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長鎖錯愕地愣了愣,回神後拍着陸缺肩膀哈哈大笑,“聞老兄弄錯了吧,木元丹是參合宮的療傷聖丹。”
通過上午的閑聊。
呂長鎖對這位“聞老兄”有了初步印象。
人還不錯,也的确見過世面,但染着愛吹牛的毛病。
病入膏肓。
呂長鎖就不信浮生仙門的弟子能看上陸缺,看上他什麽,滿臉猙獰刀疤嗎?他一說木元丹立馬就露餡了,明顯連浮生仙門和參合宮的分不清。
呂長鎖頓覺自己很睿智。
而陸缺假聞大倉之名在戴勝島行事,就是要刻意營造出一副做事稀裏糊塗的樣子。
這樣才能不被人關注。
他故作尴尬道:“事情太久了,我已經忘記那名女修到底來自哪宗哪派。”
“聞老兄記性欠佳啊。”
“以前我的桃花運旺的一塌糊塗,康回見了我都犯迷糊,結交的女修不計其數,本就不可能全部記住。”
“對,呵呵。”
“呂兄不信就算了,但木元丹真有。”
呂長鎖沉吟片刻道:“木元丹這等療傷聖丹,關鍵時刻能救命,之前我們幾次到黑石島的參合丹坊去賣都沒有買到,聞老兄既然願意貢獻木元丹,留在島上絕無問題。”
“先謝謝呂兄留宿在下了。”
“客氣。”
………
打發了呂長鎖。
陸缺關上洞府門,走進狹窄的練功室。
一張小石床靠着牆壁,剩下的區域則用來練功,裏面許久沒人住過,黴味濃郁,地闆斑駁潮濕。
但肯定比海崖坑凹要好。
陸缺站在練功室的門檻兒上,掐着雙指凝聚出一縷離火,屈指彈了出去。
離火落地,随其靈力提升擴散開來,迅速蒸幹煉功室的潮氣。
熱浪袅袅浮動。
陸缺走進去,掩上了練功室的門,坐到中心位置略微休整,然後從懷裏取出一隻摩挲溫潤的玉蟬。
這是墨慶的咫尺空間。
先前破解過魯道靖的咫尺空間,墨慶和魯道靖的實力相去甚遠,破解難度就小了不少。
陸缺按部就班。
不多時。
在玉蟬雙翼流淌的黃光潰散,咫尺空間就被打開了。
裏面六千丹劵,碎銀及銀票共千兩,陸缺先将之轉移到自己的咫尺空間,這點積蓄跟好人玉雲棧的積蓄相比不值一提,但貴在積少成多。
接着查看其他物品。
一件圓盤狀的飛行靈器,邊緣篆刻仙鶴圖騰。
陸缺在丙三島見墨慶使用過此靈器,駕馭之時會有兩隻仙鶴虛影伴飛,以隔絕天地罡風,看起來很有仙師排面,不過速度尚不及林月蘅的波月舟,實用價值不算高。
他打算以後賣給宗門商事堂。
第二件物品由黃綢緞包着,陸缺把綢緞揭開,一面巴掌大的透明盾牌映入眼簾。
這是件接近元嬰層面的防禦靈器,依照參合宮典籍《諸器雜項》的記載,其主要材質爲“玉靈水晶”,防禦靈識攻擊和法相攻擊的效果極好。
想起《諸器雜項》這本典籍,陸缺下意識地咧了咧嘴。
該典籍是童信的着作!
老家夥眼神不怎麽地,但确實煉器方面的絕頂天才,光《諸器雜項》一本就考證了二百餘種特殊煉器材料。
陸缺《諸器雜項》時正跟童信鬧矛盾,原本不大願意看,還是被蘇寒衣訓斥了一頓後,才翻了幾天。
居然在這裏派上用場。
“看來童掌事不是單純的廢物,也是有長處的。”
腹诽了一句,陸缺把透明盾牌收進自己的咫尺空間。
他有攻守兼備的羅天旗,雪初五也有新玄妙的同光寶鑒,不需要這面圓盾,不過不知柳離是否能用的上?就先留着。
第三件物品是隻錦盒,掂在手裏份量頗重。
陸缺感覺此物沒那麽簡單。
他先醞釀仙武道罡籠罩全身,然後把錦盒放在地面,手握斷夜,用斷夜刀尖插進錦盒的縫隙,小心翼翼地把蓋子挑開。
一隻精巧的白玉膽瓶呈現在視線裏,但沒有意外發生。
丹藥瓶?
陸缺施展隔空攝物之法,把白玉膽瓶攝進手裏,扒開瓶塞,眯着一隻眼往膽瓶内部打量。
“這是——”
裏面一粒粒乳白色圓珠懸浮,狀如黃豆大小,散發着厚重氣息。
那氣息如一方生機澎湃的大地。
冬去春來,萬物複蘇。
赫然就是修仙界滋補性命根基的第一至寶地靈漿。
陸缺許久沒爲修行資源動容過,但此時也不淡定了,真沒想到名不見經傳的墨慶,手裏居然會有地靈漿,并且有六滴。
想必墨慶先前應該有過一次大機緣。
但陸缺心裏又産生了疑問。
地靈漿這等絕無僅有的至寶,修士得到以後,肯定會将之轉化爲實力,墨慶爲何留着不用。
人皆有私心。
不可能墨慶對赤霄就這麽死心塌地,要留着地靈漿交給墨公子吧?
陸缺先把白玉膽瓶裏的六滴地靈漿轉移到了白玉葫蘆裏,默坐思量,好半晌後有了個大概推測。
墨慶不是不想用這六滴地靈漿,而是沒有合适的時機用!
如今赤霄組織還在啃乙劍門這塊骨頭,墨慶絕大多數的時間都得留在乙劍門,一旦用了地靈漿,性命根基突然厚重,想隐藏都隐藏不住。
他的主子墨公子會如何想?
同在乙劍門做奸細的同夥會如何想?
另外白娴眉那頭玉冠蟒妖身負“氣吞山河”的天賦神通,就等同低配版的乾坤化氣壺,墨慶如果貿然用了地靈漿,很有可能成爲她的盤中餐。
所以墨慶在死之前都沒有找到合适的時機。
最終六滴地靈漿全便宜了陸缺,他感覺應是如此。
……地靈漿的數目又到了三十滴。
陸缺把白玉葫蘆放回咫尺空間,繼續查看墨慶的物品。
剩下的都是尋常丹藥和療傷藥物,品質普普通通;還有半瓶真息丹,剩得有三十多顆,但看成色好像是出自于無虛海上某個丹坊的手筆,和浮生仙門的真息丹相差甚遠。
勉強留下吧!
陸缺整理完所有物品,時間已經到了未時初。
暫時沒有什麽别的事可以做,就轉身躺在了光闆石床上,梳理起兩次與金丹後期對戰中的得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