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清楚此島勢力如何情況,冒然引起争端顯然不智。
陸缺立時改口道:“但因爲作風問題已經被鎮邪司除名了,現在隻是一介散修。”
兩名築基尚未回話。
後面閣樓的門,就被一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沖開。
“找死嗎?”
這聲音如撼地蛟龍,掀起狂暴的靈力漣漪,沿着通往閣樓的青石小徑,徑直撲向陸缺。
陸缺沒想到對方反應會如此激烈,當下翻動手掌,祭出二十七柄羅天飛刃。
心念閃動之間。
羅天分刃疾速環繞周身,其軌迹相互錯落交織,構建出一層疏而不漏的防禦圓球。
音波裹挾着靈力沖擊過來,與防禦圓球相撞,推動着防禦圓球倒退出四丈。
但力量沒有滲透到内部。
陸缺毫發無損。
這時就看見閣樓正門裏站着一位白發白須的老者,雙手背負,臉色緊繃。
而黃臉大漢等三人非常恭順地站着。
老者叫做司徒文質,本是南承泥沼叱咤風雲的人物。
但道行達到元嬰後就無法突破。
這些年随着性命根基耗損,丹田内的元嬰出現了嚴重的衰退迹象,不能再肆意使用強橫術法,便歸隐到了丙二島。
司徒文質爲人亦正亦邪,不合修士法度的事從前沒少幹,坐鎮丙二島以後,仍然在許多灰色勾當穿針引線,諸如暗殺、複仇等等,以此或許減緩道行衰退的修行資源。
這當然與鎮邪司勢同水火。
陸缺本想用費龍天之名掩蓋身份,不曾想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腳下。
大意了。
但心裏并不怎麽驚慌。
他從司徒文質的呵斥聲中,感覺出此人已有元嬰道行,也感覺到濃郁無比的衰老氣息。
那股衰老氣息就像密密麻麻的蛀蟲,無時無刻不在啃着司徒文質的人身梁柱。
不知何時就會讓他垮塌衰亡。
陸缺攥着手,做了祭出更多羅天飛刃搏殺的準備,同時不卑不亢地說道:“前輩既然不歡迎和鎮邪司有牽連的人,在下現在離開就是,何必動怒。”
背弩箭的矮子握住了弩,壓上一根綠油油的獸紋符箭,陰恻恻地笑道:“小子,你還想離開啊?”
黃臉大漢把右手上戴的重鉻拳套拍的砰砰作響,詢問道:“司徒老大,您說怎麽處置這小子。”
而與他們同來的藍衣女修,神色同樣非常恭順,隻是眼底似乎隐藏着幾分焦慮,不時地扣一下拇指。
司徒文質江湖老辣,大略地審視了陸缺一番,就看出來他并非尋常守城仙尉,背景應該更深,問藍衣女修道:“這小子何時到的島上,同行還有什麽人?”
“孤身一人,來了有小半刻。”
“你能确定?”
“我平日廣場邊兒看着,按着您老的吩咐,凡是生面孔都會多加留意,他戴着古怪鬼臉面具,來曆不明,一到廣場,我就注意到了他。”
司徒文質稍加思量,沖着陸缺揮袖道:“滾吧。”
陸缺抱拳離開,飛出數十裏後,突然徑直往上飛,逼近天空中罡雷流動的高度。
這種高度存在天道罡雷,乃是化神以下的禁忌區域,就比如當初金丹後期的風仁君臨近這個高度,被罡雷劈中,差點就一命嗚呼。
陸缺也不敢靠的太近,隻是在周圍沒有其他修士時就停了下來。
接着穿上承影甲,掐動法訣,完全隐匿身影,重新折回丙二島。
司徒文質這幫人既然對鎮邪司的敵意這麽強,隻怕不會是正道修士,那就有必要摸摸他們的底細。
萬一可以被煉化呢?
陸缺倒也不擔心有什麽危險。
以他如今實力,在區區丙二島,即便正面不敵,想跑也沒人攔得住。
他悄聲無息地飛回丙二島,還有沒接近海岸。
一聲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在島嶼南面樹林響起,沖擊波橫掃四方,直把兩名剛駕馭靈器飛到半空的築基修士給掃進了海裏。
似乎是淩月塔女弟子……
陸缺看見她們扒着礁石站起來,一副落湯雞模樣,不由有點幸災樂禍。
平日裏嘴上不積德,遭報應了吧?
該。
但這隻是微不足道的小樂趣,陸缺僅掃了一眼,就從她們身上移開視線,望向爆炸發生的位置。
那裏在爆炸發生以後,就升起了沖天火光。
即将大亮的天幕下。
四道虹光正疾速向那裏趕去,明顯是司徒文質等人。
陸缺轉向向南……
十幾裏路程眨眼即到。
但見郁郁蔥蔥的樹林被炸出了一個焦黑的大坑,爆炸時産生的火焰,點燃了坑邊的樹林,火勢迅速往外蔓延。
空氣裏翻騰着滾滾熱浪。
司徒文質的幾名屬下已經進了樹林,各自施展術法救火。
司徒文質本人帶着黃臉大漢等落在焦土中央,那裏有座堡壘似的厚重石屋,規模非常小,但所用石材乃是堅韌度不亞于沉星鋼的“玉墨洗石”,此時石屋頂部已經炸開,内部情況一覽無遺。
裏面空空蕩蕩,隻是地面嵌着一扇獸面鐵門。
陸缺站在高空向下覆蓋,清清楚楚地看獸面鐵門被掀開了,露出通過地下通道。
司徒文質一把拽開石屋的門,看向地面的獸面鐵門,臉色陰沉無比,“找老夫麻煩的真是越來越多了。”
矮子接話道:“這事肯定跟剛才那小子脫不了關系,咱們剛才就該宰了他。”
黃臉大漢低頭向着地下通道俯瞰,“真跟那小子有關,早晚都會宰了他,當務之急是看看到底什麽闖入司徒老大的寶庫,我看闖入之人肯定還在裏面。”
矮子附和道:“這倒沒錯。”
司徒文質悶哼了一聲,“到裏面看看。”
陸缺人在高空,但下面幾人的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心裏疑惑起來,難道還有其他人準備對司徒文質等動手?
可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兒。
陸缺到丙二島時候,島嶼外圍風平浪靜,并沒有隐藏殺機。
他也留意過島上的修士,除了黃臉大漢三人,别的金丹修士在圓形廣場看過告示發布的信息後,就迅速離開了,其餘全是築基層面。
築基敢對司徒文質動心思?
陸缺感覺此事很是蹊跷,等司徒文質他們進了地下通道,也落到石屋裏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