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問從羅天飛刃的絞殺陣勢脫困,身上被劃開四道傷口,繡鳳服暈出幾團紅。
觀戰衆人,戰前料想的情況,并沒有如期出現。
衡玉真人傳下來的澈雷飛劍,的确拔升了陳問的戰力。
但陸缺應對的很從容,輕描淡寫。
他甚至還沒有出刀!
局面使鳳栖山以及偏向鳳栖山的人,緊張起來,蘭錦嫣都有些坐立難安,嬌軀微微扭動了幾次,風情搖曳。
這讓坐在正後面的顧進長,有了大飽眼福的機會。
可惜顧進長劍心如鋼,很不好色,目不斜視,始終直勾勾地盯着鬥法場。
旁邊兒。
兩位期待陸缺栽跟頭的道友,楚欽和洪成葉,此時神情驚人的一緻,張着嘴,苦着臉,好像肩頭壓滿生活的不幸,根本活不下去了。
比起自身的不得意,陸缺的春風得意,更讓他們痛心疾首。
娘的!
姓陸這厮怎麽還越來越猛了,連陳問這種絕頂翹楚,與他交戰都如此狼狽?
關鍵此次的陣仗很有規模,各地海字輩美女同道,前來觀戰的不乏其數,她們看見姓陸這厮如此精悍,還不得芳心暗許。
念及此處,楚欽慌忙将手掌壓在師妹姜看玉的手上。
此舉,就讓他和洪成葉産生了不同,洪成葉隻好左手拉右手。
觀戰的各地翹楚,反應均不相同。
當初差點就被硬塞給陸缺的莫淺歡,唇角微微勾起,臉色半怨半嗔道:“怪不得陸侯爺眼光那麽高。”
這話落地,立刻引來兩道目光,分别來自于豐滢和柳離。
莫淺歡并不認得柳離,單單向豐滢瞪起眼道:“豐姑娘看我做什麽,我可巴結不上令師弟,也不想巴結。”
“你長的漂亮,我見猶憐。”
“去去去。”
于是,豐滢又把視線轉向鬥法場,眼眸裏掠過一抹盈盈春水。
她對陸缺很有信心,不擔心此戰出現什麽意外,隻是也算兩人新婚燕爾,無限柔情正當時,看着陸缺出手驚豔,不由得就欣喜萬千。
遇人如此,又複何求?
豐滢體會到了雪初五心裏的驕傲,低着頭,無聲而明豔地笑了笑。
若非怕惹來不必要麻煩,她會向天下同道宣布,她是陸缺的人。
………
鬥法場,戰鬥持續。
到了第七招。
陳問在未交手之前,想的是陸缺行,他也行,戰力縱然會參差不齊,但相差絕對不會太遠。
交手七招後,徹底改變了想法。
陸缺每次出手給他帶來的壓力,都重如山嶽,傾盡全力才能勉強抵擋下來。
已經受了幾次傷,黏膩的鮮血正順着手腕流進衣袖裏,讓陳問感覺很不舒服。
撕拉一聲。
陳問撕掉繡鳳服的半截衣袖,然後擡眼望向陸缺。
哼!
此時,陳問已經明白過來,陸缺每次出手後都故意停頓,用意就是讓他難堪,以此來爲姓柳的娘們兒出氣。
這也太不把他當回事了。
一種濃郁的屈辱感,在陳問心底蹿起,直沖到眼眸中,變成盛怒之色。
靈力再次爆發,昂然升起,使得澈雷飛劍寒光四射。
劍身铮的顫動了一下,劍蘊激蕩起層層蘊紋,驟然間,衍化出百丈長恢宏劍氣。
“陸賢弟,這一劍你可接好了!”陳問挑着劍眉,冷喝道。
但見百丈長的恢宏劍氣,從鬥法場高空疾墜而下,穿破雲層,露出宛若險山般的劍尖。
這一式名爲伐罪。
以剛正劍心,刑天地之威。
陳問使這式劍訣,還有些勉強,掐劍訣的手指都在顫抖,但爲了自身的名譽,宗門榮辱,依然堅定的禦劍落下。
他自信借衡玉真人傳下來的劍訣,以自身問劍之心,就能發揮出超越金丹中期的戰力,扭轉此戰戰局。
斬——
心念禦使劍氣疾墜,封死了陸缺可以閃避的空間。
陸缺也沒打算閃避。
他道:“我師傅有一式墜山指,我學了點皮毛,倘若擋不住這劍,絕對不是我師傅教的不好,隻是我沒練好。”
說話的同時。
周身仙武道罡,随着陸缺舉起手臂,彙聚到了他的指尖。
風聲湧動,落霞衣灑動如旗。
一道指印逆天而上,迎着恢宏劍氣沖了上去,在距地面三十丈的半空相遇。
陳問心頭再次湧過凜凜寒氣,瞳孔縮了起來。
但見指印逆着劍氣,從劍尖開始,寸寸碾上去,凝如實質的劍氣出現裂痕,響起崩裂之聲。
這道恢宏劍氣在數息後土崩瓦解。
而指印沒入雲端,蕩開雲氣,使一道光柱投向鬥法場。
陳問受到劇烈的反噬,靈氣沖撞,身上秀鳳服撕裂,變得衣衫褴褛。
噗。
陳問噴出一口血,身軀向前踉跄。
陸缺大有留手,自知這招絕不至于要了陳問的命,因而飛身逼近,出腿橫掃在陳問腰間。
後者身軀折疊倒飛出去,落地後,在碎石遍布的地面,拖出幾十丈長痕,連滾帶爬,停在鬥法場邊緣,左腿差點掉下去,腳尖離地面寸餘而已。
“陸缺!”陳問勃然大怒,一個鯉魚打挺翻了起來。
陸缺保持之前的平淡道:“切磋而已,誰占上風都不必當真。”
“我突然有點想和你生死相搏了。”
“啊?”
陳問用力抹去嘴角血迹,陰沉地看着陸缺道:“我知道你爲何找我切磋,不妨告訴你,打那一戰時,我比現在的你更輕松。”
這無疑是在說,當時他和柳離交手,也是單方面碾壓柳離。
陸缺眼裏閃過一絲陰霾,拳頭虛握了一下,但又立即松開。
陳問用心很深……
他此時應該意識到取勝無望,所以故意以言語刺激陸缺,逼陸缺下死手。
可這是鳳栖山啊。
陸缺隻要敢痛下殺手,鳳栖山長老們必然會介入,到時也殺不了陳問,反而會讓本來大好的局面陷入被動。
陸缺笑了一下,身影閃爍,以影閃之術臨近陳問跟前,揮手壓過去,按着陳問腦袋磕在了地上。
“你……”
“我也略有幾分脾氣,柳離是我青梅竹馬,陳兄這麽貶低她,我實在忍不住出手,這種話還是别再說了,如何?”
陸缺死死按着陳問腦袋,将之按進白色碎石裏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