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軒,我說過什麽?”
上官雲軒抿着唇,停頓片刻才擡頭仰望他:“父親,您曾說過,大道三千,孩兒有個一疑問。”
上官複玉沒有回應,隻是眼神示意他繼續說。
“父親,您曾說過三千大道,殊途同歸,爲什麽還如此爾虞我詐,修行一路艱難萬險,爲何要将心思放在一争高下之上,塗生殺戮,自生因果?”
上官複玉定定的望着他,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不問我爲何要你殺了他?”
上官雲軒卻認真的道:“他想要對付娘親,我身爲兒子,自然要爲娘親掃除一切危險與障礙,殺他,兒子沒有做錯,他殺上玄天宗,挑釁玄天宗之威嚴,兒子是父親的孩子,也是玄天宗的一份子,殺他,理所當然。”
上官複玉點了點頭,道:“那你現在還有何疑惑?你已經有了答案,不是嗎?”
上官雲軒一頓,小臉上有了點迷茫又明悟的表情,讓上官複玉彎下腰揉了揉他腦袋:“雲軒,雲澤,雲逸,你們聽好,修士雖然在意因果,但修行更重要的是修心,不是要你們冷心冷情,也不要你們殘忍嗜殺,不管你們做什麽,殺人亦救人,隻要不愧于心,堅持本心,終能得道,這就是大道同歸。”
三個孩子聽得雲裏霧裏,雲軒也有點迷茫。
雲磊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來:“你們父親說的是有人打你你就打回去,管他什麽因果,什麽大道,修行本就逆天,天都逆了幹嘛還要讓自己憋屈?
該打打,該殺殺,該搶機緣搶機緣,自己爽了,心境才會穩當,在乎那麽多做什麽?這個世界強者爲尊,隻要你夠強,誰又能質疑你什麽?
反正不管修煉的是什麽功法,走的是正道還是邪魔外道,最終不都是渡劫飛升這麽一條路,都一樣,那就不要委屈自己。”
上官雲軒聽懂了,望向上官複玉求證:“是這樣嗎?父親?”
上官複玉瞥了雲磊一眼,歎了口氣:“是。”
雲磊彎下腰一把将上官雲軒抱了起來:“小屁孩,你二爹爹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們修仙那就是争強好勝!追尋大道真理的都是屁話,誰修仙不爲了這手可通天摘星辰的神通,還有無盡的壽命,都有自己的私心,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拼了命走這條路?
那些個道貌岸然,說什麽修煉就是爲了什麽以身救世人的鬼話都是虛僞,這也是他們想走的道,付出一切去救人,得到的就會是兩倍,甚至更多的收獲,既能得到更多的好處,又能收獲人心,何樂而不爲?
如果真的如此高潔,那麽其所作所爲就不會讓人知道,沽名釣譽,不是虛僞是什麽?這世界沒有人是無私的,踏上修行,都是有一個目标,有目标就是私心,所以雲軒,你爲了什麽而修行?”
上官雲軒眼神堅毅:“爲了保護我想保護的一切。”
“對!這就是你的私心!也是你的本心!”雲磊将人放下,望向上官雲澤和上官雲逸:“你們呢?爲什麽修行?”
“和大哥一樣,保護我珍視的一切。”上官雲澤收起嬉皮笑臉,難得的嚴肅認真。
上官雲逸握了握拳:“我,我要保護娘親!”
雲磊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怎麽雲逸你小子不保護你爹?”
上官雲逸怯怯的望了一眼上官複玉,低着頭絞着手指:“可是爹,父親很強,不需要我保護。”
令狐北惡趣味的逗一下他:“這麽說你是嫌棄你娘親實力弱咯?等她回來我要告個狀。”
上官雲逸難以置信的望向令狐北,都要急哭了:“不,不是的三爹爹!我不是,這意思……”
上官複玉無奈的瞪了令狐北一眼,對上官雲逸道:“雲逸,你的性子需要改了,哭無法解決事情的時候,隻會讓人覺得可笑。”
洛笑了笑蹲下給上官雲逸擦眼淚:“雲逸,你父親說的不錯,沒有男兒有淚不輕彈,也沒有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眼淚有時候也是武器,示弱也是一種策略,等你長大了就明白這個道理了。”
上官雲澤又恢複了笑臉,道:“嘿嘿,我知道!娘親最是心軟,對着她哭,可以得到娘親的疼愛!”
洛擡手戳了一下上官雲澤的腦門:“你呀,小心你娘親聽到這話揍你。”
“哼,才不會呢~娘親最愛我們了!”上官雲澤傲嬌的叉了叉腰。
“好了,先回去,接下來我們還有事要做。”
上官複玉發話,一衆人回玄天宗。
付天廣望着他們,心感慨萬千,轉頭對一衆弟子道:“收拾一下吧,這靈界第一宗的位置,我們玄天宗也能坐一坐了。”
“是,宗主!”
……
缥缈宗一朝覆滅,引起整個靈界的嘩然,有的人幸災樂禍,有的感慨,有的諷刺,議論紛紛,衆說紛纭。
隻有冥殿的人心中忐忑不安。
“冥将,我們接下來怎麽辦?”
冥影的聚集點處,鳳珊柔煩躁的揉了揉眉心。
雲翳的事她沒有做好,但冥殿卻沒有因此對她有所懲罰,心本就處于忐忑的煎熬之中。
現在缥缈宗被玄天宗滅門。
暗地裏不少冥影也被肅清,她隐隐有了預感,接下來要輪到他們了。
這事,她懷疑,是玄天宗的手筆。
可做的太過果斷,她根本抓不到蛛絲馬迹來證明,隻有心裏不斷升起的不好預感越發濃重。
“亓官長老,你不是玄天宗的長老?你覺得冥影肅清一事,與玄天宗有沒有關系?”
鳳珊柔看向那一直默不作聲,沈默少言的亓官煥,神色微動。
亓官煥擡眼,面無表情:“屬下不知。”
鳳珊柔冷嗤:“亓官長老過謙了,你也是冥将,對我,不用稱屬下,我可不敢受你這禮。”
亓官煥依舊面無表情:“你有冥王令。”
鳳珊柔扯了扯嘴角,對于他這态度,這陣子都已經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