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參合宮的輪值宗主黎鸢。
别看黎鸢是位窈窕女子,遠不及出身妖族的輪值宗主巫魏形象威風,但事實上手腕卻更爲鐵血。
一百四十年前。
參合宮和浮生仙門有次規模比較大的摩擦,雙方各死了兩名化神,六七名元嬰,二十幾名金丹。
參合宮這邊兒準備不足,吃虧略大。
黎鸢爲此直接向浮生仙門宣戰,出動将近四成的宗門高階戰力,并邀請妖族十六族大妖直赴大夏南疆。
參合宮兼容并蓄,吸收了妖族弟子,捎帶上妖族弟子背後的勢力,就比浮生仙門強很多。
一旦開戰。
參合宮傷筋動骨,而浮生仙門則極有可能被抹去。
而且戰端開始,勢必引發天地動蕩,造成億萬百姓塗炭。
五大宗門宗門其他三宗、鎮邪司、欽天監自然得從中斡旋,提出讓浮生仙門賠償修行資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老套議案。
但那次的過錯不在參合宮。
黎鸢寸土不讓,說書人和介凡夫兩位老爺子自降身份,親自說和都不行。
黎鸢的意思……
想要不開戰,可以!那就讓浮生仙門宗主副宗主、執法堂堂主副堂主,自裁謝罪。
血債必須血償。
最終。
迫于幾方的壓力下,浮生仙門的宗主及執法堂堂主兩人引頸就戮,才平息了這場禍端。
經此一役,黎鸢的聲名響徹修仙界。
………
她入場之後,參合宮的幾塊素質地闆頓時噤聲。
“沒事,你們繼續!”
黎鸢笑眯眯地四周掃了掃,示意弟子堂堂主該鬧就鬧。
傳統不能丢,打仗之前是得烘托烘托氣氛。
在八位元嬰護衛的簇擁下,黎鸢走到了八卦形建築中央,敲響宣示堂口大戰開幕的銅鑼。
銅鑼聲如雷霆般傳開。
緊接着。
八卦形建築中升起一百零八道豎直如練的光幕,分别列于各個堂口正上方,顯示出參賽弟子的姓名。
而這一百零八道光幕,以空間秘術,直接連通雪嶺山林,跨過去便是戰場。
堂口大戰要到寅時初才正式開始,還有略有些時間。
黎鸢發話道:“參加此次試煉的諸位,該準備的再做做準備,有什麽不明白的,向你們堂口問清楚。”
………
青雲浦堂口這邊兒。
豐滢把參賽的師兄弟召集到周圍,做最後的戰術安排。
戰術倒也簡單。
前期能苟則苟,想方設法和其他的師兄弟彙合,等人數集合的差不多了,就橫推過去。
主打一個猥瑣發育,以多欺少!
陸缺手裏抓了把幹紅棗,邊吃邊聽,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等豐滢講完回過頭來,打量陸缺,才發覺他連落霞衣都沒有穿,問道:“你的落霞衣呢?”
“遭人截殺時候被打壞了。”
“我把這個忘了。南宮掌事,先讓誰脫漸落霞衣給陸師弟用着。”
陸缺擺手道:“不用,我還有别的防禦靈器。”
“哦。”
“小牲口師弟的防禦比落霞衣猛多了。”這幾天被陸缺揍出心理陰影的鍾素,撇嘴插了句話。
豐滢道:“還是得小心。”
這時候站在對面望月谷的蘇寒衣,出聲囑咐陸缺道:“這次不是霜降大比,你可以放開了打。”
嗯?舍得給小牲口解開鏈子了?
南宮月漓興奮地掩口而笑。
童信臉色更黑。
陸缺沖着蘇寒衣點了下頭,取出斷夜刀匣背在背後,此次堂口大戰獎勵個人的三返精煉丹,還是很有争奪的。
………
寅時初。
随着輪值宗主黎鸢宣布堂口大戰開始,各堂口參加試煉的弟子,如飛蝗般湧入顯示自己姓名的光幕。
陸缺遙遙地向童信拱手行禮道:“童掌事,弟子不客氣了。”
童信狠揪着胡須,一言不發。
陸缺轉身飛入光幕之中,眼前出現一道道宛若墨線的空間亂流,似乎與施展影閃時候見到的空間亂流還略有不同。
心念閃爍之間,周圍快速恢複平靜。
然後陸缺就出現在了雪嶺山林,面前煙氣依稀,從汩汩溪流上浮過。
視線環顧,四周全是參天巨樹。
氣氛非常地安靜,看不到半個人影,也感覺不到任何異常的靈力波動。
參加此次堂口大戰的弟子,實力都非常相近,得考慮不被其他人偷襲、得考慮會不會遇到毒瘴陷阱、得考慮如何跟其他同堂口的人彙合,剛進入戰場,情況不明,肯定都不會輕舉妄動。
“找人應該會挺難。”
陸缺想了想,轉身撿了幾十根半濕不幹的樹枝,搭成寶塔狀,醞釀起一縷離火丢進去。
篝火燃起,冒出一股滾滾青煙。
此時天氣十分晴朗,倘若方圓五裏内有人,都應該能看到這股煙氣。
“這是哪個堂口的弟子,這麽大膽子,故意暴露自己的行蹤?”
“有意思。”
“這可容易被人集火。”
八卦形建築内的人,可以通過那一百零八道光幕,觀看試煉弟子的實時狀況,掃到了陸缺這邊兒時候,不由得有些驚訝。
苦竹澗掌事張大河往上一瞧,捏着下巴笑道:“哎呦,原來是陸缺,他以前不是望月谷的弟子,怎麽跑青雲浦了?童信,你他娘的折損了一員大将。”
本來氣色就很不佳的童信,聽到這話更覺得堵得慌。
他刺了張大河一眼,“望月谷少了陸缺,照樣碾壓你苦竹澗。”
“咱們走着瞧!”
“哼。”
張大河又轉向南宮月漓道:“南宮,你把陸缺找到了自己麾下,就沒有交待他做事低調嗎?他這麽大大咧咧的誘敵,恐怕得頭一個被淘汰,哈哈哈。”
南宮月漓用人不疑,對于陸缺的實力心機都很有信心,笑道:“你們苦竹澗的哪個弟子,如果被陸缺放得狼煙吸引過去,不管是幾個,我保證陸缺能讓他們躺着出來。”
“真自信啊。”
“要不賭兩年的俸祿?”
張大河慌忙捂住咫尺空間,“參合宮是玄門正宗,怎麽能賭博!虧你還是一堂掌事。”
南宮月漓譏笑道:“慫包。”
“唉,你們看有人往陸缺那邊兒靠近了。”
“好像是蘆花溪的。”
“這麽快就要開打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