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月漓一聲鄉侯夫人也并非白喊。
那是要給真金白銀的。
不過雪初五聽來很舒心,唇角不自覺地往上撇了撇,眉眼俱喜,先取了張百兩銀票塞給南宮月漓。
“坊間風俗,報喜的要給喜錢,這一百兩給南宮掌事喝茶,另外師兄弟們的紅包都少不了的。”
南宮月漓卻之不恭,“瞧瞧,還是咱們鄉侯夫人大方。”
然後又才把三橋鄉侯的印信取出來交給雪初五。
喜事還不唯這一樁。
上回滅宗大戰,鍾素爲了姓名能入鍾家族譜,心裏憋了鼓勁兒,浴血而殺,斬敵一十三人,在參合宮遞給朝廷的請功薄排了第十,朝廷亦有“武德夫人”名号的封賜。
大夏朝廷慣制,女子不能封侯。
不過武德夫人的實際品轶地位也相當于亭侯,比陸缺低一等,采邑千戶。
往後進族譜進宗祠絕不成問題。
南宮月漓把江畔值夜的鍾素喚過來,先講了此事,不等鍾素歡呼雀躍,就是一番言語敲打。
從境界到品行都數落了一遍,字字句句,入木三分。
鍾素性格張揚,要培育成材必須多多敲打。
末了。
南宮月漓正色起來道:“明年等你們回到宗門,我也該閉關修行了,來之前和堂口長老商量過,掌事職務由豐滢暫代,鍾素負責輔助;初五直接接任教習職務,王複同王教習已被選入精研堂。”
雪初五輕輕咬了下紅唇,心緒起伏。
各堂的教習都是道行穩健,資質卓絕,修行知識豐富的人,往後通常都會送入精研堂培養。
這絕對是條陽關道。
她躬身道:“多謝南宮掌事青睐。”
豐滢心裏卻清楚,說是讓鍾素輔助,其實就是讓她教導鍾素爲人處世,爲他人作嫁衣裳罷了。
終究坐不上青雲浦掌事的位置。
豐滢笑容清甜道:“南宮掌事,明年您放心去罷。”
“嘴怎麽還刁了呢。”
“嗯……您不給陸師弟分派點任務?陸師弟才學出衆,隻做普通弟子,委實是太浪費了。”
南宮月漓對陸缺有知遇之恩,打心裏欣賞。
隻不過現在黎鸢黎宗門已經關注到了陸缺,往後究竟會如何安排,已輪不到南宮月漓來插手。
不能多事。
南宮月漓含笑搪塞道:“怪不怪咱們青雲浦人才太多,随便拉出來一個都能獨當一面,所以不可能人人都安排。
“呵呵。”
“你們繼續值守邊界,我回去了。”
………
木屋裏。
玉合靜心香的煙氣沉降到了地面,白氣堆積,暗香浮動。
用清漆草汁液粉刷過的簡陋木門,密不透風,隔絕了外界聲音。
陸缺盤坐在煙氣之中,雙手掐着不同法印,掌中靈力聚斂,光芒閃耀不息,如同手握日月。
兩天時間,接連六輪運功,四翼鬼蝠印迹的詭異之處已經了解很深。
到了徹底抹除此印迹的時候。
而此時。
陸缺脊背上的四翼鬼蝠印迹,從拳頭大小擴展到了滿背,顔色淺紅,但形象卻更加栩栩如生,仿佛有一頭巨大蝙蝠倒挂其身。
伴随《斷古心法》運轉,兩股屬性不同的靈力滌蕩五髒。
綿純勁力由内激發,沖擊至陸缺脊背,便見他的脊背皮膚緊繃起來,猶如鼓面般猛然一震。
砰!
四翼鬼蝠印迹跟着震顫,詭異力量從陸缺毛孔剝離出來,聚攏成灰煙,顯化成猙獰四翼鬼蝠。
它似仍有意志一般,黑翅扇動,再次撲來。
但陸缺心神定靜,明察秋毫之末,感覺到異常的音波在身後擾動,指尖便飛出如豆青芒,以仙武道罡的封禁之力籠罩住了四翼鬼蝠。
青芒擴散成燈籠般的空心圓球,将四翼鬼蝠困死其中。
任憑其如何撲打翅膀也無法掙脫。
陸缺脊背上的印迹,顔色減淡了些,繼續運轉《斷古心法》。
不多時。
脊背皮膚再次起伏,又有詭異力量從毛孔排出,顯化成四翼鬼蝠。
陸缺同樣以仙武道罡将其罩住,如此循環往複,連續十八次,脊背上的四翼鬼蝠印迹總算完全消失。
眼前則出現了十八頭被仙武道罡困住的四翼鬼蝠。
陸缺睜眼環顧,猙獰的蝙蝠臉竟出現那名符袍女修的臉面形象。
眼含怨毒不忿,似乎死不瞑目。
“殺你本尊我都不曾手軟,寄宿在符箓的靈識又算什麽,你就是再活過來,無非也是讓我再殺一次。”
陸缺沉着臉低語。
同時右手手指慢慢握攏,仙武道罡随之收縮,在燈籠大小的咫尺之地裏面,激發刀芒拳印,将十八頭四翼鬼蝠全部絞殺。
青芒熄滅。
一縷縷灰氣煙消雲散。
景台宗符袍女修所有的存在痕迹至此,全部被抹除。
陸缺體内肝木恢複正常,升起習習清涼之感,交彙其他髒腑,安定五行陰陽,一時間氣機湧動如泉,生生不息。
大伏明符的确能夠蠶食氣血,摧殘髒腑。
隻不過他離開善竊山的時候,煉化了十二個景台宗餘孽,氣血精華流淌于髒器,耗也是耗的他們景台宗的氣血。
于本身無損。
不知道是不是康複後的錯覺,陸缺還感覺道行略有增長。
坐着緩了緩。
陸缺開始點檢景台宗餘孽的咫尺空間,結果一輪翻找下來,大失所望。
十二名築基的咫尺空間裏,全都是些劣質丹藥,聞着都有黴味兒;另外就是新濟國發行的銀票,狀如紙錢,十分晦氣,還不如扔了。
咫尺空間裏面的東西倒不如咫尺空間本身值錢。
崔光世等三名金丹也沒好到哪兒去,慶幸的崔光世的咫尺空間裏,有重鉻、沉星鋼、雪玉等幾樣煉器材料。
七七八八總能值兩萬丹劵。
等回了宗門,可以到商事堂出售。
“新濟到底是彈丸小國,什麽東西都透露着寒酸,斬了三個金丹,所得之物竟然不及玉雲棧的十分之一,也夠丢人的!”陸缺牢騷了兩句,穿上衣服起身。
時間已經将到卯時,該是他帶隊沿河巡邏的時候。
推開門。
冷風夾雜着碎雪灌進屋内,外面不知何時下起了雪,地面薄薄一層。
褚從龍和師侄薛昂已經準備開拔,聽到陸缺推門的聲音,紛紛轉過了頭,躬身行禮道:“草民參見陸侯爺!”
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