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很好,空氣中依稀浮動丁香香氣,有位白衣女子從另外一面走過來,身影在樹木閃了幾次,走到古橋橋頭,和陸缺迎面。
還好陸缺見過的漂亮女子不少,不然在這樣場景的裏,很容易會把白衣女子看成白月光。
陸缺低着頭琢磨給蘇寒衣獻什麽殷勤,沒注意白衣女子,或是感覺到自己絕美的容貌被忽視了,略有不忿,于是,白衣女子瞥了一眼陸缺。
“陸師叔,是你呀?好久沒見過。”白衣女子面容乍暖還寒。
陸缺擡眼一瞧,原來是從前在冷崖山坊市碰到過的師侄明心月。
要說望月谷堂口還挺邪乎的,實力在八大弟子堂隻居中流,就是特别能招錄美女,姜字輩有蘇寒衣,海字輩雪初五,鹹字輩明心月,都是參合宮同輩第一美人,沒有斷過代。
“我師傅在洞府嗎?”
“師叔來得巧,蘇長老剛剛回來。”
陸缺沖明心月點了下頭,徑直來到蘇寒衣洞府。
一樹月桂開着,平添幾分清冷。蘇寒衣坐在幾案前,眉尖挂着陰郁,長戴的面紗解了一半,垂在精緻的側臉旁邊。
看得出來還在生悶氣,陸缺趕緊斟茶遞過去。
“要不我把蘇正章抓來給師傅助助興。”
“什麽混賬話!”
起了話頭,陸缺就開始賣乖:“師傅,不就是區區栾辛賈,少了這個對手,您的修行照樣勢如破竹,何必太在意?過段時間靖南郡的荷花就開了,咱們去靖南玩去,說不定路上就能碰見元嬰境界的高手。”
“如栾辛賈那樣根基穩固,劍道精絕,實戰經驗豐富的元嬰,哪兒那麽容易就能遇到?你能随随便便碰到幾個相轲陳問?”
“咱還是别提這事了,我過來是要孝敬師傅的。”
蘇寒衣瞥了瞥陸缺,見後者忽然變得鬼鬼祟祟,一副圖窮匕見的模樣,不由皺起眉頭。
陸缺從咫尺空間取出白玉葫蘆,探着身子湊近蘇寒衣,招招手,示意師傅也湊近了觀看。
“這隻白玉葫蘆其實就是萬鱗白玉甲,我平常用來盛地靈漿的,裏面還有,分給您兩滴。”
在蘇寒衣的印象裏,徒弟絕不小氣,可平白無故獻這麽大的殷勤,總感覺透着陰謀的味道,她擡指扣了下陸缺腦門,非常警惕道:“你是闖什麽彌天大禍了嗎?你師傅也不是什麽鍋都能背的動。”
“背鍋的事也用不上您,别瞎想,真是單純孝敬,請您别懷疑我的孝心。”
“沒有别的目的?”
“沒有。”
“我是積了什麽大德,徒弟居然越來越孝順了?”
蘇寒衣含笑譏诮,語氣略微一頓,又說道:“青丘狐墳原也有地靈漿,我年幼時就用過七滴,你的你自己留着,将來說不定還能保命。”
地靈漿固然珍貴,但陸缺能有現在的成就,離不開蘇寒衣用心教導,送兩滴沒什麽舍不得,再者心中有愧,蘇寒衣不肯收,便賴着不走,來回推搡好一陣兒。
蘇寒衣被磨的無可奈何,隻好收下。
………
過了四天,到了驚蟄節氣。
夜裏下起如絲細雨,浣紗湖點開萬千水暈漣漪,沙沙地響着。
陸缺撐着一把黑傘站在雨裏,等了兩刻時間,終于見到黎鸢黎宗主湖對岸走來,他連忙過去爲宗主撐傘……
走進臨湖小亭。
公務繁忙的黎鸢先緩了緩神,繼而回眸看了看陸缺,目光上下打量,欣慰之色溢于言表,修行還不足三甲子的弟子,就能孤身掃清中等宗門的所有骨幹,參合宮立宗三千餘年來,陸缺是頭一份。
黎鸢擡手示意陸缺坐下,自己坐到了對面,取出一沓丹劵放在桌子中間。
“海雲宗的丹劵積蓄,大部分用在招兵買馬,賬面所剩的隻有三十二萬,按照宗門規矩出戰者可得三成,這是九萬六。”
換作從前,陸缺還有可能辭而不受,但現在窮的叮當響,還欠着童信好幾萬,就不裝什麽大方,稱了聲謝,便全部收下。
黎鸢接着取出兩隻靈靴,說道:“此靈靴名爲踏虹靴,與你道行匹配,在短途折轉之中能把速度提升三倍,注滿靈力,每次能用一千五百裏,适合作戰用。”
元嬰層面的戰鬥,一交錯間,撐死拉開五十裏距離,能用一千五百裏,就等于在三十招内都能用踏虹靴提速,這對實戰能力的提升絕不是一星半點。
三倍速度,如果再加上血影遁的燃血之法提速……
陸缺想到這裏,心髒怦然跳動,暗道有了踏虹靴,未必不能和元嬰巅峰掰掰腕子。
當然,前提是得适應在比原來快三倍的速度的出招。
他先壓下心中活躍念頭,拱手道:“多謝宗主厚賜。”
“踏虹靴是速度型靈器的精品,由咱們宗門裏的煉虛境煉器師煉制,單獨一件,并非批量鍛造,尤比鎮邪司的遁雲寶靴要強過幾倍,成長空間很高,暫時夠你用了,但你還得記住踏虹靴是宗門賞給姚絕的,不是賞給陸缺的。”
“弟子明白。”
“其他四大宗對你的忌憚到現在也沒有完全消除,前兩日有個鳳栖山安插在宗門奸細,暗中查看你的信件,已經被處決了。”
陸缺眉頭大皺道:“怎麽鳳栖山也?我感覺衡玉真人是位德高望重的大能。”
黎鸢笑道:“沒錯,衡玉真人的确德高望重,這和宗門之間暗鬥沒有關系。事實上修士到煉虛境以後,就隻負責坐鎮宗門,不會再參與宗門間勾心鬥角,譬如咱們宗門,除去曹宴在精研堂挂了堂主職位,其他職能堂口,包括宗主,全都是化神境。”
“就說是推動修仙界暗流的其實是化神修士?”
“對。”
陸缺深吸了口氣。
黎鸢繼續道:“陸缺往後許多年都普通天驕,海字十甲的中流,不過姚絕會有事情要去做,明的有,暗的也有,下回就等暗堂的王尋等人回宗了。”
“明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