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羨之對他這幾天的成果很滿意,他與李太白幾人,撅着褲腿,硬是快要将十畝的水田,都給插滿秧苗了,前世做爲農民的他,對于種田,十分親切,這麽多年沒下地了,種田的手藝,依舊沒有落下。
這打仗搶地盤也是一樣,自家沒有地種了,那你家的田地,就是我的。
“主子,諸葛先生帶來的涼茶,味道還真是不錯哦!香醇回甘,這農忙之後喝上一口,最是解渴。”李太白給李羨之倒上一杯茶,自己又是滿滿飲了幾大口。
而李羨之的目光,則是看向,那朝涼亭來的十幾名學子,最前方的柳海瑞、徐元福,氣質最是不凡,便是映入他的眼簾。
“店家,我等是應招賢令之邀,前來見唐王的士子,天氣炎熱,路途勞頓,不知能否讨杯茶喝。”柳海瑞朝李羨之恭敬一拜。
而李羨之的目光,則是在幾人的身上,掃了一眼,這些文人,與先前入唐的士子,又是不一樣,這十五人的臉上黝黑無比,還有脫皮的迹象,看着像是經曆過許多天的風吹日曬,剛才如此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幾日臨近耕種,南邊的天氣,一會下雨,一會炎熱的,天氣多怪,連他這位唐王,也是曬的黑不溜秋,但做爲一個常年在外征戰的王爺,這點黑倒是更顯得男子氣概了。
“想要喝茶很簡單,幫我一塊種地吧!”
“今天若是能幫我将這些地全部插滿秧苗,涼茶随便喝,還管飯。”李羨之笑着說道。
“喂,有沒有搞錯,我們是應招賢令來的,也就是你們唐王請來,幫你們治理唐國的,你們就是這樣的待客之道?”一個士子,忍不住破罵。
“就是,這個唐官,真以爲我們稀罕!”
……
一路走來,這些士子,倒是沒少下田,主要是柳海瑞帶的好頭。
成大事者,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這是柳海瑞的格言。
這些士子,也是被折磨的沒有脾氣了,在柳海瑞面前,他們赫然是自願做的,可現在…一個喝涼茶種地的農民,憑什麽讓他們下田種地。
他們或許覺得,在這個多爲文盲的世界,做爲讀書人,在農民百姓面前,自覺就高人一等。
“哼!”
此時,一個亭子上喝茶的老漢,便是忍不住冷哼一聲,随即站了起來。
“讀書人很厲害嗎?讀書人很了不起嗎?唐國要的,是真正爲百姓做實事的好官,你們這些自诩清高的讀書人,若是不願意下地種田,就趕緊滾出唐國。”
“我等南州,從一個破敗不堪的大州,能到今日之局面,多虧了唐王的決策,還有軍師、丞相的大力執行改革,可大王、軍師、丞相,也時常下地,你們想要當唐官,爲何下不得?”
老漢直接怒怼。
什麽?
徐元福眉頭微皺,便是有些不信,“你是說…連你們唐王,都下地親自種田?”
老漢看了眼身邊的李羨之,倒是沒有透露出李羨之的身份。
說實話,南州的百姓,可還沒見過這般平易近人的王。
“不錯。”老漢指着面前,不少下地種田的年輕士子,“看到了嗎?這些士子,可都是剛剛入唐的,但他們也是在下地幹活,一連數日,這也是唐王陛下,對爾等的考驗。”
“真的假的,連唐王都親自下地種田,這不可能吧?”
“那有爲君者,能做到如此地步的?”
一衆士子之間,面面相觑,難以置信。
“信與不信,那是你們的事情,如果不幹活,我也可以給你們涼茶喝,畢竟!這又不是值錢的東西,好了!言盡于此,在下要繼續插秧幹活了。”李羨之說道。
柳海瑞眼珠子一轉,将一側的涼茶,一飲而盡。
“小兄弟,這口涼茶喝了,我跟你一塊下田。”
“海瑞兄,你還真是…”徐元福歎氣一聲。
不過,也立馬照着做。
至于那所謂,君主與民耕始,自古以來,都是屁話,那些當皇帝的,可有一人真正做到。
其餘士子,也是撅起褲腿下田,讀書人身子骨弱一些,但這并不代表,讀書人不用下地幹活。
這期間,柳海瑞與徐元福,與李羨之唠了很多,都是關于李羨之的,李羨之自然沒臉沒皮的,将自己都快誇上天了。
在柳海瑞、徐元福等人的心裏,李羨之的形象頓時高大了不少。
時至正午。
古蟬衣、蕭傾絕,按照李羨之吩咐,帶來了不少飯菜。
“夫君,吃飯了!”古蟬衣将一碟碟菜,拿了出來。
這些飯菜很簡單,但比普通百姓家裏,卻是要好上不少。
青菜、酸菜、紅燒肉…七八個小菜,要不是柳海瑞等人來,李羨之倒是還沒這般破費。
“諸位,先吃飯吧!”
“爲我插秧苗,這頓午飯,自然是要管的。”
李羨之看徐元福與柳海瑞的眼神,那是越發的喜歡了,尤其是柳海瑞,這家夥不卑不亢,謙卑溫和,胸中更有經世之才,可是很難得的。
“兩位先生,當真有相國之才呀!”李羨之笑着說道。“唐王若是見到兩位如此大才,一定會很高興的。”
“小兄弟過謙了!”柳海瑞笑着說道,“還得多謝小兄弟的款待了。”
說實話,見到有如此多的飯菜,十幾人的肚子,已經咕咕響了。
要知道,他們這些窮酸秀才,一路上的盤纏,都快要見底了。
“先吃飯吧!”李羨之說道。
不過,徐元福還是留了個心眼的,那便是他發現,眼前的少年,不僅能吃上這麽多菜,還有穿着頗爲華麗富貴的媳婦。
什麽時候,連富家公子,都親自下地種田了。
待飯過三巡之後。
衆人還想爲李羨之幹活,卻被李羨之拒接了。
“諸位先生,我家這田,就剩一點,一個時辰就能插完秧苗,諸位還是快快去王府吧!”
“諸葛先生,應該在王府。”李羨之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