,醬牛肉的醇厚口感,讓人陶醉其中。
在這珍馐美味中,他忘卻了修仙的孤寂,沉醉于人間煙火氣。
他端起酒碗,倒了一碗女兒紅,輕抿了一口,酒香在舌尖散開,猶如絲滑的暖流,流淌進他的心扉。
窗外夕陽斜照,灑下斑駁的光影,與此刻的心境相映成趣。
他不禁感歎,即便修仙路漫漫,這凡塵煙火也不失爲一種别樣的修行。
正當他大快朵頤的時候,一個刺耳辱罵聲打破了這份甯靜,他眉頭微皺,朝聲音來處瞥去。
罵人的是一個身穿華服的青年,臉上帶着不加掩飾的傲慢,正對着剛剛那個酒保大聲的辱罵。
“瞎了你的狗眼了,沒看到本少爺嗎。”
原來是那酒保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把酒灑在了那華服青年的衣服上。
酒保連聲道歉,那華服青年卻不依不饒,揮舞着手中的扇子,氣勢洶洶。
華服青年旁邊的人紛紛附和,他們有意捉弄一下,這個老實的酒保。
有一穿藍色衣服的人,對着酒保挖苦道。
“這是誰,你知道嗎,他的的衣服,把你賣了,你也賠不起。”
一穿褐色衣服的青年,随聲附和着。
“楚少是咱們大梁城第一修仙家族的少主,你弄髒了他的衣服,你完了。”
那穿藍色的衣服的青年,則是選擇做和事佬。
“楚少,這樣吧,這酒保也不容易,您這衣服值一千兩銀子,幹脆讓這酒保賠個一百兩銀子算了。”
雖然那個楚少的衣服是不俗,但是也絕對值不了一千兩銀子,十兩銀子都是一大關。
再說那衣服隻是稍微弄髒了一角,回去洗一下完全沒有影響。
那酒保一聽,這一百兩銀子,就算是殺了他,也賠不起啊。
他每個月的月俸才一兩銀子,這不吃不喝幹個十年,才能賠的起啊。
酒保趕緊跪下向幾人求情道。
“諸位少爺,小的确實賠不起,今天諸位少爺吃的喝的,都算在小人身上如何。”
那穿華服的楚少聽後大怒道。
“你算個什麽東西,哥幾個吃不起飯嗎,要你請。”
那褐色衣服的青年,也忍不住冷嘲熱諷道。
“這一桌菜才多少錢,隻需要二兩銀子罷了,而楚少的衣服值一千兩銀子。”
那藍色衣服的少年緊接着炫耀道。
“這楚少不但是楚家少主,他還是大梁城主的乘龍快婿。”
李虎臣看到如此的場景,心想這酒樓開這麽大,老闆絕對不是簡單的人物。
這事交給老闆就行了,自己沒必要多惹麻煩。
再說這幾人都是修士,特别是那個人稱乘龍快婿的楚少,竟然還是一個築基初期的修爲。
這人的目的性很強,他們知道酒保賠不起,他們就想讓雲兮樓的掌櫃,把這個錢賠了。
過了有半炷香的時間,從三樓下來一個穿華服的大胖子。
大胖子滿臉的橫肉,步履沉重,不近看,隻感覺一個肉球從樓梯上滾下來。
“什麽人,敢在我雲兮樓尋事,不要命了。”
大胖子臉色一沉,聲如洪鍾,氣勢驚人。
“修士。”
李虎臣暗道,這個大胖子也是一個修士,煉氣五層。
從他的衣着和氣勢來看,這是極有可能是這雲兮樓的掌櫃,畢竟這等修爲和氣度,非一般人所能擁有。
這吵鬧聲正好引來了掌櫃,楚少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下一步就是要錢。
那大胖子老闆目光如炬,掃視了一圈,最終定格在楚少身上,立馬臉色變的十分的恭敬。
“楚少,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那楚少一臉不屑的掃了他一眼,便冷冷的調侃道。
“大胖子,你來的正好,你這酒保,弄髒了本少爺的衣服,你是老闆,你幫他賠了吧。”
那大胖子有點意外,他堂堂煉氣五層的修士,雲兮樓的大老闆,竟被叫成大胖子,這楚少看來絲毫不給面子啊。
正當他準備回話時,楚少旁邊的藍色衣服的青年,又對着他調侃道。
“對啊,大肉球,這酒保沒錢,你有錢,你賠就行了。”
這大胖子心中有些愠怒,本來大胖子就夠難聽的了,還有人叫他大肉球,但面上卻不露聲色,反而堆起笑容,讨好似的說道。
“冤有頭債有主,他弄髒您的衣服了,我可賠不起,還是找他賠吧。”
這大肉球竟然說出如此涼薄的話來,不等楚少說話,這大肉球就竄的沒影了。
“這老闆怎的如此不負責任,連自己人都不維護。”
楚少忍不住的調侃道,臉上挂滿了失望之色,這個大魚看來跑了。
此情此景,李虎臣不禁暗自感慨道,這世上本就不公平,有人身居高位,隻想欺壓良善。
幾人繼續逼着酒保賠錢,其實這點錢對于一個修仙家族的少主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
主要的原因是,這少主今天的心情不太好,幾個狐朋狗友又在眼前,自己就想拿着酒保出氣,不能丢了面子。
再加上雲兮樓的掌櫃,并沒有賠錢的意思,所以,他們絕對拿這個酒保出出氣。
“啪。”
隻聽得一聲響亮的耳光,李虎臣的劍眉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