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寒冬臘月的,但是外面這會兒剛好出了太陽,曬在五人臉上,五人心底不由湧出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來。
這幾天,他們在拘留所可謂是度日如年,甚至跟他們關在一起的幾人竟然被判了勞教。
天知道,他們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吓得晚上都不敢睡覺。
“青田,水田,旺田,正田,俊田,這邊,這邊呢。”
正當五人站在拘留所門口擡頭看太陽的時候,突然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叫他們。
五人順着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發現來人竟然是苗好田,五人頓時大喜:
“好田,你怎麽來了?”
“好田哥,你來接我們了?”
“好田,好田。”
都是挺大個老爺們,這會兒見到好田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一個個感覺鼻腔發酸,眼眶發紅。
他們還以爲,自己要在拘留所過年呢!
“哎,大家沒事兒就好了,趕緊回吧,家裏頭人都等着呢!”
看着五人的反應,苗好田咧嘴個大嘴,感覺自己這大年三十的進城這一趟,真是值當。
一行六人很快去了車站坐上班車,踏上了回家的路。
“好田,你們是不是找人了?和我們一起被抓來的,有的過了一晚上就回去了,有的判了幾年勞教。”
苗青田是五人之中年紀最大的,也是心思最多的。
這次他們被抓,雖然大隊長和古書記露了個面,但今天好田卻來了。
他原本以爲是大隊長找人把他們弄出來的,可如果這個事情真是大隊長出了力,怎麽會允許好田進城來接他們?
要知道,這可是個收買人心的好時機!
苗好田扭頭看向苗青田,似乎壓根沒有聽明白他話語裏的試探,隻是笑着開口:
“這個事情還是多虧了大隊長,他和古書記去找了公社的李所長,從李所長那裏知道,劉家垣的易會計能和派出所的蔣科長說上話的人,然後叮囑我去找了易雲平。”
“什麽?你去劉家垣找地易會計?”
苗旺田年齡最小,也最沉不住氣,當下忍不住就開口說出來了。
苗好田笑着說道:“旺田,大隊長那麽大年紀,讓他去找易雲平求情不合适。”
苗水田四人心裏頭還是不舒服,想要說點什麽,但卻被苗青田一個眼神制止了。
這幾天在拘留所,同一監舍的想要欺負他們,都是青田給他們撐着,讓大家一條心,這才沒被人欺負。
“好了,不說這個了,先回家吧,不管怎麽樣,能回家就好。”
苗青田朝四人說了一句,又重新看向苗好田:
“好田,等過了年,咱們兄弟可要好好喝一頓酒。”
苗好田臉上頓時就露出笑容來:“哈哈哈,青田這話說得好,我可是早就惦記三叔的那瓶二鍋頭了。”
苗青田立刻拍着胸脯保證:
“放心,那酒我肯定給你弄過來。”
“哈哈哈,到時候就不怕三叔打斷你的腿?”
旁邊的苗水田跟着起哄。
“這話說的,那是我親爹,他要是知道這酒是爲了感謝好田的,肯定不用我說就拿出來了!”
苗青田嘴上說的那叫一個豪氣雲天,但是臉頰上的肉還是狠狠的抽搐了兩下。
其他五人見狀,又是哈哈笑了起來。
等回到村子的時候,苗好田沒有跟着他們去大隊長家,而是徑自回了自己家。
苗青田看向身邊的四人,收起臉上的笑容,認真開口說道:
“待會兒去了大隊長家裏,不該說的話一個字也不要說,好田去城裏接我們的事情也不能說。”
四人聽了這話,也收起臉上的笑容,跟着點頭。
苗振雲見苗青田五人一回來連家門都沒進就到自己這兒來,心裏頭很是高興。
和五人簡單說了幾句話,就讓他們回家準備過年了。
這一個年,,陰塔生産大隊看着和以往的每年都一樣,但隻有少數的有心人,已經察覺到了平靜下湧動的暗流。
易雲平自然是不知道這些的,他這會兒正在家裏圍着圍裙,給傻柱這個大廚打下手呢。
今年過年還是和傻柱一家一起,順帶着叫上後院的聾老太太,一大夥人有老的有小的,熱鬧得不像樣子。
整個四合院也是喜氣洋洋的,到處都貼着福字,喜字,前院的三大爺這會兒早已經擺開了架勢,給院子裏衆人寫對聯。
還是老規矩,來找他寫對聯的,有錢的給錢,沒錢的抓把瓜子、花生也行,好歹潤潤筆。
如果說過去的幾年,三大爺擺這個攤子,那真是爲了點潤筆的東西。
但是如今,三大爺明白了一個道理,名聲比錢重要。
這兩年他給大夥兒寫對子的事情,會刻意地宣傳出去,胡同巷子不少愛占小便宜的人家也會來讓他幫着寫對聯,寫福字,寫喜字。
三大爺笑吟吟地提筆就寫,衆人一傳十,十傳百,街道辦、居委會都知道了他的善舉,紛紛點名表揚。
如今的三大爺,再不是那個一出門就會被人在背後指着叫“閻老摳”的三大爺了。
易雲平手裏抓了幾顆大白兔奶糖放到托盤裏,笑吟吟地說道:
“三大爺,給您拜個早年了,要麻煩您給寫幾幅對聯了。”
三大爺擡頭一看是易雲平,頓時咧嘴笑了起來,點頭應道:
“好好好,這就給你寫。”
四合院就如同往年一般,吃年夜飯之前開了今年的最後一個全院大會,說的都是吉祥好聽的話。
當然,還有一個讓人高興的環節:自從沒了賈章氏這個攪屎棍之後,他們四合院又被評上了先進,一家二兩香油。
三位大爺主持完全院大會,又把香油分了,大夥兒各自回家吃團年飯。
大年初一,一家人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吃吃喝喝,一大爺和一大媽抱着小歡歡,樂得合不攏嘴。
曾幾何時,這樣的情景他們是做夢都不敢。
初二開始就要走動送禮,易雲平要送,何雨水更要送。
她如今是劉家垣小學的校長,自己以前學校的領導要維護,教育局新認識的領導也要維護。
兩口子忙活一整天,回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累得就跟霜打的茄子差不多。
接下來的幾天沒什麽大事,一家人要麽出去玩,要麽在家閑着,一年到頭難得有這麽輕松的幾天。
初五這天,易雲平去了許報國家,把該送的禮送了,許家也給回了禮,許報國就拉着易雲平去喝酒去了。
去年他一直在城裏忙,一直也沒太關注洋柿子醬的事情,年底易雲平給他送錢的時候,委實吓了一大跳。
六十萬,竟然有這麽多!
易雲平順帶着把自己的十五萬也給了許報國,讓他幫着換成金條,今天許報國拉他喝酒是真,給他送金條也是真。
人和人的緣分很奇妙,易雲平和許報國兩人誰也沒想到,他們兩個竟然能處到現在這個地步。
從初五開始,易雲平天天有應酬,天天要喝酒,直到初十才徹底消停了。
正月十一,他和媳婦再次坐上回村的班車。
至于小歡歡,易雲平和媳婦商量了半天,覺得還是讓她當個“留守兒童”比較好。