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面均無進展,陸缺這幾天就煉化了四枚。
沒人給開小竈,那就自己給自己開。
他現在沒有拿到築基以後的修行功法,不能通過二十五個“仙竅”吸收靈氣,但駕馭乾坤化氣壺煉化外物,絲毫不耽擱,四枚水晶直接爲他提升築基境界的四年道行。
如果不是修仙路得步步爲營,需要足夠時間适應暴漲的靈氣積蓄,陸缺都準備把水晶煉化完。
所以——
煉化四枚,不是陸缺貪心的極限,隻是身體承受的極限。
這件事,陸缺沒準備跟蘇寒衣坦白,水晶背後可牽扯到了青丘狐墳的至寶“玉狐天棺”,萬一蘇寒衣悟出來點什麽,真回去和蘇萱争家産可就不好了。
青丘兩狐妖。
蘇萱和蘇寒衣相比,除了相貌略勝小半籌,其他方面都處于下風,身上的小毛病更是不可枚舉。
可是陸缺還是更偏向蘇萱。
少年所遇,總是美好。
蘇寒衣矜持身份,倒也不至于因這點事就逼迫陸缺,擡了擡手道:“你繼續睡。”
陸缺笑道:“蘇長老吃柿子嗎?”
………
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爲霜。
由大夏欽天監大佬們編纂修訂的《大夏黃曆》,确實很準,兩天後到了霜降節氣,草葉上真有霜色凝結。
霜降大比的日子到了!
清晨。
陸缺從洞府出來,外面已經有些喧鬧。
望月谷出現許多沒見過的面孔,男的挺拔俊朗,女子清麗脫俗,個個氣質不凡,大約有二三百人之多,分散在各處交談議論。
他們都是望月谷築基境界的弟子,道行起碼有築基中期,平日悶在洞府裏修行參悟,深居簡出,很少露面,也是碰上了霜降大比的盛況,才破關而出爲望月谷堂口壯聲勢。
都是師兄師姐輩兒的。
這回霜降大比,望月谷一共四十六名弟子參加,但寄托期望的也就是顧近長、雪初五、李望三人。
所以諸位師兄師姐談論自然是此三人。
雪初五人美話甜,人情練達,有幾分女版甯歸的意思,很讨師兄師姐的喜歡,圍在她身旁的人反倒實力略強一線的顧近長還要更多。
圍了兩三層,鼓勵聲不絕于耳。
“雪師妹破境築基剛好就趕上這場霜降大比,勢必一戰揚名,起碼打進前十。”
“我感覺雪師妹能進前八。”
“初次參加霜降大比就能打進前八,前例少之又少,但看初五現在的狀态,希望還是非常大。”
“這回隻打進前十也沒什麽,初五今年還不滿二十五歲,還能參加下一回的,下回就拿他個頭名狀元!說起來自從葉間川葉教習當年給咱們替望月谷拔得頭籌,二十多年都沒再拿過第一了。”
“初五就有希望。”
“……”
沒人理睬陸缺,陸缺就抱着手臂繼續往前溜達。
前面一堆的師兄師姐正和顧近長交談,傳授些臨敵機變的經驗。
這位顧師兄,望月谷的谷草,在劍道上的造詣很是出類拔萃,修行也很勤奮,至今還是處-男,可見劍心之堅毅!不過也有個非常顯着的缺點,他一直都在望月谷裏面修行,沒有你死我活的搏殺經驗,下手恐怕欠缺果決。
師兄師姐們正在提醒顧近長這方面的事。
陸缺無意間聽了去,頓時就覺得之前或許太高估顧師兄。
那回看見顧近長能把劍意具相化,陸缺覺得此人很生猛,超過了天淵劍宗相轲,但現在想想根本不是那麽回事。
能把劍意具象化,或許心境更高。
但心境高還是不能和經曆過生死搏殺的人比。
陸缺之前和相轲交手,能感覺到相轲的劍招裹挾着一股果斷的殺伐之意,明顯拎劍砍死過人的……以康回的心機城府,絕對敢找幾個散修讓相轲殺。
所以顧近長還是不如相轲。
“往後這倆人要是打起來,估計會很有意思的,我壓相轲赢。”
陸缺暗自嘀咕了兩句,視線一斜,就看見身體魁梧如塔的石剛。
石剛和幾名師兄師姐坐在溪畔岩石上,衆星拱月般圍着一位小眼睛的青年,青年臉上還有些清晰痘印,頭發油膩,貌似有幾分怯懦,正是在洞府中畫符多日的李望。
“李師弟準備的怎麽樣了?”石剛似乎跟李望關系不錯,說話時候,寬厚手掌搭在了李望肩膀。
李望看似怯懦,說話卻很不謙虛:“進前十是小菜一碟,前五也有四成把握,發揮好了那我可得獨占鳌頭。”
“小子這麽有信心?”
“實力不允許我太低調。”
石剛拍着李望的肩膀哈哈大笑,年輕人張揚地是對的。
李望又道:“雪師妹最近可好?兩個月都沒有看到她了,應該同樣大有長進,我還想等霜降大比後約她同去臨州下轄的郡城逛逛。”
“有蘇長老專門指導她。”
“哦,那太好了!雪師妹被其他師兄師姐圍的出不來,我剛才就瞥見一眼,看起來身材越來越好了,我和她都已築基,按說可以結爲道侶。”
一位圓臉師兄推了一把李望,笑呵呵地說道:“淨想美事是不是?”
李望瞪眼道:“我覺得我和雪師妹還是很般配的。”
“先把霜降大比比完再說。”
“我努點力進入前五,到時把赢來的資源送給雪師妹。”
此時石剛終于瞅見了存在感幾乎爲零的陸缺,揮手招呼道:“陸師弟過來聊聊,這位就是我之前和講過的李師弟;各位,這位師弟名叫陸缺,上個月剛拜入宗門,也報名參加了這次霜降大比。”
陸缺跨溪而過,拱手向師兄師姐們見禮道:“各位師兄師姐好。”
随後石剛負責穿針引線,給介紹陸缺介紹了幾位師兄師姐。
别看這些師兄師姐面相很年輕,其實都是四十五歲往上的中年了,隻不過修士達到築基境界,就有控能生機穩定青春,在這點上幾位師姐更是做足了功夫,個個都維持在十八九歲的模樣,宛若嬌嫩少女,也是胸前斤兩足的過分了點。
當然,修行不問壽。
年紀在修仙界從來不是問題,陸缺也漸漸适應了這點。
他坐到最左側聽師兄師姐交談,石剛忽然多嘴道:“别看陸師弟初來乍到,可在冀州那座傳奇的遺落宗門,可還救過雪師妹的性命呢。”
李望視線瞥向陸缺,“師弟還救過初五師妹的命?那可真是謝謝了,将來我和初五師妹結作道侶,就請陸師弟來公證。”
對此陸缺有些無語,沒說話。
李望追問道:“陸師弟當時是怎麽救的初五師妹?”
“行俠仗義。”
在座衆位不由得哈哈大笑,似乎是感覺陸缺有些幼稚,都進入修行界修行了,身上竟然還帶着江湖人的習氣。
從來不願意主動惹事的陸缺,以極其陰冷的視線掃視一周,“這有什麽可笑的?”
或許行俠仗義真不适合修仙界。
可這種事迹絕對不該被嘲笑,陸缺的父親、叔父、包括祝百壽、陶三門等,心性向陽,願意盡力縫補這世上的不幸,陸缺自付做不到他們那樣,心裏卻極爲尊重。
幾人見陸缺臉色陡然變冷,紛紛收斂了笑容。
石剛打圓場道:“沒笑你,隻是這事很久沒聽到,大家都覺得新奇。”
陸缺有些不屑于與這些貨色爲伍了,起身道:“霜降大比卯時三刻就要開始,我先往名錄閣那邊走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